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人得打脸
顾夷笙一脸烦躁地挤上了公交车，然后风风火火地冲到了最后面的位置，坐在了角落里。 她给人缠上了，而且是比牛皮糖更恶心的那种，用她的话形容，这人就是一块已经被人吐掉的，沾染了无数垃圾尘埃，偏偏还拥有粘性的口香糖！ 其实这人早在几个月前就冒出来了，顾夷笙的性子并不算特别的硬，所以对人总是留有一分余地，所以从小到大经常会遇到一些黏上来的男生，可以说是不胜其烦。 不过，现在碰到的这个已经烦得让她想杀人了，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周六，自己腾出时间准备去找哥哥见个面，却在出校门的时候撞上了这个时候自己最不想碰到的人。 这人其实是顾夷笙的高中同学，原本两人倒还算是朋友，只是接触的时间久了，顾夷笙便发现此人的性格非常糟糕，不，甚至说连性格带人品都不是一般的差，完全可以说是恶劣。 所以，顾夷笙理所应当地开始慢慢和他疏远，但没有想到的就是，此人反而却因此缠了上来，并固执地认为是顾夷笙做了不好的事情甚至觉得她散播了关于自己的不良言论。 顾夷笙自认为心思没有这么单纯，但是在听闻了这些消息的时候却也被吓了一跳。 一个人的被害妄想症要有多严重才能发展成这幅样子啊？ 有的时候顾夷笙真的想一巴掌抽到这人的脸上去，因为这一段时间，他的这种行为已经演变成了sao扰了，短信sao扰，微信sao扰，微博sao扰，电话也sao扰，最后还直接跑来围追堵截，甚至顾夷笙都已经说清楚了两个人已经“友尽”，他也继续着这种行为，而且还愈演愈烈。 “疯了！” 当她看到那个留着平头的男生一脸阴沉地也跟上了巴士的时候，顾夷笙暗骂了一声，她不是很能骂粗口，但是此时却真的觉得心底里有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手机震了两下，车子也同时开动了。 在巴士“本次列车终点站为天华小区”的广播音中，顾夷笙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手机中当即传来了古斌的声音。 “出发了吗？” “嗯，出发啦！”，顾夷笙并不想将不好的情绪带到和古斌的通话中，便强行压着声音的不快，尽可能愉快地回答道。 很可惜，古斌对于自己这个meimei太熟悉了，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默契方面却也是相当的逆天，只这一声，他就听出了不对劲。 于是，顾夷笙没能撑过两分钟，就把事情全都招了。 古斌简单地安慰了一下，说见面解决这事情，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嘭！”，古斌的拳头用力地砸在了桌面上，使得桌子上放的餐具小幅度地跳跃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徐青淡定无比地喝着茶水，半点也没有被影响到，反而是路过的一个服务生给这巨响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端着的饭菜给摔到地上去。 “做啥呢？刚刚那服务员差点给你吓死。” 徐青一口闷完杯子里的水，今天天气居然有点闷热，大概是快要下雨了的缘故。 古斌皱着眉头道：“有个流氓缠上我妹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就揍他呀！”，徐青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怎么揍？” “手脚外带第五肢，全部打断不就行了？” 似乎说到了自己的擅长领域，徐青略带点兴奋地道：“一看你小子就不是经常打架的，我告诉你，这种人自己做的事不光明，等到类似的事情到他头上的时候他也没有胆子去做什么，这事儿我有经验。” 旁边的一个服务员默默地移开了两步，离这两个暴力狂远一点。 古斌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姓李，当时只是作为顾夷笙的一个普通同学认识的，古斌对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是也没怎么在意，没想到现在居然会演变成了这幅模样。 早知如此，当时第一次见面自己就该抡拳头把那货给砸得生活不能自理。 徐青在对面看着古斌不断变化的表情无语地摇了摇头，这人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一个恋妹狂魔，都变态成这样了。 明明室内还算是凉爽，但是古斌却觉得有点气闷。 “服务员，加水！” …… 在古斌的电话挂断之后没多久，顾夷笙的手机又响了，她一边警惕地盯着那坐在自己前两排，时不时回过头来看自己的人一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便开心地接通了通话。 一个颇温和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喂，夷笙，你怎么不在宿舍呀？” “咦？子宁姐？”，顾夷笙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你不是今天要加班吗，怎么突然来找我啦？” 电话的那头，被顾夷笙称为子宁姐的女性听到了顾夷笙那边传来的巴士行驶的声音，惊奇道：“你居然跑出去了，还真是稀奇，我还以为你一直是个宅女诶！” 顾夷笙反驳道：“我哪里会是宅女啊，前段时间闭关了而已嘛。” “你自己出门要小心啊，那个流氓我之前就看到他在你楼底下晃悠来着，别给他盯上了，这种人我见过很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夷笙苦笑了两下，道：“其实，我已经碰到他了，而且他现在还跟到了车上……” “咕咚！” 手机那头的女子似乎被吓了一跳，顾夷笙只听到了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随后就听子宁道：“你有没有事情？我早说帮你想办法找人把他教训一顿算了……现在怎么办？” “子宁姐你可是检察官啊，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 “扯淡！”，子宁冷笑了一声：“这是防患于未然。” 顾夷笙撇撇嘴，随后安慰道：“好啦，没事的相信我，我是去找朋友的，一会会面了那个人也做不了什么，放心吧，有情况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好，那就再见哈！” 十分钟后，车子刚刚挺稳，顾夷笙就快步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连声说着“抱歉”从后门冲了下来，辨别了两下方向后便快步离开了车站。 知道自己后面跟着人，顾夷笙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几乎就要跑起来了，终于，在走了一百来米后，她总算是看到了那家餐厅的大门。 一下子，自己被跟踪的愤怒和不安就被一个笑着打招呼的青年给洗刷得一点都不剩了。 “老哥！” 顾夷笙欢呼着扑到了古斌的怀里，扑了一个满怀。 自己还是有亲人的，这是顾夷笙此刻大脑里唯一的想法……拥抱带给人的安全感总会比单纯的声音来得直接。 餐厅变得很安静，原本被两人的“杀气”弄得跑出好远的服务生都面带笑容地回来了。 这种画面对于每一个在人世中奔波劳碌的人来说，都是看不够的，或许这些画面在一些电视剧里会显得相当俗套，为人们所司空见惯，但是真的当它们发生在身边的时候，每一个对生活都还有向往的人都会静静地驻足观看。 同样也是电视剧，编剧们总喜欢在这种时候弄出一两个反派来，很不巧，当一个面色发黑的人试图伸手去抓古斌或者顾夷笙的时候，他就成为了这个倒霉的角色。 徐青非常乐意充当美好事物的保镖，或者说打手也可以，所以，在李宣过来的时候，他非常适时地出手了。 李宣正试图去质问顾夷笙所拥抱的这个男的，他恼怒地认为，这个人是顾夷笙疏远自己的源头，那么这个时候就应该把源头弄清楚才行，过于专注的念头使得他没有注意脚下是否出现了什么异物。 “咚！” 这是脑门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即便是作为始作俑者的徐青都是略微一龇牙，这声音真的有点响。 他“异常紧张”地站起来，伸手要去扶这骤然摔倒在地的家伙，结果一下子没站稳，右脚居然就踩在了他的背上，把原本就痛苦无比的李宣踩得几乎要吐血。 “哎哎，兄弟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我靠你牙齿摔掉了，我记得对面有诊所，来我先带你去止血。” 古斌和顾夷笙此时都已经分开了，女孩注意到很多人在关注自己两人便闹了个大红脸，古斌则是蹲下身准备帮忙。 只听徐青大声道：“不用，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把他送到对面诊所就行，帮我要个饮料，回来喝……哦对了，服务员，来一条毛巾，他头上也破皮了，我帮他按一下！” 从满脸感激的女服务员手里接过了毛巾，徐青朝着古斌嘿嘿笑了一声便架着李宣朝外走去，嘴里还时不时地说着“小心注意”之类的话，浑然一个社会好青年。 在他走出餐厅的时候，古斌清楚地看到了他比出的一个大拇指手势。 餐厅对面确实有诊所，但是诊所旁边还有一条小巷，在李宣惊恐不安的眼神中，徐青架着他穿过了街道，用力地将他拽进了黑暗潮湿的小巷子里，原本按在他脑门上的，还沾染着一点血的毛巾也被当场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老在家里猫着，总该做点运动了。” 徐青咧着嘴巴笑了笑，随后轻轻地扭动了一下手腕。 打人当然得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