第十七章 少了酒
“虽然不是由红娘子亲自cao刀,这个手艺还比较青涩,但是这些菜的创意可是前所未闻。尤其是这道花雕醉,着实让人回味无穷。”林晏钦佩道。 大官人这才动了筷,随后道:“不过和林晏你的还是差一些啊?” 林晏道:“大官人,上次红娘子展现出来的手艺可比这个好多了。我看,这些菜怕是红娘子匆忙间找的厨子做的。” 江红月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否认。 “菜是好菜,只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太尉忽然道。 “对啊,红娘子,这酒,怎的就是这种凡品?这种酒,只不过是百姓认为好的酒……”安墨说着,看向了大官人。 江红月愣了愣,这才一拳拍在自己的掌上,道:“对嚯!我上次就觉得是忘了些什么,原来是酒!” 其实让李小八买来酒养鱼的时候,江红月第一次见到这里的酒,就产生了自己酿酒的想法,但是后来莫名其妙地忘记了,经太尉和安墨这么一提醒,她才想了起来。 现在的酒还是那种很浑浊的酒,因为——他们现在还没发明出蒸馏酒。 古代很长一段时间的酒都是这样酿制出来就那样的酒,浑浊不堪,直到元代才出现蒸馏酒,蒸馏酒才是清澈的,而且浓度较高。 江红月忽然皱了皱眉,她自己倒了一杯酒尝了尝—— 这酒的度数很低啊! 白兰地、威士忌、朗姆酒和中国的白酒都属于蒸馏酒,而现在的酒,却似乎仅仅只达到米酒甜酒这样的度数,就是现代中国的小孩子都可以喝着玩儿的。 江红月的嘴角忽然爬上笑意。 蒸馏酒度数高,而现在流行的却是度数低的酒——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在酒里掺水,他们还会觉得好喝! 这不是赚钱的途径是什么? 大官人觉察到了江红月嘴角的笑容,问道:“你莫非是想自己酿酒?” 江红月兴奋地点点头,但是她又觉得自己那样似乎不太正常,于是干咳两声,表情稍微严肃了一点。 “那不知你是打算直接到酒务买酒加工,还是去曲院买酒曲?”太尉插道。 酒?酒曲? 江红月皱眉道:“这个我倒有点不清楚,你们谁给我讲讲?” “我……” “我最熟悉。”大官人笑道。 安墨瞥了一眼大官人,只好缩回了脑袋。 本朝实施的是专利榷酒政策。 对酒类实行专卖称为榷酒,也就是政府严格限制民间私自酿制私自买卖酒类,由政府专卖,独享其利,百姓们最多喝点汤。 在这时的榷酒形式有三种,一是官监酒务,就是由政府专酿专卖。 二是买扑坊场,所谓的“买扑”就是承诺向官府缴纳一定数额的税款,获得开坊置铺、酿卖酒的权利。 三就是特许酒户,在本朝,政府为了保证官酒课的收入,以立法的形式,严格地划分官酒禁地,就是有京师、诸道州府所在的诚实和乡村酒场的所在地,在这范围数十里之内,一般不准民户私自酿酒沽卖,形成仅此一家的情况。但是在官府禁地以外,获得官府特许批准的酒户,则可以酿造或者出售,这就是特许酒户。 在京城,酒户分为两类,一类是用官曲酿酒出售的酒户,这些酒户大多数住在榷曲区,被成为京酒户。所谓的榷曲,就是官府对酒曲实行专卖,等于就是间接专卖,京酒户可以从官府曲院购买酒曲,再自行酿卖。 另一类是缴纳税款获得酿卖权的店铺,被称为乡村酒户。 显然,醉翁楼属于京酒户。 在本朝大一点的酒楼称为正店,小一点的成为脚店,两者的区别,就是正店有买酒曲酿酒的资格,脚店只是帮着正店卖而已。 如今官曲的价格十分昂贵,一斤两百来文,而且最好的酒曲,官府还自己藏着不卖,他们这些京酒户,支付了官曲钱,还要支付一笔额外的白槽、糯米钱才能酿出酒来卖。 等到京酒户酿完酒出来,利润已经很少了,大头全让朝廷拿了,不说杨楼,像京城第一酒楼的白楼,最鼎盛时期一年购买了五万斤酒曲,典型的薄利多销。 然而近年来,由于醉翁楼的生意那是一落千丈,李掌柜也不敢多酿酒,所以周围的脚店都变成了杨楼的,更是雪上加霜。 但是本朝是一个鼓励喝酒的时代,不过就算如此,私营酒业却不是很发达,与兴旺发达的官营酒业是完全不能混为一谈的。 江红月明白这些后,脑海中只浮现了两个字: 坑爹。 别说爹了,十八代祖宗都给你坑了! 江红月气恼道:“我要是这样弄,还赚个屁的钱,根本就没办法和杨楼斗……” “杨楼?”众人却是戏谑地说道。 江红月愣了愣,尴尬地咳了几声。 “那你打算怎么办?”安墨道。 江红月撇了撇嘴道:“自己酿,我要自己酿!” “哟?”太尉戏谑地笑道,“如今官府正在严查私自酿曲者,若是被抓到,可是要坐牢的。前些年还会被处以极刑呢。”说着,他看向了大官人。 大官人只是笑着看着江红月,没有说什么。 “哼,这世上有一种人的话,是绝对不能相信的,那就是政客,也就是那些当官的,还包括皇上!”江红月有些赌气道。 太尉却是笑出声来,看向大官人。 安墨头上挂着黑线道:“红娘子,你是把我们骂了个遍啊。” 大官人略显尴尬地笑道:“红娘子,这些话你可不要和那些文官说,不然皇上会收到一大箱子弹劾你的奏折。” “我都在王爷面前说了,怕什么?”江红月却是胆大。 她还偷偷地观察大官人的神情,见大官人似乎并没有在意,反而满脸笑意,她这才真正地放下心来。 如果他是皇上就好了,我这样说都不会怎么样。不过他若真是皇上,恐怕表现地也会不一样吧? 而安墨在一旁是满头大汗,这要是皇兄生气一下,红娘子岂不是危险了? “不过我倒是挺想听听你的理解的。”太尉忽然说道。 太尉眼中的笑意,带着慢慢的腹黑恶意。 而江红月却没有发现…… 大官人瞪了太尉一眼。 “虽然你们也是官,但是我还就是要说了,走,上楼!”江红月霸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