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送给唐润音的礼物

    此时唐润音正在喝茶。

    她听道吕复端这么回答，被气得茶水从鼻孔倒喷出来。

    这算什么结论？！

    “咳咳咳……”唐润音努力控制着咳嗽，废了不少功夫使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嘟嘴说道：“那他们不当官兵，还能去做其他事啊，比如种田，比如卖冰糖葫芦！不用整天打打杀杀，这样不好嘛。”

    “那陛下会去种田吗？”吕复端问。

    “不会。”唐润音说。

    “那陛下会卖冰糖葫芦吗？”吕复端再问。

    “也不会，我才不要厚着脸皮到处吆喝！”唐润音说。

    “那就对了！所以陛下不要以为官兵们什么都会。”吕复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情商变得这么差，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唐润音一听，雪白的脸颊向充血一样，一路红到脖颈，她虽然想反驳，但无言以对。

    吕复端的“病”让他有些肆无忌惮，因为此时他也感觉什么叫害怕。

    唐润音败下阵来后，情绪就变得很低落，直到傍晚回到顾府时都一言不发。

    吕复端虽然心里没有感觉到一丝愧疚，但他心里明白，今天对唐润音说的话有些过分，得找个赶快道歉。若因为他影响身边的人就很不好了。

    晚饭过后，吕复端没有像往日那样，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找顾依恒。

    他在自己房间里一阵翻箱倒柜后，找出了2个盒子……

    夜里，唐润音坐在书桌前，对着山头一般高的文件，用痛苦地用双手叉住脸颊。从十几天开始，唐润音每天都要被迫处理完批文才能入睡，这让她觉得十分痛苦。明明在十几天强，父王还在的时候……

    想到这里，她的泪水开始在眼睛里打转。自言自语道：“父王已经不在了……”

    忽然，她的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吕复端的冰冷的声音：“陛下……”

    唐润音今天被吕复端“教育”了一番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尴尬。正在唐润音苦恼要不要开门时，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最终，唐润音还是起身，把门打开。

    “有什么事吗？”唐润音问。

    唐润音洗漱不久，她乌黑的秀发还有些湿润，忽然一缕香气出来涌入鼻腔，让吕复端麻木的身体有点不适应，他有那么一瞬间居然闻到香气。

    吕复端将手里的两个盒子，递给了唐润音，面无表情地说：“今天我说话有点不经大脑，冒犯了陛下，这些虽然是旧物，但品质还不错，想送给陛下赔罪！”

    唐润音一点都也不客气，问道：“这些是什么？”

    吕复端没有废话，帮唐润音打开盒子。

    一个盒子里装着一支竹制横笛和乐谱，另一个盒子里装着一把银色匕首。

    唐润音心想：哪有人送这些给女孩子的呀！你是笨蛋吗？唐润音明显对这两个礼物不满意。

    但细心一想，人家毕竟是来赔礼道歉的，如果还挑三拣四，显得太刻薄了些。

    “谢谢你，木头哥。这横笛我很喜欢，但我没学过……。”唐润音说。

    吕复端点了点头，冷冷地说：“没关系，我学习过横笛，若陛下不介意，我可以教你。”

    吕复端的回复让一下子让唐润音有了兴致，她这个年纪毕竟还是贪玩：“真的？！你快教教我这个横笛怎么玩。还有，你叫我润音就行，别叫我陛下了。”

    ……

    吕复端将唐润音带到顾府桃花林边上的一处石亭。初春的夜有些寒意，凉月下的桃林披上淡光色的荧纱，看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唐润音拿着竹笛把玩几下后，尝试吹奏。她努力了几次，结果连声音都吹不响。又连续试了几次之后，还是失败。她有点气馁地说：“不玩了，感觉好难！”

    吕复端脸无表情地说：“不要急……”

    说完，吕复端站在一旁纠正唐润音存在的问题。

    经过吕复端的一番引导，唐润音花了大半个时辰联系，总算把简单的几个音符吹出来了！

    “嗯，不错！”吕复端冷冰冰的话语，没有丝毫夸奖人的感觉。

    “木头哥，你不会骗我吧！我这样子还叫不错？”唐润音自我怀疑道。

    “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只要慢慢练上一段时间就好了！”吕复端说。

    “那你练了多久？”唐润音好奇问道。

    “练了大概五六年吧，后面师姐嫌太吵，我就没有再练了。”吕复端语气依旧冰冷。

    “嘿嘿，那你能吹奏一曲吗？”唐润音兴致来了，说道。

    吕复端点了点头，指了指木盒里的曲谱，问：“你想听哪首。”

    唐润音翻着厚厚的曲谱，惊讶道：“这么多的曲子，你全部都会？”

    吕复端点了点头：“几年没动吹奏了，可能有点生疏，润音姑娘无需期望太高。”

    “那我要听这曲《百归途》。”唐润音，指着乐谱上那一面褶皱书页说。

    ……

    顾府内，好多人忽然听到悠扬的笛声。曲子声音欢快，让人心情愉悦。

    “好听！是谁吹奏得这般好。”一个下人问道。

    吕复端一脸冰冷地吹奏着曲子，引起府内一个小小的sao动，不少人还好奇地闻声寻来。

    “原来是吕少爷，多少年没听到他的笛声了！”另一位下人说。

    此时，顾依恒也远远地看着吕复端，她此时的目光十分复杂。

    ……

    一曲奏毕，唐润音一脸敬佩地看着吕复端，小手拍掌，称赞道：“好听！再来一曲！”她一遍说一边翻看着曲谱。

    吕复端摇了摇头，依然是那张冰冷的脸，没有任何表情，说：“现在已经很晚了，明日再说吧。”

    唐润音虽然感到有些不尽兴，却也只能“哦”了一声，拿着她收到的“礼物”，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

    唐润音和吕复端的房间离得不远，中间只隔着一个院子。

    和唐润音分别后，吕复端正在房间里整理杂物，发现此处的物品，大多都和顾依恒有关联。吕复端本以为会睹物伤情，结果现在自己心里竟然没有一点痛苦的感觉。忽然他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不如借此机会，把这些物品都清理干净。

    吕复端是想将自己对顾依恒的那份不恰当的感情，从心里彻底清理出去。

    以前的旧物被吕复端一件件地梳理出来，和顾依恒有关联的会被单独放在放在一个木箱里。很快，一个木箱放满了，吕复端不得不再找一个木箱。

    直到半夜，吕复端将2个大木箱塞得满满。他喊来了2个家丁，把箱子搬走，说里面的物品让他们自己处理，卖了或送人都可以。

    等吕复端关上门后，看着空了不少的房子，心里没有一丝起伏。

    或许现在也不错，若不是因为这个“病”，自己现在怕是要哭得死去活来。

    那实在太丢人了！

    ……

    家丁打算将吕复端的木箱搬回住处的时候，忽然顾依恒拦住了，顾依恒问家丁：“这些是什么？”

    “回禀小姐，这是吕少爷不要的物品，他打赏给我们的。”家丁如实说道。

    顾依恒皱了皱眉：“打赏？里面都是些什么。”

    “小的刚刚看了一些，都是些旧物！吕少爷说这些都无用之物，让我们自己处置。”家丁说。

    “吕师弟现在状态有些不稳定，这些物品日后或许有用。两个箱子，你们先搬到我的房间里。这些银子你们拿着，就当成是我买下来了。”顾依恒说完，给了家丁一块碎银。

    家丁收过银子后，心满意足地把箱子搬到顾依恒房间。

    顾依恒把自己房门锁好后。动手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里面的每一件物品，她都认得。没想到吕复端将这些旧物都保存起来了。

    忽然大木箱里的一个名贵的花梨木锦盒，引起她的注意。

    顾依恒打开锦盒，里面装着一把发黄的纸扇，和一个制作粗糙的香囊。

    顾依恒看着两样东西一下子愣住了。

    这香囊是她很小的时候，亲手做给吕复端的，那时她还很小，虽然很用心，但出来的成品样子一般般。

    而那把纸扇，顾依恒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过了好久，她关闭花梨木锦盒，出门而去。

    ……

    三月的夜，很冷。

    顾依恒站在吕复端房门外，轻轻叩响了门板。

    “师弟，是我！”

    吕复端开门后，看到顾依恒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寒夜里。

    “外面冷，师姐进来再说吧。”夜里的寒气比任何人都熟悉房间的没一处缝隙，此时房间内的温度同样极低。

    吕复端将顾依恒请进屋内后，担心她会冷，又为她端来一盆炭火。

    有了炭火的帮助，顾依恒感觉暖和了许多。吕复端虽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对她依旧关心。

    “师姐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吕复端冷冷地问。

    “刚才有家丁捡到一个锦盒，我看着眼熟，像是师弟的物品，所以过来问一声。”顾依恒缓缓说道，然后将那个梨花木锦盒放到台面上。

    吕复端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开口说：“这确实是我的盒子，今天清理出一些无用的旧物，就全部送给他们了。”

    “无用的旧物吗……”顾依恒像想到了什么，继续问：“你不打开看一下吗。梨花木制成的锦盒，本身就价值颇高，我想里面装的肯定是你珍视之物！”

    吕复端依旧面无表情，平淡地说：“里面装的是一把旧纸扇和就一个旧香囊，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顾依恒忽然打了一个寒颤。

    “夜里冷，师姐早点回屋休息吧。”

    吕复端内心和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冷冷地站起来，将顾依恒送出了门外。梨花木锦盒最终被顾依恒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