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避世谷
柳如壁飞纵跃开，说道：“等等！你的媳妇儿叫箐箐？” 对方凶恶地道：“是又怎么样？你再说我媳妇儿，看我打不打死你！” 柳如壁急问：“她是不是姓柳，叫做柳箐箐？” 对方的脸色由愤怒转为阴沉，瞪目凝视柳如壁，点了点头。 柳如壁大喜道：“真的是无巧不成书！柳箐箐是我的堂姐，我们是一家人！” 哪料对方听了这话非但不高兴，反而起了杀心。他不发一声，突然纵起，双拳在身前一分，猛向柳如壁扑去。 这一招不仅运足了内劲，还借了跃起之势，宛如老鹰扑击猎物一般。 柳如壁哪敢去接，向旁急闪，嘴里不停地解释他和柳箐箐的关系。对方兀自不理，一轮接着一轮的强攻。 幸运的是，尽管对方的内功和横练功夫很高深，但轻功只属于中游水平，柳如壁第四重的“青霄步”轻功足以应付他。 柳如壁突然想到：媳妇儿是这个人自顾自说的，未必就是真。柳箐箐的眼光一直很高，眼前这个怪人的武功虽然很高，但是傻不愣登的，柳箐箐不可能喜欢他。 柳如壁心想：唯一的可能是，这个怪人爱而不得，索性将柳箐箐囚禁了，是以听到我是她的亲人就对我痛下杀手，盖因他害怕我回去带人来营救柳箐箐。 念及于此，柳如壁大声道：“堂姐喜欢你，是不会离开你的！” 那人听了，停手问道：“真的？” 柳如壁道：“当然是真的！你的岳父叫我带来了话！” 柳如壁说的称谓很对那个人的口味，那个人大喜问：“什么话？” 柳如壁道：“他叫堂姐尽快和你拜堂成亲，越快越好。” 那人兴奋地道：“好，好！我马上回去告诉箐箐！” 柳如壁道：“你的岳父说，他不知道你们的地址，你们的喜酒，他喝不上了，好遗憾！” 那人笑问：“他真的想喝我和箐箐的喜酒吗？” 柳如壁道：“当然是真的！他不但想喝喜酒，还想抱外孙呢！” 那人听了笑得合不拢嘴，过了好一会才笑着道：“如果岳父要来，沿着这个方向走五里路，那里有一个被群山包围的避世谷，若是找不到进去的路，用轻功翻上山顶就能俯瞰得到！” 柳如壁点头道：“好的！倘若你的岳父问起自家女婿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答？” 那人连忙道：“申屠锡，他的女婿叫申屠锡。” 柳如壁笑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照实告诉你的岳父。祝你和堂姐幸福美满！再见！”展开轻功，挥手而去。 申屠锡以为得偿所愿，站在原地傻笑着挥手送别。 柳如壁沿着来路急奔，直至奔出数里，确认申屠锡无法再追踪过来，才放慢脚步，筹思如何将柳箐箐救出避世谷。 柳如壁寻思：南洲城距离这里太远，如果随意地将这个讯息发回去，不仅劳师动众，还无的放矢。不如等我先将卓老先生送回家，然后设法混入避世谷探听虚实，之后再作打算吧！ 柳如壁回到山谷时已经是月上中天，幸好马匹停在没走远。 柳如壁又累又饿，心想：今晚是追不上车队了，先找地方歇息吧。 柳如壁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吃了些干粮，草草过了一夜。 另一边，孟廷见柳如壁一夜未归，生死不可知，而这片区域匪盗比比皆是，实在不宜多作停留。建议卓仲廉即刻上路，只在客栈中留下话语，使得柳如壁有线索跟踪便可。 卓仲廉心想：柳于渭既派侄儿随行护卫自己，必定有着过人的本领，且昨天离队的时候，柳如壁表现得自信满满，料想不必为他cao心。孟廷是老镖师，他的建议很有价值。于是允了。 当日车马照行。那白马少年王照希在队伍中显得十分文静，一路上对卓仲廉和孟廷都执礼甚恭。 走了两天，已过了强宁，将到阳平关，沿路上不绝有形迹可疑的人物，三三五五，或乘快马，或策骡车，在驿道上出没。 孟廷一看就知是踩底跟踪的绿林人物，整整两天，提心吊胆，幸得一点事情都没发生。过了阳干关后，那些形迹可疑的人物忽然都不见了。 这晚，来到了大安驿，一行人在镇上最大的客店安歇。 白马少年王照希忽然对卓仲廉深深一揖，朗声道：“晚生一路上多承庇护，不敢欺瞒，那路上踩底跟踪的绿林人物是冲着晚生来的。今晚万一有风吹草动，请老大人不必惊恐。” 卓仲廉问道：“我的车辆上几箱都是银子；而你孤身一人，别无行李，怎么说强盗是冲你来的？” 孟廷怒目瞪视王照希，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今晚要动手？” 王照希道：“他们若是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动手了。” 孟廷问：“那晚的黑衣人也是冲你来的？” 王照希道：“孟镖头，事到如今，合则两利，分则两危！眼下要齐心合力，方可御今晚之劫难！” 孟廷问：“你要我们怎么做？” 王照希道：“你们躲到两边厢房里去，非我呼唤，切勿出来。” 卓仲廉心想：自己只道这少年乃是一介书生，哪料他也是江湖人物。 王照希在客店里自己占了一座花厅，当中摆了一张紫檀香桌，叫店家烫了两大壶陈年花雕，桌上插着两枝明晃晃的大牛油烛，随手把马鞍和踏蹬丢在墙角， 孟廷见他行径奇怪，见多识广，一时摸不透他是何路道。寻思：既是同舟共济，暂且按他说的做吧！ 朔风鸣笳，星横斗转，夜已渐深，万籁俱寂，王照希独坐厅中，凝神外望，动也不动。 镖师们以及卓仲廉主仆都不敢睡，挤在门缝往外张望。 卓仲廉问：“难道他就这样的坐到天明？” 孟廷嘘声道：“禁声，有人来了！” 众人凝神一听，远处隐有啸声。过了片刻，啸声越来越近，王照希把大门打开，门外涌进了十多条汉子，高高矮矮，站满一屋。 孟廷脸色青白，悄声道：“这回糟了，来了三批最厉害的强人，除了龙门帮外，还有大巴山黑虎岩的方氏兄弟，和定军山的麦氏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