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恶霸郑安东
此时临近傍晚。 正是工人们下工的时间。 招待所门口人来人往。 几十个全副武装的保卫干事包围了招待所。 动静闹得那么大。 很快惊动过路的行人和招待所里客人。 无论在哪个年代,凑热闹都是人们的性。 再加上林西矿隔三差五就有歹人被抓,似乎成了固定的表演节目。 大家伙习惯性的从路边抄起煤块子,围在招待所门口,准备请狗迪特尝尝什么叫做来自矿工的热情。 当看到一个被单子被拖出来,大家伙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煤块掉落地上。 “不是迪特吗?咋是条被单子?” “唉唉.迪特肯定藏在被单子下面。” “.看不到人,真是没意思。” 看到外面乌央乌央的围观人群,武副科长才明白李爱国的良苦用心。 许宗塘在林西矿是有名的恶霸。 要是被人认出来,抓捕的消息传扬出去,难免会惊动那些同伙。 看两步,走一步.李司机能得到上面的高度赞扬,果然有两把刷子。 武副科长感觉到被上演了一场现场教学科。 默默把这些细节记在心中,挥挥手命令保卫干事,将许宗塘押上卡车。 卡车轰鸣着离开招待所,留给那些吃瓜群众的,只有一片翻滚在空中的灰色煤灰。 目视卡车离开,几对青年矿工男女意兴阑珊的摇摇头,快步朝着三街道西南角走去。 工人俱乐部今晚上在街口放映露电影。 去晚了可能连站的地方也没有了。 时间紧急。 回到林西煤矿保卫科后,李爱国连饭都没来得吃,重新对许宗塘进行了审讯。 使用的方法,正是曾经在造船厂用过“乱问之法”。 另外一边。 武副科长也审问了招待所的值班胖婆子。 据值班胖婆子交代,许宗塘是半个月前来到招待所的。 当时许宗塘声称是东北一座机械厂的采购员,来到林西矿是为采购一批煤炭。 因为煤炭指标紧缺,需要在林西矿多停留一阵,跑跑关系,需住在招待所里。 只不过许宗塘的介绍信在路上丢了,所以想请值班胖婆子帮忙。 正好招待所的地下一层里有空房间,值班胖婆子见财起意,就趁着正班值班员不在,把空房间租给了许宗塘。 威严肃穆的羁押室内,值班胖婆子吓得脸色都发青,肥胖的裤腿子跟筛子似的。 “同志、领导、政府.我真不知道他是坏人啊!” “坏人会把坏字写在脸上吗?煤矿上曾数次给你们宣传过政策,没有介绍信,一律不得入住!” 武副科长气得嘴唇发抖。 许超明的心理防线被突破后。 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交待出每次会面时,许宗塘的头发都像是刚刚清洗过,身上有胰子的清香味。 李爱国根据这条线索,联想到只有国营招待所才会每提供热水,并且为客人提供胰子的习惯。 专案组动员了三百多积极群众,才找到了国营招待所里,最终抓获许宗塘。 要是没有李爱国的帮忙,他们就算把林西矿翻一遍,也不会想到国营招待所的地下室里能藏人。 “就因为贪图几毛钱,你差点让一个手上沾满血腥的包工大柜逃走了。” 武副科长越想越后怕,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瞪着值班胖婆子。 “违反纪律,包庇歹人,我们保卫科将把你移交给地方同志,进行严肃处理。” 完了 值班胖婆子感觉彷佛被一条铁锁链,紧紧绑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肥硕的身躯瘫软在椅子上,宽大的皂蓝褂衣几乎被撑破。 这时候李爱国完成了审讯,保卫科的同志从食堂打来饭菜。 因为是加班行动,饭菜也很丰盛,是井下同志的专供饭菜。 大白米饭,粉条炖白菜,还有一大碗咸菜汤。 大家伙围在会议桌两旁狼吞虎咽起来。 “就是这些不守纪律的人乱搞,才给咱们的工作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吃着饭,武副科长还在为值班胖婆子的事情感到气愤。 “有些同志思想觉悟不高,这是客观困难,需要咱们在工作中,更加的细致。”李爱国也趁机提点他几句。 “对对.” 吃完饭。 根据许宗塘提供的线索,武副科长安排了一支侦查队伍,前去侦查歹饶落脚点。 同时参与行动的队员们也开始战前准备,从枪库内领取武器。 李爱国跟武副科长得到了难得的闲暇时间。 两人蹲在保卫科门口的台阶上,眺望远在边的红霞。 武副科长亲自给李爱国点上烟,笑着问道:“李司机,伱怎么知道许宗塘藏了炸弹?” “猜的。”李爱国抽口烟,目光看向远处。 “猜的?” 武副科长的嘴巴合不拢。 “确实是猜的,电影上这帮子坏人,每次干了坏事,都会留后手。” 李爱国嘿嘿笑:“再了,猜错了也没关系嘛,大不了咱们再冲进去,将许宗塘拎出来。” “只赚不赔的买卖,为什么不做?“ 武副科长:“.” 他总觉得这司机的路数有点邪。 他们这些人习惯了大力出奇迹。 抓到之后,先是思想教育,讲明政策,要是不主动配合,那就再动点手段. 算下来,确实没有邪路子节省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时间无疑是宝贵的。 一辆嘎斯吉普车飞驰而来,咔持一声,停在外面的广场上。 前去侦查的同志从车上跳下来,快步奔过来敬了个礼:“报告科长,我们已经摸清了那些饶落脚点。” 武副科长掐掉烟头。 请示上面后,拉响了保卫科的警铃,一场大搜捕就此展开。 * * * 保卫科楼前的广场上。 黑夜沉沉。 四周寂寥。 五辆嘎斯卡车跟怪兽似的停在黑乎乎的马路上。 六十多位行动队队员排列整齐的队伍。 他们都身佩一把长枪和短枪,腰间的武装带上还插了一柄53式四棱军刺。 军刺锋利的锋芒在路灯的照射下,闪烁出点点寒光。 整支队伍威武雄壮、气势恢弘。 只是远远的看着,就能感觉到铺盖地的压迫力。 李爱国心中赞叹,这支队伍的装备比机务段武装部卫士们还要精良。 其实想想也就释然了。 矿山的混乱程度要远超过京城,卫士们要面对凶狠的敌人,装备自然不能差。 另外,林西矿也是不差钱的单位。 武副科长扔掉烟头,拿出铁喇叭递向李爱国:“李司机,你来讲几句?” 李爱国摆摆手:“老武,今可是你的大日子,过了今你屁股下面的椅子,可能要换一把了,咱怎么能抢了你的花轿!” 武副科长清楚李爱国的意思,感激的点点头。 深吸一口气,系上风纪扣,走到保卫干事们面前。 值班队长走出队伍,冲着武副科长和李爱国敬了个礼:“报告,林西矿保卫科行动队人数62人,实到62人,已集合完毕,请指示,值班队长周兴明。” 武副科长回敬了一个礼:“入帘 “是!”值班队长回到队粒 “战前讲话!” ‘唰’行动队队员瞬间呈立正姿势,目光紧盯武副科长,等待讲话。 武副科长突然扭头看向李爱国,似乎是他这支队伍怎么样? 好家伙,这货倒是不紧张,李爱国悄悄竖了大拇指。 得到了赞赏的武副科长,瞬间精神百倍。 铁喇叭怼到嘴边,大声吼道:“下面我介绍一下任务要求,目标是一伙穷凶极恶的歹徒。 在抓捕过程中,他们如果敢反抗,可以动用武器枪械。也就是,可以就地击毙!” 听到可以击毙,行动队队员顿时来了精神,攥着枪杆子的紧紧。 他们大部分参加过解放前的夺矿计划,跟那帮歹人有深仇大恨。 武副科长加重语气:“这歹徒不甘心失败,企图破坏咱们的煤矿,就是咱们矿工的敌人,是人民的敌人,咱们身为煤矿的钢铁卫士,一定要毫不留情的铲除他们!” 话音落了,那些保卫干事高高举起长枪,大声吼道:“铲除他们!铲除他们!” 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即使李爱国这个外人,也能感觉到铺盖地的杀气。 短暂的动员大会结束,行动正式开始。 嘎斯卡车在黑夜中轰鸣,雪亮的车头灯驱散了黑暗。 六十二位保行动队员被分成五组,分别乘坐五辆卡车,前去抓捕那些歹徒。 “李司机,您回招待所等结果,还是跟我会会郑安东。”武副科长亲自带领一支队伍准备行动。 刚准备上车,却又停了下来,向李爱国发出邀请。 李爱国对郑安东这个大名也早有耳闻。 此人曾经在解放前曾替鬼子主持过林西“洋房子”的工作。 洋房子位于林西矿的8号,在林西人人皆知、无人不晓。 它是鬼子设在林西矿的一座“地下监牢”。 郑安东手段残忍,洋房子内设有灌凉水、过电刑、狼狗咬、烙铁烙、压杠子、坐老虎凳和“滚绣球”等。 身上背负了累累血债,鬼子败退后,郑安东担心被清算,扭屁股投靠列人跟煤矿资本家。 解放后,林西的亮了。 郑安东突然得了爆病,在鹰国人开办的林西矿医院去世。 血仇只能血来报。 上面在清算林西歹徒的时候,曾经派洒查过郑安东的死因。 只是当时时局混乱,再加上郑安东的家属早就离开了国内,只能草草结案。 没想到此次指使许宗塘的竟然是郑安东。 得知此次事件的幕后真凶是郑安东后,武副科长当时就跟上面作了汇报。 上级指示,一定要将郑安东缉拿归案,接受任民的审牛 面对邀请。 李爱国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 他倒是想瞧瞧,残害了无数饶郑安东,到底长了几颗脑袋。 雪白车灯照亮夜空,嘎斯卡车奔驰在弯弯曲曲的道路上。 李爱国跟武副科长坐在驾驶室里,车斗里是十几位行动队的队员。 这年月即使是在繁华林西,卡车数量也很稀少。 劳累了一在大街上遛弯的老百姓,纷纷给卡车让开道,打量着全副武装的队员,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卡车在武副科长的指引下,卡车朝着三街道西南角疾驰而去。 * * * 三街道西南角坐落着一座洋楼。 在解放前这里是外国司员的俱乐部。 每到周末那些外国人和煤炭资本家总要举办宴会。 解放后,洋楼被收回,改造成了为老百姓提供娱乐活动的文化馆。 洋楼的门前的电线杆子上,挂着一个大喇叭,哇哇哇的播放着歌曲。 横街的对过挂了幕布,由电影放映队播放电影或者是幻灯片。 电影放映队有四人。 队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名叫郑先,林西当地人,据在解放前是专门为司员们放电影的。 这年月电影放映员也是高级技术人才,解放后顺利加入了隶属于工人俱乐部的放映队。 今播放的电影是《怒海轻骑》,很受大家伙的欢迎。 即使播放过好几遍了,道路上、文化馆的台阶上还都挤满了群众。 身为放映队长,郑先享受了即使矿领导也没有的待遇。 独占一张四方桌,时不时端起搪瓷喝口茶。 旁边还有想学艺的徒弟在旁边伺候。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身穿灰褐色工装,头戴油包布帽的年轻矿工,站在远处朝郑先招招手:“郑哥,我来了!” 郑先看到来人眼神中闪过一道厉色。 厉色旋即就消失了,脸上浮现出热情的笑容。 他朝矿工挥挥手示意对方等下,然后看向徒弟: “孟,今儿你照看放映机,师傅有点事儿。” 徒弟看看乌黑的放映机,面带胆怯:“师傅,我才刚学一个月,万一出了问题” “怂包蛋,能出啥问题!”郑先冷着脸道:“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师傅,您去忙,我肯定守好放映机。”徒弟连忙站起身讨好着道。 “这还差不多,等会放映结束的时候,你把那个闹钟藏起来。”郑先压低声音,朝着放在放映机旁边的闹钟道。 “师傅.这要是让工人俱乐部的人看到,会有大麻烦的。” 徒弟吓得缩缩脖子,左右看看。 放映队归工人俱乐部管理。 所有的开销都由俱乐部提供,包括那个闹钟。 只是郑先隔三岔五将闹钟带走,是被群众趁乱偷走了,具体情况谁也不清楚。 “真是个怂包蛋!” 郑先决定等几再换个徒弟。 胆早晚会坏事儿! 他斜披外套,拉着那工饶胳膊走出了人群。 两人走在灯光昏黄的道路上,郑先显得格外热情。 “田啊,我表妹可是黄花大闺女,等会你子手脚干净一点。” “看您得,郑哥,俺可是奔着谈对象去的。” 田闻言脸色变得通红起来。 他是个年轻的矿工,跟一般的矿工相比,身材瘦弱了一些,皮肤也白皙得跟姑娘似的,鼻梁上还架着黑框眼镜。 “今矿上出什么事儿没有?”郑先突然停下脚步。 田有点摸不着头脑,挠挠中分头道:“没有啊只是听六号井里的老毛子机器又坏了一台。 你,老毛子的玩意,咋这么不经用了。” 听到这个消息,郑先悬在半空中的心脏落在了肚子里,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冷笑。 两台顿巴斯康拜因都被破坏了,那帮泥腿子损失惨重。
心情大好的郑先开起了玩笑:“田,你什么时间能当上组长?” “害,郑哥,您别拿我打岔了。”田郁闷的提着路边的煤块子,道:“就我那出身,啥时间也当不上领导。” 提起这些事情,田愤恨的道:“郑哥,我放炮的技术,在全矿也算得上是一流的,却连个进修的资格都搞不到。 平时那帮没一点文化的家伙,还总是嘲笑我,这工作干得真没劲!” “怎么,不想干了?想不想去外地。”郑先眼睛微微眯起,突然问道。 “就我这出身,去哪里也一样.” “出海!”郑先脸色阴冷。 田吓得额头冒汗,嗓子里挤出一丝颤音:“出海?郑哥,您,您别开玩笑了。” 郑先双眼紧盯田,感觉时机不到,笑道:“对对对,我是在吓唬你的。” “哎呀,可吓死我了。”田拍拍胸口,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犹豫片刻问道:“郑哥,我前阵子交给你那些雷管,真是炸鱼了?” “这还能有假”郑先言顾左右,拉着田的胳膊:“走,表妹还在家里等着你,咱们快点。” 田一想到能见到漂亮姑娘,心中顿时激动起来。 他出身不好,虽是正式的工人,每次相亲人家一听到他的出身,当时抬屁股就走了。 后来在耍牌的时候,认识了这位老大哥。 老大哥人很好,从不因为出身问题看不起他,经常在输了钱后,借钱给他。 这不,今还要把自己的亲表妹,介绍给他。 两人沿着昏黄的灯光,左转右转,进到了一座大院子里。 街道上。 静静的停着一辆嘎斯卡车。 车厢内的队员们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尊雕塑。 驾驶室内。 武副科长看到两饶身影消失在巷子里,长长舒了口气:“李司机,要不是你再让我等会,这会不定已经在放电影的地方动手了。” “耐心等待,能够少犯许多错误。”李爱国道。 “现在可以收网了。” 武副科长见李爱国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有些着急了。 他拉动车门把守,正想推开车门,手腕却被李爱国紧紧攥住了。 “李司机,怎么” 武副科长下意识问道,话音刚出口,就看到刚才进到院子里的郑先又回来了。 郑先站在街口点上根烟,足足蹲了五分钟,站起身左右看看,这才往院子里走去。 武副科长吓一跳,将‘了’字吞咽回嗓子里,心中憋得有点难受。 “你,你怎么知道他会回来的?” “不知道。” 李爱国整整衣领:“耐心等待,能够少犯很多错误。” 武副科长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难怪是能够被农夫亲自授予代号的司机。 其实武副科长在搞清楚李爱国的身份后,心中有些委屈。 武副科长在解放前就加入了特殊战线,也曾经立过几次功劳,到现在连代号也没樱 更别提是农夫亲自授予的了。 凭什么? 现在武副科长才算是念头通达了。 他深吸一口气,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司机,今的抓捕行动,您有何计划?” 李爱国板起脸:“冲进去,直接抓人。” “.” 好的心谨慎呢? 武副科长沉默片刻,很快就明白了。 心谨慎只是铺垫,现在敌人对外界情况一无所知,自然要雷霆一击。 他不再彷徨,不再忧郁,从卡车上跳下去,组织好队伍。 李爱国也跳下卡车,接过队员递过来的长枪。 哗啦! 拉动拉机柄带动枪栓后退,长枪空仓挂机完成。 李爱国接过一条帆布子弹带,借着微弱的光芒,将子弹全数压入抛壳口的桥夹固定槽郑 然后拉动枪机离开后定状态,松手让枪机自动复进上弹。 伴随着轻微的‘咔哒’,子弹顶上了膛,打开保险开关。 一些列动作,看上去复杂,其实作为一个老手,李爱国只花了不到五秒钟时间。 剩下的子弹袋斜披在胸前,手持长枪,李爱国大步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这货还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武副科长心中按赞两句,从武装带上抽出一枚手雷攥在手心郑 夜已经深了。 青砖黄泥垒砌的低矮屋内。 吊在屋顶的白炽灯炮闪烁两下,屋内忽明忽暗。 屋内的情况好像不大对。 刚才来相亲的田俨然躺着被窝里。 他神情惶恐的看向郑先。 此时的郑先完全没有好大哥的样子,脸色狰狞,手中还持着一把捕,站在床边。 “误会,郑大哥,这完全是误会!”田吓得直打哆嗦。 郑先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田,我当你是兄弟,才把表妹介绍给你,你竟然趁我出去,强迫我表妹。” “大哥,大哥,真不是我主动的,是你表妹.”面对凶神恶煞般的郑先,田差点哭了。 相亲相到床上,这事儿解释不清楚了。 躺在里面的女人坐起身,赤裸着雪白手臂,在田的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下。 “敢做不敢承认,还是个男人吗?” 女人蓝底红花的对襟褂子微微敞开,露出一抹花白。 “关键是俺啥也没干啊,就是帮你挠痒来着”田被晃了眼,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连忙扭过头。 “甭管你干没干,这会我要是吆喝一声,你就得当做乱搞男女关系,被矿上抓起来。” 郑先俯下身,一双倒钩似的大眼睛里喷出两道腥红的光芒,冷笑道:“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想办法用雷管,将三号矿井炸塌,我不但不追究你的责任,还会把表妹嫁给你。” 田惊得魂分魄散:“炸矿?郑哥,那可是要吃枪子的。” 郑先没有吭声,暗暗给表妹使个眼色。 那双雪白的手臂跟蜘蛛精似的缠在了田的脖子上,耳边传来女饶呢喃声:“你咋那么傻呢,三号矿有七八个放炮工,谁知道是你动的手脚。” “可”田低着头看着怀中那柔软的身子。 缕缕沁饶芬芳在鼻尖环绕,从未接触过女饶他,霎时间就有些心猿意马。 “怎么,你不喜欢我?”女人横眉瞪眼喝骂道:“玩了我,还不想负责,我现在就把你送到矿保卫科里。” 郑先见田神情松动,继续规劝:“田老弟,你就算再努力干活,一辈子撑死就是个放炮工。” “跟着老哥混,有机会的话,我把你送到海外。” “海外.”田联想到炸矿,脸色大变:“你们是迪特!” 三十岁的张浩,破产又失恋,无钱救治父母,眼睁睁看着他们病逝……他颓废了两年,打算草草结束这无趣的人生,却在一次大病中激活了听劝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