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忍
吸血鬼，意思是嗜血、吸取血液的怪物，是西方世界里着名的魔怪。之所以说是魔怪，是因为它有着诡异的身份：既不是神，也不是魔鬼，更不是人。 以上来自百度百科。 咳咳…… 虽然上面的描述并不准确，但吸血鬼确实是一种令人闻之色变的恐怖生物。 她们那诡异的红瞳，锐利的尖牙，漆黑的蝠翼，以及傲娇，哦不，骄傲的性格，只会让人联想到冷血、残忍、杀戮等吓坏小孩子的词汇。 不过，眼前这两位小姐显然属于例外。 某只嗜血的魔怪满脸不舍，小心翼翼的在手中的甜甜圈上咬下小小的一口，仔细而缓慢的咀嚼，随即快活的眯起细长的双眼，仿佛只是一个沉迷于甜食的普通女孩子。 魔怪对面的人类少女，更是毫无危机感，她瞪大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一般盯着对方不时露出的小尖牙，亮闪闪的双眸中，映射出强烈的求知欲。 “这是吸血鬼？”她小声嘀咕道。 “嗯。”我点了点头。“如假包换。” “那她怎么不吸血？” “大概最近正在减肥？” 刃下心眼珠微转，斜了我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品味手中的甜甜圈。 “难道她和我以前遇到的那些……不一样？” “一样的。” 某恐怖的魔怪又斜了我一眼，脸现不满之色。 “可是……感觉这位吸血鬼……小姐漂亮很多……也不会红着眼睛冲上来……” “你别看她这样，其实有时候也挺吓人的……哎呀，她开始瞪我了，好口怕……” “可怕吗？”姬神秋沙认真的考虑了几秒，得出结论，“我觉得蛮可爱的……” “唔……”忍下心刚刚开始上涨的气势猛然回落下来，她骄傲，哦不，傲娇的“哼”了一声，便低头继续消灭盘子中的甜食。 “那，这位吸血鬼小姐……是来为同族复仇的吗？”秋沙的这句话是对着刃下心说的。 “非也。”刃下心头也不抬的答道，“那群渣滓，死了才干净！” “不，他们才不是！” “何出此言？”金发的御姐放下了手中的甜甜圈，用金色的眸子望向黑发少女，“难道汝在同情那些以吸食人血为生的怪物？” “你不是……” “吾也是！” “不，不……不是这样的……是……”姬神秋沙似乎想要否定对方的观点，结结巴巴的支吾了一阵，却始终找不出恰当的用词。 “就算是吸血鬼只要可爱就没问题了吗？”我善解人意的提示道。 “才不是！” “其实你是想说，吸血鬼和人类没有太大差别，对吧？” “……”沉默了一阵，她终于勉强的挤出了几个字，“他们……很可怜的……” “吾吃饱了。”刃下心忽然出声打断了秋沙的话。 “那就走吧……”我看着她那不知何时变得空空如也的餐盘，点了点头，率先站了起来。 …… “抱歉，我先走了。”刚到食堂门口，姬神秋沙便主动向我们鞠躬告别，然后逃也似的快步离开，看来遇到吸血鬼这件事对她的刺激很大。 其实对此我也有些意外——原本想让她看看与那些疯子不同的，“真正的”吸血鬼，结果好像帮倒忙了啊…… 唉，果然像我这般神经粗大的人已经不多了么？ 算了，改天再好好劝劝她吧…… “吾也要走了。”刃下心望着被夕阳染红的遥远天际，叹息般的说道。 “别呀，好不容易来一次学园都市，我带你逛逛！” 她依旧望着远方，许久，终于回过头，朝我露出邪魅的笑容，“好啊！” …… 春天不愧是万物生长的季节，几乎是一眨眼间，路边的草木就以惊人的速度茂盛起来。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满眼的绿色。 金色的阳光照在油亮的叶片上，映出耀眼的光彩。只要稍稍被风吹动，光影就会像玻璃般散碎开来，化成星星点点的光芒。 “樱花要开了啊……”我望着路旁树上鼓鼓囊囊的花骨朵，颇为感慨的叹道。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中二…… 金发的吸血鬼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听说，樱花下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呢。” “是么？吾还真没注意过……不过这有什么意义吗？” “这是浪漫啊浪漫！” 撑着阳伞的刃下心抚了抚金色的长发，望着街道上的人群慢悠悠的说道：“吾活了五百余年，已经忘记‘浪漫’这个词的涵义了。” “再活五百年说不定能想起来哦~” “真羡慕汝等年轻人啊……” “切！我比你还大呢！” “呵呵。” 也许因为是开学的第一天，学校的放学时间比平时要早，虽然西方的天空中还能看到圆扁扁的太阳，街上却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少男少女们背着书包，嘻嘻哈哈的打闹追逐着，肆意的挥霍他们旺盛的精力。 “看到那个可移动的垃圾桶了吗？其实是最新型号的清扫机器人，很先进的哦~” “高处的那个风车，是发电用的，既环保，效率也不错。” “更高一点的那个飞艇，俗称‘基洛夫’，其实可以投放汽油弹，一炸一大片呢！” “还要高一些的那个卫星，叫‘织女星一号’，里面有个超级计算机……哎呀，就在那里啦，看不到吗？视力不行啊，该配副眼镜了！” 作为一个称职的导游，我不厌其烦的为第一次来学园都市的吸血鬼小姐详尽的讲解各种高科技产品。 刃下心的眼神也从原先的满不在意变为兴趣盎然，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感叹道：“这几百年人类科技的进步真是令吾惊讶……” “那是当然！”我得意的挑了挑眉毛，“虽然活的短，但人类的创造力是无穷的！” “是啊……”她金色的眸子黯淡下来，“相比于漫长的空虚，吾更喜欢刹那的辉煌。”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啦！你难道不觉得，这个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有趣，越来越热闹吗？所以说……” “果然是越来越热闹呢~” “啊？”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几个少年正在幽暗的小巷中激情四溢的互殴，以一般人的视力，还真不容易发现。 不过，其中某个人的背影有点眼熟……还是去看看吧…… “不幸啊！！！” 还没踏入巷子口，就听到了这声饱含不甘与委屈的凄厉惨叫声，直令闻者落泪。 嘿，果然是他。 “哟~刺猬头~”我大幅度的挥了挥手，“要帮忙吗？” “呃……是你。”头型很前卫的男生一个肘击放倒身后偷袭的不良，百忙之中用响亮的嗓音回答道，“不用了，等等啊！” 刃下心站在我身旁的阴影中，饶有兴味的欣赏着少年们拳拳到rou的热血战斗。 “怎么样？”我小声问道。 “砰”的一声，刺猬头又击倒了一个不良，然后敏捷的向右一跳，躲开了身后挥来的长棍。 “普通人打架而已……”吸血鬼小姐淡淡的评论道。 “嘛，确实。”我一脚踹倒某个逃窜过来的不良，“我的意思是，难道你没有感受到那满溢的骨气吗？” “没有。” “我也没有……” “啊？” “没事，只是想到了某个二货。” 就在我们交谈的这一会功夫，刺猬头少年已经搞定收工，一边揉着手臂一边向我们走来。 “嗨，好久不见啦！”他爽朗的打了个招呼，胸腔还在微微的起伏，“这位是？” “是我在国外认识的朋友。” “嗯。”身旁的御姐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像上次那样一脸骄傲的自报家门。 果然萌妹子和男孩子之间是区别对待的吗？ “啊，对了！”少年傻乎乎的摸着自己的头发，“好像我还没有介绍过自己……嗯，我叫上条当麻，是XX高中的学生。” “哦，我是凉宫春日，雾丘的，高二，比你大一届哦~快叫学姐！” “呃……学姐……不对，我没说我是高一的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小事不用在意~” “好吧……”上条学弟一脸的无奈。 “对了，刚刚看你的身手很厉害啊，难道以前受过什么专业训练？” “啊哈哈，还好啦！”他笨拙的搪塞道，“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啦~” 我竖起眉毛，不满的瞪着他。 他见糊弄不过去，便转向另一个人，“这位刃下心……小姐，也是这里的学生吗？” “非也，吾只是来观光的。” “吾？好奇怪的称呼……”他又挠了挠头，“既然是观光，就不打扰你们了，下次再聊吧，拜拜！” 说着他帅气的挥了挥手，然后几步就跑得不见人影。 “看看，你把人家吓跑了！”我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吸血鬼。 “哼，是汝吧！” “像我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可爱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吓到人嘛~” “汝的意思是说，吾长得很吓人？”金发御姐危险的眯起眼睛。 “咳咳，也没有啦~” 我们两个就这样说说笑笑的继续在学园都市逛着。 直到月上半空，星斗如海。 刃下心忽然停下了脚步，“吾该走了。” 我也随之停了下来，想了想说道：“再玩一会嘛，学园都市的夜生活也很丰富哦~说不定能看到暗部的超炫战斗场面~~” “不用了。”她看着我，笑着摇了摇头，“已经，足够了！” 在那一刻，她的表情意外的温和，甚至让我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 我与她对视了好一阵，方才无奈的说道，“好吧……那你准备去哪？” 她敛去笑容，愣了几秒，“还不知道呢……”说着又邪笑起来，用猥琐大叔一般的语调说道，“小meimei，要不要陪jiejie一起去啊？” “你才是小meimei！” “哦~哦~”她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摸了摸我的脑袋，“乖哦~” “可恶！”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但在比我高一个头的吸血鬼的魔爪下，完全无法挣脱。 “呼——”她似是终于摸够了，舒爽的出了口气，“手感真不错~” “呐，生活真的就那么无趣吗？”我小声问道。 “呵呵，汝不是能读心吗？答案汝是知道的吧……” 没错，我是知道答案！ 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不会让你的愿望实现！ “最后一个问题，你愿意……死在我的手上吗？” 刃下心即将离去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我可以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哦~”我继续说道。 她没有回头，只是痴痴的望着头顶那银白色的圆盘，纤细的身躯沐浴在飘渺的月光下，竟如天使般圣洁。 但我已经知道了她的回答。 缓缓的，她闭上了眼睛。 …… 万物皆有灵，死后便化为魂魄，飘荡于天地之间。但魂魄也终有一天会消散，重新归于虚无，开始下一次的轮回。这是万物运行的法则，没有例外，即使是我，也一样。 所以说，以上都是无病呻吟，和现在的状况没有任何关系！ 一只金发的激萌小萝莉瞪着圆圆的眼睛，疯狂的在浑身上下摸索着，随即伸出白嫩的小手指向我，发出清脆的萝莉音。 “汝？！” “快叫jiejie！” “汝对吾做了什么？！”她喘着粗气，声色俱厉的质问道，可惜那娇柔的声音把气势完全破坏掉了。 “依你的愿望，把你干掉咯~” “那吾……” “然后又复活了~” “汝……” 我按住她金灿灿的头发，像揉面团一般使劲的揉着，“叫jiejie！” “唔咦诶……”她挥舞双臂，激烈的挣扎着，可惜完全没有用处。 嘿嘿，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好啦！”我放开她的脑袋，改为按住她的肩膀，与她双目对视，认真的说道，“我宣布：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已经死了，你的名字叫——忍！” “忍？” “刃下心嘛~” “好随便……” “于是，你接受了？” “没有！”她涨红着脸蛋，恨恨的说道。 “嘴上说是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我捏了捏她的小脸。 “唔……”她跺了跺脚，“吾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小忍你现在是人类哦~”我又摸了摸她的头，丝绸一般的手感让我很是享受。 “人类？” “没错，就是不能不在天上飞。不能潜到影子里，不能隐身。不能变身，所有能力都没有的，战斗力只有5的人类哦~” “……” “不过，你也不用再靠吸血生存，不再害怕阳光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唔……”小忍发出细小的声音，似乎在进行艰难的思考。 “想死的话，直接撞墙就可以了！反正你只是普通的人类。”我又添了把火。 金发的小萝莉纹丝不动，只是倔强的站在那里。 “哦，对了！”我忽然从身后抽出一个长条状物体，“这把刀就作为酬劳送给我好了，嘛，小孩子玩刀好危险的，把手指划伤怎么办？” “快还给我！” “嘿嘿，不给~有本事过来抢啊！”我笑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她的飞扑，然后转身向后跑去。 “唔……汝别跑！” “哈哈，来追我啊~” …… 我们两个一追一逃，很快就穿过了两条街区，少女的欢笑声以及萝莉的娇嗔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响，仿佛清脆的风铃。 又跑了几步，我转回头，借着昏黄的街灯，可以看到小忍正从远处跌跌撞撞奔来，紧皱的小脸上爬满汗水，原本不依不饶的喊叫声早已被呼哧呼哧的粗气所取代。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撞到我的身上，然后便拽住我的衣角不肯撒手，“拿来！” “呃……被抓到了啊……”我耸了耸肩。 “拿来……呼……快拿来！”她气还没喘匀，只能不停的重复着这几个字。 “好吧。”我把那把近两米长的刀递给她，“你怎么拿啊？” “汝管我！” 她接过刀，仔细的上下抚摸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利器，露出与萝莉脸不符的，沧桑而怀念的神情。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我在一旁劝道。 她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的用裙角擦拭着锋利的刀刃，被割出一道道裂痕也毫不在意。 我只好站在旁边，静静的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忍终于再次抬起头，把手中的利器抛了过来，“送给汝了！” “诶诶，别随便乱扔啊！”我侧身闪过飞来的利刃，眼疾手快的抓住刀柄，然后收了起来，一边叹道，“所以说就是不能给小孩子乱玩，太危险了！” “走吧……”她不理我，转身离开。 “喂！” “嗯？” “你知道去哪吗？” “……” “嘿嘿。”我上前拉住她的手，“小meimei还是跟着jiejie走吧！” 夜已经深了，白天的暖意也仿佛退潮的洪水般消失殆尽，料峭的寒风呜呜吹过，掀起了身旁幼女的裙角，也让被我握住的小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切，人类的身体真麻烦……”小忍满怀怨气的说道。 我刚要调戏她两句，却忽然看到前方拐角处闪出的白色身影，以及一条小尾巴。 “呦~百合子~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你不也是。”穿着单薄衬衫的白发少女，抚了抚额发，淡淡的回了一句。 看她略显疲惫的样子，大概刚刚完成实验归来。 “呜哇，春日jiejie好，御坂御坂开心的打着招呼。”从百合子身后弹出一个茶色短发，翘着呆毛的小萝莉，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活力满满的朝我招手。 这就是【御坂meimei】中的上位个体，御坂20001号，又称最后之作，不久前在百合子的强烈要求下离开了实验基地，被领回家中喂养。 “御坂御坂，你也好啊！”我笑眯眯的摆了摆手，然后转向另一个人，“这么晚了还在进行萝莉养成啊，真是辛苦了！” “呵呵。”百合子意有所指的瞥了眼我旁边的小忍，露出你我都懂的笑容。 笑毛啊！ 我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那是深更半夜进行罪恶的萝莉养成，能一样吗？能一样吗！ 于是我也邪恶的笑了起来，同时从口袋中掏出一根棒棒糖，朝着前方摇晃着，“御坂御坂，要吃吗？” “哇哦！”呆毛小萝莉连口癖都顾不得说，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 她的身后，某个白发少女用布满血丝的红色眸子恶狠狠的瞪着我，仿佛即将陷入发狂的野兽。 【魂淡！不许抢我的萝莉！】——即使不用读心术，我也知道她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