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醉酒
一濑红莲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很平静，但林奇却惊得直接愣在了原地。 一濑红莲一巴掌拍在林奇后脑，语气里带着不满。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死亡，是战场上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同伴牺牲这种事情，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 “别摆出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怎么？害怕了？害怕了就滚回家睡觉去吧！” 一濑红莲此刻是笑着的，但林奇觉得他脸上强撑出来的笑比哭都还难看。 而且...... 嘶—— 林奇呲着牙揉了揉后脑被揍的地方。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嘴臭加下手重啊！ 一濑红莲和林奇坐到了座位上，一濑红莲继续陪着伤心的好友喝酒，林奇因为才吃过了，也不太喜欢喝酒，就拿起夹子帮他们烤rou。 “滋啦！” 油脂从rou里渗出，滴落到下方的火中，火焰猛地窜高，撩过rou的表面，为rou片贴上了一层漂亮的焦褐色，再配合渗进rou里的那股烟火气，看起来十分诱人。 林奇细心地翻动着烤rou，并将第一片烤好的rou夹给了柊深夜。 见到这一幕，一濑红莲不爽地撇了撇嘴，“话说我才是你的长官吧？当着长官的面，光明正大地讨好别的长官，这样好吗？” “不是吧红莲？这种事情都要嫉妒？这对于你来说可真是少见。” 柊深夜夹起烤rou放进嘴巴里，笑着调侃道。 “切！教会这小子尊敬长官罢了！” 林奇知道这是一濑红莲的习惯性嘴臭，瞥了他一眼，“要吃就等着！” 一濑红莲再次给自己灌下一杯酒，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说道：“话说，你为什么叫深夜的时候叫深夜哥，叫小百合和时雨的时候也会叫jiejie，叫我的时候就直呼其名啊？” “因为你不配！” “别逼我在公共场合揍你啊！” “哈哈哈！” 柊深夜看见对面两人“友好”的互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们俩关系可真好啊！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狼狈的红莲呢，林奇，恐怖整个帝鬼军也只有你敢这样怼红莲了。” “谁让红莲这家伙有些时候确实很人嫌狗恶啊！我也是被迫的。” “人嫌......狗恶？” 柊深夜摩挲着下巴，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虽然有点粗鲁，但感觉意外地合适啊～” “深夜！我听见了！” 一濑红莲冲好友吼了一句，随即转过头来怒视林奇。 “你这小子，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尊敬长官？” “行行行，我的大长官，来吃东西好吧。” 林奇将一片烤好的rou放进了一濑红莲的盘子里。 一濑红莲仔细观察一番后，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你给深夜的rou比我的好？” “你很烦诶！” 林奇用夹子指着一濑红莲的鼻子，“光吃不动手的人还有资格嫌弃？再啰嗦就把你的那份rou全部烤成黑炭！” “我说你小子今天似乎格外地嚣张啊！是不是太久没修理你皮痒了？” “你还好意思提这个，每次切磋就知道用鬼咒武器欺负我，有本事你也让我使用鬼咒武器啊！我这些年向你申请过多少次，一百次有了吧？你直到现在都没答应！” 听见林奇的话，一濑红莲突然沉默下来，把头扭到一边。 “我说了，你现在还不合适。” 林奇哼了一声，也没再继续抱怨，老老实实地帮两个喝酒的男人烤rou。 柊深夜喝酒喝得格外地猛，不，应该说他好像有意要把自己灌醉似的，一杯酒下肚后，连口菜都不吃就马不停蹄地倒第二杯，哪怕根本没人劝酒，他也总是一口闷，时不时还会将酒杯举到空中，似乎是在和某个不存在的人碰杯。 在这样完全不要命的喝法下，柊深夜很快就栽在了桌子上。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深夜哥。” 在林奇的印象里，柊深夜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虽然偶尔语气会有些轻浮，但脸上永远挂着让人讨厌不起来的笑容。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喝得烂醉如泥。 “确定不来一杯？” 一濑红莲指了指桌上的酒瓶，“我今天带了自己的珍藏，不是商店里的大路货能比的。” “那你还真是大出血了！不过算了，酒精会影响大脑，我不喜欢那种思维不受控制的感觉。” “随便你，不识货。” 一濑红莲脱下外套扔在一边，全身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本来他似乎还想把双脚放在桌子上，不过考虑到这儿是餐厅，就放下了。 缓了一会儿后，一濑红莲向林奇道出了始末。 “昨天牺牲的，是深夜的老部下，很早就跟着他了。” “当时他们被吸血鬼偷袭，他为了救深夜，主动挡下了攻击，并以受伤之躯主动留下断后，被吸血鬼杀死了。” 林奇沉默不语。 一濑红莲的讲述还在继续。 “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战场上出现伤亡是在所难免的，牺牲同伴这种事情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也必须要学会接受，否则就无法挥刀，甚至无法在战场上生存。” “这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一濑红莲的话就像一把重锤敲在林奇心上。 他明明持刀斩杀过无数只怪物，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他从未与死亡面对面交锋过。所以哪怕现在只是听见别人的死讯，只是远远地看一眼死亡，依旧可以触动到他的心灵。 “怕了？” 林奇摇摇头，“只是有点感慨罢了。”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些残酷，但我不希望等你真上战场后才临时学这些。” 似乎是喝多了酒，所以一濑红莲今天的话就多了些。 “就像今天牺牲的这个人，他勇敢、坚强、沉稳、乐于助人，是个好人，家里还有个meimei。” “呵呵，知道吗？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拥有家人已经从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变成一件幸运的事了，这样的人理应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他还是死了，为什么？” 一濑红莲的声音高昂起来。 “因为这是他的职责！” “和吸血鬼战斗就是他，还有你我的职责，他当初为了保护家人而加入帝鬼军，为了保护家人去和吸血鬼战斗，他也是为了保护家人而死的！他死的很光荣！” “我知道我的话听起来很cao淡，但没有办法，因为这不是过家家的游戏，而是两个种族之间你死我活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