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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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光宝气的季梦羽和他的两个跟班迈出德拉贡地下斗魂场11号出口的大门,季大少爷边走边唉声叹气。 “为了那个狗屁废物,钱都快花完了,结果光时霖一根毛没掉!”他恨恨地说道,又叹了口气:“唉——这下可怎么办才好!难不成在比赛场地里埋个魂导炸弹?呸,那样老爹非杀了我不可……” “季梦羽先生。” “哪头蠢猪敢直呼你老子我的大名!” 季梦羽下意识骂道,一抬头,愣住了。 黑袍,白色人脸面具……这不正是那位将十一个比赛选手做成“人rou馅饼”、一脚踢飞葛屠的杀神吗! 季梦羽后退一步,张大了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两手的戒指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两个魂宗跟班急忙上前,将瑟瑟发抖的少爷挡在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这个神秘的知名选手。 吴进透过面具的眼孔看着他们这副样子,想起他们平日趾高气扬的模样,只觉得好笑:“我是尊敬法尔利乌斯将军的,不会弄脏德拉贡城的大街。” 这话摆明了对方不会出手,但两名魂宗仍然没放松警惕。 面具人转头望向季梦羽:“季梦羽先生,您很想让光时霖先生消失,对么?” 季梦羽呆了呆,而后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这么说,魂师先生肯帮我做事?” 两个魂宗身子一僵,不约而同地在内心呐喊: “小祖宗啊,你这他妈的是和强者交谈的语气吗?!” 吴进被他话语里自带的傲慢弄得有点不舒服,但声音一点没变:“我不要你的财产。在我杀掉那个人之后,我只要问你一些问题——而你要如实回答。” “这有什么难的!”季梦羽叫道,“只要你帮我干掉那个混账,你问我什么都可以!” “我把我知道的,一字不落,全说出来!” “光这样,还不行。”黑袍人的语气骤然严肃起来,“如果让‘那些人’知道我在这里,我会很难办。所以我的事,不要透露给其他人。” 即将复仇的快意和“绝处逢生”的喜悦结合到一块儿、爆发出巨大的情绪浪潮,冲昏了季梦羽的头脑。他甚至没多思考便全盘答应,黑袍人拿出两张契约,他竟认认真真地写了起来。 两名魂宗面面相觑,最终决定保持沉默,什么也不说。 他们只是两个拿钱干活的高级下人,季家的利益和他们半毛钱关系没有。对方背后还可能是个庞然大物,谁敢淌这浑水?反正他们不干。 …… 韩金驽微眯着眼,在报纸上点数着什么:“让我看看,一,三,十二,三十七……在这里,一百六十九号!” 戴镶文重新拿起了凿子,开始在一整块大理石上敲敲打打:“中了?” “当然中了啊,不然我们现在就该收拾东西滚回莲虎村了。”韩金驽道,“猜别人的死活,这种彩票我还是头一回见。” “呵……猜的人越多,猜的死活越准确,赚得越多。每次血祭斗魂,他们都得办这种博彩活动。”戴镶文凝神屏息,敲下一角。 韩金驽挠挠头:“对了,吴进那小子呢?按理来说最该高兴的是他才对。” “他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是想静一静。” 吴进的房间很好找——门口蹲了一只切切。见有人来,它高举自己的双刃,表示威胁。 韩金驽对它笑笑,友好地对它挥挥手:“哎呀,不必这么……我就是和你朋友说说话,不进门,不进门。” 切切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他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最终,切切“啪嗒啪嗒”让出了路,但还是举着自己的前足不肯放下,三角形的脑袋直直对着韩金驽。 韩金驽在门口蹲下,敲了敲门:“吴进,是我,韩金驽。你还好吗?” 门里传出吴进的声音:“我……咳咳咳咳!” 一阵干呕声。 “呃……看来不是很好……” 干呕声停了。几声深重的呼吸过后,吴进才用微弱的声音开口道:“抱歉,我得缓缓。比赛场……咳呃!实在是有点太……” 吴进——或者说名为“黑鸟”的神秘魂尊凭借着突如其来的登场、强悍的实力、奇异的技能、未知的武魂与毫不留情的血腥手段一炮而红,成了爆款。德拉贡城的街头巷尾,几乎每个人都捏着一份报纸,高声谈论着关于这个神秘人的一切。 韩金驽听了一些,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言论。有说“黑鸟”是“血虎”严苍啸派来的间谍、杀这么多魂师是为了削弱法尔利乌斯的;也有说“黑鸟”是猎魂会的猎魂师、收了钱来杀人的;更有甚者,说“黑鸟”是法尔利乌斯的私生子,回来是打算积累声名好篡权!
一派胡言。 比赛现场太过血腥,报上登出的照片都是模糊处理过了的。但看那大片大片的猩红和其间夹杂的白色——那是身躯的残片,还是能想象出当时的场面该有多么的触目惊心。 而这恐怖的画面,正是这个把自己锁在房间内干呕的少年一手造就的。 韩金驽抬手想拍拍房门,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停,最终还是放下了。 “既然你受不了,那当时,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呢?” “……” 吴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因为那时,我没有别的路可走。” “我的武魂并不好,魂技也一般。想攻击别人的话,必须要做很多精密的cao作,但那样的话,非常消耗心神。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撑住。” “所以,我必须尽量避免战斗。” “我最大的优势,就是我的魂尊修为和紫色魂环。我要最大程度地展现我的实力把他们吓住,并且不能暴露我自己的能力。” 房间里的吴进慢慢说着,偶尔还是会干咳一下,但已经流畅了很多。 韩金驽听得出他的变化,暗暗点头。 “那就是你的选择。” “对,那就是我的选择。”吴进苦笑一声,“那固然是正确的决定。当时我的心思全在战斗上,没什么感觉。可一旦脱离出来,恶心和负罪感和胃里的酸水一样,全都喷了出来。” “之前我是为了我自己的生命而战,因此不得不夺取对方的生命,战斗很快就能结束,也不会有什么痛苦。可这回,我不仅是为了我自己的生命,更多是为了取悦他人——那些观众席上的,隐藏在阴影中的人。” “我觉得很恶心。这样,很恶心。” “我不是魂师,也不好安慰你什么。”韩金驽叹息,“但你记住,吴进……我们现在是同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更是我们整个团队的事。有什么,我们可以一起承担。” “下次别再这样躲着了。有什么就说出来,好吗?” “嗯,能说出来已经好多了。”吴进说,“谢谢你,韩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