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魔琉璃塔
雨停了，潮湿的地面，它积满水坑，有些泥泞。 乱葬岗，距离青灵城有个数十里距离。不算太远，但也不近。 想在这般阴冷的天气，让少女这幅濒死的rou躯，只披着一件破布杀回城去，那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再说了，就现在已经被人重伤的她，就算回到青灵，又能干些什么？无非就是旧事再演，再死一次然后被人再扔一次，仅此而已。 她需要的是实力，而不是什么要去复仇的勇气。 “唔…还蛮有意思的…” 那座蛰伏体内的宝塔，早在复生玄灵水时，已经将她脑海中的所有记忆尽数览过，自然也是知道了此界的修行法则。虽然玄灵水是无法修炼，但曾几何时也是有过学习这方面的知识，长久以来都在谋求突破，虽然毫无进展，不过相关的cao作方式，她还是记在心中的。 “我刚看过了你们此界的修行法门，是以人间武道来驻下根基然后再迈步玄境。我曾阅览过数之不尽的修行法则，不过这套法门算是我见过相对安稳的修行准则了。我的道法源自比你们所说的上古还要古老的地方，而它已经不再适用于当今这方天地。”说到这里，它的声音戛然而止……沉默好半晌才是重新开口，带着丝丝感慨。“时间啊…虽然对我来说，它只是个数字罢了，但…还是物是人非了。” “我不能修行。”玄灵水很是淡定，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说完还不忘小声嘀咕一句。“吹牛。” 那来历神秘的古塔，又怎会听不见姑娘开口？ 不过它并未理会…… 若是整个时间长河，所有对它有偏见的人它都要砍上一刀，那这从头砍到尾，纵为禁忌也得累死。 “是啊，不过你无法修行。但是，你想不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不能修行？这其中，好多事情。” “因为你的存在？”玄灵水脱口而出，早年还在童戏的年纪，她的娘亲时而抱着她讲个故事，而每次讲完又会躲回房间偷偷哭泣，这个故事的主人公，跟她自己的条件相差不多，那听的多了，少女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自然会联想自己。 “我？”古塔反问开口，而后不等少女作态，自做陈述。“也算是吧，但你还远没有到达我来封锁的那一步……那帮老家伙觉得你是上界的一位天才转世，可人间哪里又有什么转世的说法啊，不过是在她陨落时，逃出了一点神识，将自己的体质给传承下来，而那帮榆木脑袋却误以为是她转世再生了。” “体质？” 少女一边在黑暗中做态巡视，一边小心翼翼的在山路摸爬。 “至于这个，等到你真正突破玄境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古塔并未多做解释，可这个问题算是种下种子了，留在姑娘心里，就好像要强行发芽儿，痒了又痒…… “然后再来说说你本来的天赋吧，其实你的天赋并不见低。除了拥有特殊的武修经脉，你的胸口还有一块儿，哪怕放在上古也可以让你成为天骄的先天骨块儿。”古塔声音并未发生太大波动，可这消息放在玄灵水那里，就好像一颗炸弹落进火堆，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些年她到底有多渴望，可以迈步修行。 “你……没有骗我？” 她爬山的身影骤然止住，赤着双脚站在乱石之间，就连脚底板的疼痛感都是刹那间消失不见。 “骗你，有什么好处么。” 古塔，有些漫不经心。 “骨，被人取了，那人临走时还将你的经脉强行震废。我是来锁你修为的，但对你武道一途的修炼却是没有兴趣，都是人为所致。” “是谁？”她双拳紧握，指甲入rou，甚至都能攥出血来。 “唔~这个…我可就没有办法告诉你了。虽然我并不惧怕这段因果缠身，但你目前也好歹算是我的半个徒弟，若是因为动了因果而提前陨落改变命数，绝不值当。” 它不想说，她也没有多问。 “有救嘛？” “自然，都是一些凡间的卑劣手段罢了，想要治好你的伤，只要随便寻些拥有先天本源的宝贝就可以了，只是我这数十万年都未曾苏醒过来，故而身上也是没了什么礼物用来送给你这个身心俱残的好徒弟。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已经在暗暗寻找了，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乖徒儿，你……” “我全都要！” 玄灵水径直打断了古塔，心想这老妖怪还真是不顾时候，它的乖徒弟而今都是起死回生的状态，居然还有心思玩什么好坏消息的梗。 不过二人所在的位置不同，那么看待事物的方法自然也是不同。 玄灵水，刚刚从死亡中脱出身来，她感觉到很迫切也是正常。更别说刚刚知道了自己这大半辈子无法修行的原因是人为导致，所以现在的心态很是烦躁，有暴力倾向。 至于古塔嘛，倒也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只是站在它那个高度上，其实像是玄灵水这种命运，已经算是见多不怪了。而像是如今可以将少女活活压死的压力，对于古塔而言其实啥都不是。在它那有些虚无的过往中，比这更惨的经历比比皆是。 此二者当中，一个正在准备崛起……而另一个，却已经在万古无敌的路上闯荡良久，这心境差距自然是无法弥补也不可能弥补的。 “好消息是，距离此地不算太远的一处村庄，地下埋着一头成精的尸首，将它转化成纯粹的能量状态，可以恢复你的经脉。至于转化它的力量这件事，我也算是随手可为的。不过坏消息嘛，那具尸首是村中村长家的祖坟，如果你要去刨开别人的祖坟，这个cao作，很难保证你不会被人打死。活活打死。” “你不保我？” “保！但我不会为了你去屠杀凡人。从此以后，若是有人胆敢越境欺你，我会让他后悔活着来到这个世上……但若是你同境交手被人斩杀，那我绝对不会出手干预。” 古塔的气息于瞬间充斥在这片山林之间，上到虎豹，下到顽虫。 在这一刻，全都颤颤巍巍的匍匐在地，那是对无上存在的膜拜。 “这是作为师尊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