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已诞生却又从未诞生之物
瘟秽的声音从云霄上传来：“李文武——你变强了啊。” 随后，它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我都快忘了，你已经不会那个见到我就会痛苦流涕的小孩子了。” 李文武啧了啧嘴，这位已经有两百多岁的白发老者不屑道：“你怎么不说是你变弱了呢？怎么，打不过我就开始嘴炮啊？而今的你，已经只剩下这点能耐了吗，瘟秽？” “哼！若不是我当初被【力量】所伤，就凭现在的你，恐怕还不够我看的。李文武，你也就只会趁着我受伤虚弱的时候说这些大话了。” “那又怎么样？你受伤了，然后变弱了，这难道不是事实吗？再说了，你刚才难道就不是在说大话了吗？ 就算你是全盛时期又如何——我一样斩你！”李文武手持名剑，意气风发地道。 全盛时期——对，没错，此时的瘟秽实际上并非是它的全盛时期。 早些年的时候，它遭遇过来自“七圣”的讨伐，那次讨伐中，它被【力量】所重伤，甚至于直接伤到了它的本源，让它的实力下滑的严重。 一些严重的暗伤哪怕是到现在为止，也依旧没有痊愈，处处影响着它实力的发挥。 它来羡城找【圣明】，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吞噬【圣明】，然后用他的能量滋养自己的身体，来恢复自己的伤势，让自己的实力重回巅峰乃至更进一步。 原来的它大概是有七阶【道尊】的实力的，但自从本源被伤后，外加吕州之前又给它的本源啃上了一口，它现在的实力毫无疑问已经从七阶降到了六阶巅峰，最多最多也就半步七阶，比李文武强，但却又无法碾压他。 “该死的天时、地利、人和……” 实际上，若不是吕州那关键性的一口，正好咬到了它本源的“旧伤”上面，让它的伤势直接雪上加霜，它现在或许还不会狼狈到和李文武打个五五开。 李文武眯着眼睛笑道：“看来，当初【天星】吃的亏，并没有让你们这些‘十灾’长长记性啊！” “别把我和那种丢人的家伙混为一谈！” 瘟秽宛若洪钟般巨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李文武！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凭什么你就敢认为，你区区一个六阶，就可以不把一个受伤了的七阶放在眼里了？” “就凭我是六阶第一人，就凭我是三清道合宗的宗主，就凭我手上的这把湛卢剑！” 李文武身上的白袍此刻无风自动、上下翻飞起来。 这绝不是什么装×用的特效，而是单纯的庞大灵能与剑气此刻正在不断向外扩散，将衣服不停地吹起来又放下。 一波又一波恐怖的威压自李文武的身上释放，然后施加到了瘟秽的身上，将周围的瘟虫直接震慑得一动都不敢动了。 当然，瘟秽肯定是不会害怕的，它以相同能级甚至更胜一筹的压迫感反推了回去。 仅仅只是气息上的震慑，就让李文武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 “李文武，你终究是老了。”瘟秽装作一副悲伤的样子。 “老？”李文武的音量微微抬高，“老子我才两百多岁！所谓的【主宰】，最久可是能活到一千多岁的！我这才过了五分之一呢，怎么能算老？” “可你终究是没有到达七阶，无法像我一样享受无尽的寿元。所以，不管是经历也好，实力也罢，你都绝无可能在此刻超越我。 因我已经沉淀了数千年之久，跨越了漫长的路途，历经了千载的世故。我早已在思想上和你们这群人类完全不同了。”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一个千年老树精吗？无穷无尽的寿元又如何？活那么久不累吗？一个人活那么久不无聊吗？你一直这么存在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 成为最强？称霸宇宙？享受美人与权利的滋味？拜托，你已经不是会做这种梦的小孩子了吧？” 李文武眯着眼睛，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对着瘟秽一样阴阳怪气起来。 树枝微微颤动，带动了沉稳的大地，那悠远而震耳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你是不会懂的，你们人类都不会懂。 我们，要去见证，是啊，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历代而来都是如此！ 我等皆为了见证而存在着！所以我还不想死，我还需要活下去，我还想要去见证！为此，我需要【圣明】的力量。” “见证？”李文武的眉头微微挑起，“见证什么？” 这是人类从来无所得知的情报，也是作为“十灾”的瘟秽第一次主动透露消息给他们。 “当然是——【终极】！” “终极？那是什么？怪异？天灾？还是说……神明？” “【终极】就是【终极】，除此之外，祂什么都不是。祂是我等甘愿穷尽一生等待之物，是万事万物的起源，同时也是一切文明与历史的终点。 祂是‘终极’——已诞生却又从未诞生之物！” “……” 李文武默默地将“终极”二字记入内心当中，并将其重要程度提升到了最高等级。 如果瘟秽不是在发病或是演戏的话，那么能让它这种性格恶劣的家伙也能如此膜拜的对象，一定是极其危险的——且又无比不详的存在！ 过了几秒后，瘟秽似乎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声音也不再高昂，也没有再说些奇怪的话，只是树干上张开了两只墨绿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面上的李文武。 “我会去见证，而你们，则会葬身于此。” “呵，谁死谁活还真不一定，老夫我今天就动动这把老骨头，争取把你给挫骨扬灰咯！” 没有再多说任何一句废话，李文武再次提剑冲了上去。 两者交战在一起，渺小的人类挥动剑刃，砍下巨大的树木，激烈的战斗于此爆发。光是两者战斗所造成的余波，就已经足以震碎空间，将周围那些瘟虫全部卷入然后割裂而死。 不过是几息的时间，原本还存在大量生命体的“囚笼”内，此刻只剩下了两人。 战斗还在继续。 而远处的吕州，则是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