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你的意思……”高玉露骇然道。 “没错，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家族给了我两个供奉。玉露啊，你还没进入家族的核心圈子，我大伯呢，竞争家主失败后一蹶不振，过早退出了家族的日常管理，高家的这些高手你高攀不起是很正常的。嘻嘻，做一个简单无知的人没什么不好，好羡慕你们，要幸福哦……” 高玉露是真被打击到，也被惊到了。 爷爷交给她一家公司全权管理，她以为自己很受器重了，可和高玉磐一比…… 高家有八大供奉，除家主外，只有董事会同意才能够调用，高玉磐有两个供奉驱使，而她连八大供奉的面都没见过，简直是天壤之别嘛！ 她又想起自己结婚那天，做为高家第二代风、林、火、山四家的长女，二妈、三叔、四叔竟无一出席，只有爷爷最后关头才姗姗来迟，与其说是来参加婚礼，不如说是来阻止姜素香胡搞的…… 爷爷说堂堂的高家不能言而无信，姜素香才不得不将错就错，同意她和平平无奇的许茫完婚。 林、火、山三家为啥没来？很明显就是看不起她家啊！想到这高玉露又更失落了。 “许茫，你刚不是说去那边看看？走吧！玉磐……那个，再见啊！”高玉露拉着许茫，掩面就走。 “嘻嘻，再什么见，那边是轻奢名店，里面都是奢侈品牌，露露，你那点工资……嘻嘻，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哦……” 高玉露怒哼一声： “老娘我月薪十万，我老公身家千万，啥样的买不起？走，老公，就去那边！” 许茫这辈子从未听过这个称呼，吓得一哆嗦。 高玉磐慢悠悠跟在后面，充满了异国情调的香水异常好闻， “露露我共你港啊，我月薪是70万哦，还有分红、股票什么的，每年加起来不到五分之一个小目标，愁人！还好三叔说了，明年再授予我海外公司15%股票期权，争取早日突破小目标……” 五分之一个小目标，那就是两千万，好强，许茫咋舌。 高玉露愈受打击，加快脚步逃离。 高玉磐哪肯放过她，追得愈急。 就这样前边跑，后边赶，三个人飞快地进入了一家叫“波莱克婕德”的轻奢名店。 许茫被两人裹挟进店，他临危不乱，稳住心神，第一件事就是仔细而又迅速地看了一眼价格。 只见琳琅满目的价签下，是2512元的莫莱T恤、3360元的奥库斯长裙…… 5000元预售的桑德拉薄款夹克外套、5400元普黎世世家米白蝴蝶结饰针织开衫、9950元的热玛布温妮运动裤…… 乃至于更远处的破万的连衣裙、数十万的气质上衣加直筒裤时尚套装…… 无一不如明晃晃的刀子一般，非但亮瞎了许茫的钛合金狗眼，而且接着还捅进了他的心脏，让他失语，让他窒息。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这价格太特么吓人了！ 完全不给人活路的节奏啊！ 且不说那2000万不全是许茫自个儿的，就算全给他，也不过能买这样的衣服二百来件！ 要是加上内裤、袜子、鞋，再设计一个亿万富翁的发型……特么的分分钟就破产了！！ 2000万算个毛啊！ 不，连个毛都不算！ 另一边，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996社畜、农民、工厂里的青年、全职的奶爸奶妈…… 乃至比996还要悲哀和悲凉几倍的7*12 小时工作制的外卖员、快车司机、加班狗、理发师托尼、美容行业从业者…… 他们最大的梦想，也不过是中一个五百万，实现懒觉自由和还清房贷，使自己的社会阶层再上一个台阶。 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去特么的，我又不想睡高玉露，也不要在高家怎么着，还是缩回我自己的穷人阶层，看好自己这三瓜两枣是正事！ 许茫打定主意，无论两女怎么斗出真火，怎么挠得满脸花，乃至毁灭凰庭广场，毁灭嘉城，毁灭世界，也不关他括约肌一点屁事了。 两眼呆滞，假装路过，我是傻逼，别跟我说话就对了。 刚试完一件堪堪破万的连衣裙，高玉露气就势汹汹的说： “万把块钱而已，算啥，我一顿饭钱而已，拿下！” 店员大喜，就喜欢看这种豪门大族的傻娘们斗富的戏码，二话没有过来包了。 “嘻嘻，露露，我劝你考虑清楚……” 高玉磐悠悠道： “你挣两个钱不容易，商务招待啥的一掷千金，都公司给你报销了，不是自己的钱花着不心疼，自己的钱嘛，嘻嘻……” “姐有钱，姐任性，怎么啦？我一个总经理，管着公司几百号人，对几百亿资产的家族董事会负责，这衣服也就勉勉强强能撑起我的气场！”高玉露叫嚣。 “嘻嘻嘻，别吹了，你月薪只有十万。” “哼！这件也给我包起来！”高玉露又试完一件。 “嘻嘻，你月薪只有十万。” “哼，姐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花钱如流水，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女士，麻烦拿这件……” 高玉磐继续小声叨咕：“……月薪才十万，装啥呀……” 高玉露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一股湮灭一切的气质从她一米七五的躯体中散发出来。 “啊啊，老娘今天豁出去了，老板，这件、这件、这件……都给我包起来！啊啊啊，任性的感觉好爽，血拼的感觉好爽！就是这个feel！啊，爽爽爽！” 店员动作之麻溜不下于3级高手，行云流水一般把十几个包打好，且十分有眼力见儿的拎到许茫跟前放好。 这小子无论穿着还是气质，都活生生的司机兼保镖，他唯一的作用也就是拎包了。 然后店员狗腿地跑到高玉露身前，露出超甜超职业的微笑： “女士你好，您一共消费十九万八千六百五十七元，给您打折之后，一共付十九万五千就可以了。” 果然是购物一时爽，全家火……呸吃粗粮，高玉露听到这个价钱也吃了一惊，就算她再有钱，这也已经两个月的工资，四舍五入一下，半年白干了。 她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看向许茫。她今天出门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香水、长裙、丝袜，这么一具秀色可餐的身子，她自己都馋，对男人也应该很有杀伤力才对。 许茫现在实力强大，又能挣着钱，人靠衣装美靠靓装，财富就是男人最大的底气，好好收拾一下就不信带不出门。 如果他现在知情识趣，自动屁颠屁颠过来把单买了，以后一直这样拿钱砸砸砸，砸过考验期，直到砸晕她，高玉露不是不能考虑，把自己千娇百媚的身子便宜给许茫受用。 高玉露充满希冀地望着许茫，只见许茫这厮眼观鼻鼻观心，对着店里的地板怔怔出神。 高玉磐也微微注意到了这一幕，纳闷地上有啥好看的？虽然几个女人都穿着裙子，但地板又不是透明的…… 高玉露没来由地有些生气，她决定继续创造机会： “老公！老公！” 许茫无可奈何的慢慢走近。 “能借我点儿钱不？”高玉露小声说。 “多少？”许茫皱眉。 “二十万。” “不借。”许茫一秒都不带迟疑的，开什么玩笑，都说了，讹他钱财如要他性命。 真要是一万两万的，许茫也不是完全的不解风情，咬咬牙就帮她给了。 可大姐，你这是20万！ 你知道20万是什么概念吗？ 那是大多数家庭接近两年的收入！ 按许茫在嘉灶君端盘子的工资，每月两千五，得七年的总收入才21万！ 你现在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去找人要七年工资试试，不特么楔死你。把钱给你吃香喝辣享受生活了，老子只能吃糠咽菜、喝西北风、睡破桥洞，继续苟活，看姜素香上蹿下跳，凭什么？ 凭、什、么！ 你家要真对我有救命之恩、再生之情，你妈、你不对我没个好脸色，不把我当奴隶看待，区区千把万我双手奉上也无不可。 现在嘛，绝不可能！ “你！”高玉露闻言气结。 许茫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随即踱到先前位置站定——钱虽不借，包还是要拎的。 一码归一码，不借是态度，不走是风度。 “行，不借算了！这么多年，我不靠男人也走过来了！” 高玉露恶狠狠笑道： “老爷们靠不住，老娘们自己不得有点逼数？店员，刷卡！” 两位青春靓丽的店员，帮高玉露一起同仇敌忾地瞪着许茫，厌恶之色简直不加掩饰。 出乎意外的是那位看着十分厉害又十分社会的高玉磐，反而没有露出轻视之色，倒是让许茫刮目相看。 “磐磐啊，来摸摸老姐买的衣服，啧啧，那个丝滑……你觉得我眼光怎么样？”高玉露买完单，笑对高玉磐道。 “嘻嘻，很贵……不，很好啊！” 高玉磐一派天真烂漫，笑着挑起大拇指： “jiejie的眼光一向是很好的。但是吧，我在这瞧着jiejie血拼，心里却越想越不得劲儿，越难过……我想，jiejie一定是几年没买过衣服了，才会这么报复性的疯狂购物。哎，那些小家碧玉是不是都这样？好可怜，好可怕……好同情！” 高玉露磨牙道： “还好吧，这个把月比较忙，是没怎么买过衣服，就趁今天多买几件咯！有人说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我现在站在城内，觉得风景还好，meimei就厉害了，meimei从来不进城，但meimei的城门口随时都挤满了人……” “嘻嘻，露露啊，人来人往才显得热闹，过尽千帆皆不是，我只是在等那个对的人，这种境界你哪懂，毕竟你都没过国……可怜我的好jiejie，二十多年就这一个男人，jiejie又忙得不得了，对人家还不好，那城门口应该是荒烟蔓草，久旷无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