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提蒋门神干什么
梁文道害怕了,西门庆虽然赤着脚在走路,地上几乎听不到一丝响动,但西门庆的每一步,如重锤般踩在他的心上。 梁文道缓缓后退几步,额头冷汗森森。 “好汉,这次算我梁文道有眼不识泰山,我愿赔偿。” 西门庆脚步不停,嘴角泛着冷笑。 “怎么赔偿?想好了再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莫要敷衍爹!” 西门庆的话冰冷地能冻死人,落入梁文道耳中,直打哆嗦。 “梁霸道”有种感觉,若自己再不能给西门庆一个满意的答复,西门庆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好汉,我在这武丘镇有间酒楼,名叫‘快活楼’,还值点银子,我愿意将它送给好汉,权做赔礼道歉。” 西门庆一愣,“快活楼”?这是什么鬼?妓院? “孟州有个市井名叫‘快活林’,那里酒楼林立,你这店与那有何干系?” 这回轮到梁文道一愣,继而眼前一亮,西门庆能提及孟州快活林,定然在那里有熟人,说不得,也有自己熟识的。 “好汉也熟悉‘快活林’?我这酒楼之名,还是在快活林开酒楼的哥哥蒋忠取的。” “你说的可是那‘蒋门神’?” 梁文道听西门庆这般问,顿时大喜,果然有共同的熟人,这就好办了。 “正是,正是!那蒋忠,身长跟我一般,有九尺来长,江湖上给他一个诨名,人称‘蒋门神’,乃我知州爹爹手下张提辖弟弟的常随。” 西门庆有些无语,自己就随口一问,他们二人之间还真有渊源,难道世间的坏人、恶霸都互相认识,干的产业都如出一辙!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那‘蒋门神’在孟州欺行霸市,抢夺人家施恩的酒rou楼,你‘梁霸道’在武丘镇也横行无忌,无法无天。” 西门庆冷笑连连,他最见不得人家比他还霸道,尤其是刚自称‘霸道’之人。 “可惜了,爹不认识那‘蒋门神’,你的提议也缺乏诚意,看来,你把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不认识?你不认识提快活林干什么?提“蒋门神”干什么? 梁文道心中一阵吐槽,忙擦一把冷汗,若非感觉不是西门庆的对手,他绝不这般委曲求全。 “好汉,我那‘快活楼’日进斗金,怎能说不够诚意?” 梁文道见西门庆没有要揭过的意思,顿时急了,一眼瞅见站在远处焦急观望的客栈老板刘掌柜,忙向他招手。 “刘掌柜,你来给这位好汉说说,我那酒楼是不是比你这赚钱?” 进退失据的刘掌柜,终于有机会发声了,忙上前替梁霸道解释,他也希望此事就此了结。 “客官,这是真的,梁衙内的酒楼比小老儿这店高档、气派,生意也兴隆,光店面就值银三百两。” 西门庆嗤笑一声,自己要这酒楼干什么用,难道从此留在武丘镇开酒楼,学那孙二娘一家,卖人rou包子? “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是个过路的客商,难道要你这酒楼开店吗?” 西门庆瞥了一眼刘掌柜,冷笑连连,这也不是个好人。 “或者,我再给你们个机会,刘掌柜,我现在将那‘快活楼’以三百两银子卖给你,只要你拿出三百两银子,我就放‘梁霸道’一条生路。” 刘掌柜冷汗横流,连连摇头,他怎么敢接收“梁霸道”的产业,事后还不得乖乖给人家,白白损失三百两银子,这事绝不干。 “小老儿盘不起!” 刘掌柜退却了,梁文道却眼前又是一亮。 “原来这凶神恶煞的贼杀才,也是个土包子,为了区区三百两银子,难为了爹半天。” 梁文道顿时有了底气,能用银子解决的事,绝不用拳头,千金散尽还复来。 “好汉,是梁某疏忽了,这三百两银子我出,我立即出!” 西门庆一怔,终于停下了脚步。 西门庆有种感觉,他这回恐怕是失算了,从梁霸道眼中一闪而逝的讥讽之色可以看出,他是丢了西瓜拣芝麻。 没办法,一院子的人,众目睽睽之下,西门庆也不好出尔反尔。 “好吧,爹答应你,算你的命暂时保住了。” 梁文道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现在,将你刚才抓我女人的那只胳膊打折,我们就此揭过。” 原本西门庆也没想着在此要“梁霸道”的命,如今身边连个可靠的帮手都没有,旧账未清,他可不想再结新梁子。 但若就此放过“梁霸道”,那也是没可能的,光要钱,莫说女人面上过不去,就连兄弟面上也过不去。 梁文道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打断手臂,那可是很疼的,他宁愿多赔银子。 “好汉,我愿意再出二百两银子,求放过这只胳膊。” 西门庆这回没有动心,反而露出一副生意人的嘴脸。
“爹对银子没兴趣!” “这样,看你喜欢银子,爹拿你买命的三百两银子,再将你另一条胳膊也打断,剩下的一百两算做给你的医药费!” 梁文道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定定瞅了西门庆半晌,见西门庆兀自不松口,最后一咬牙,一发狠,猛地将自己的左手折断。 咔嚓! 一声脆响,梁文道闷哼一声,心有不甘地瞅着西门庆,疼得脸上冷汗直冒。 嗯,算个狠人。 西门庆满意地点点头,此事就算揭过了。 “早些将银子送过来,此事到此为止!” 西门庆转身,接过李师师递来的衣衫,也没有穿,拎在手上径直进了屋。 “梁霸道”转过身的一瞬间,眼睛露出一抹狠毒之色。 “君子报仇不隔夜,等着,这个仇,爹让你加倍偿还!” “梁霸道”走了,没热闹看了,众人也散了。 客栈刘掌柜瞅着空荡荡的后院,很想进屋劝劝客人莫想那三百两银子,早早走,可又担心事后“梁霸道”找他麻烦,狠狠心,不敢多事,转身也回了前院。 西门庆躺在床上,刚刚在外面还不咋觉得,一进屋放松,浑身打起冷颤,恐怕是感冒了! 李师师坐在床沿,一边轻轻给西门庆按摩,一边暗暗心疼,这个冤家,真是不让人省心。 不过,眼中流溢的柔情蜜意,却浓郁地抹不开。 “刚才受惊了吧?” 陡然,一只手在自己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上轻轻抚摩,惊得李师师打了一个激灵,俏脸又为之一红。 “是官人没有保护好你,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要给你一生幸福,我坚信一生不动摇。” 西门庆的话音低沉有力,听在李师师耳中,犹如一座大山,坚实而挺拔,置身其中,可遮风挡雨,能驱虎除狼,安全而踏实。 “官人,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李师师动情不已,轻轻伏在西门庆厚实的脊背上,感受着他发自内心的热忱。 “郎君,‘梁霸道’让人将银子送来了,三百两,一两不少。” 时迁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打破了二人的静默、交融。 “装车,结算房钱,立即出发,前往白马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