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相逢与致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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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史蓝,是铁声的meimei。” 史蓝一面避让着哥哥铁声的身位,一面同聂子航寒暄握手。 “你好,我是聂子航。”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史蓝的动作微微一顿,她的眼睛稍微上台,略带讶异地看向聂子航。 但很快,这抹讶异之色在她的瞳孔间一闪而过,灵敏到聂子航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幸会,子航同志。” 史蓝引领着聂子航进屋安坐,史家屋头与苏南职工大院的聂家没什么很大的区别,或者说本年代的家居装潢大多相似。 常见的收音机、缝纫机,中央摆着一台黑白小电视,窗台上养了好几盆花。 “子航同志,你喝茶吗?” “不用这么麻烦,我什么都不喝,史蓝同志不用泡茶。” 话虽这么说,史蓝还是拿了一只看似崭新的搪瓷杯,给聂子航倒了一杯水: “从前都没听哥说起过,他有你这么个朋友。” 聂子航随之一笑:“我是今天才同铁声认识的。” “今天?”史蓝显然一讶,转而笑道:“看来我哥哥还是很会交朋友的。能和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关怀铁声的近况,聂子航也能理解,于是说道: “没有什么很曲折的故事,今日我来街道拜访亲戚,在胡同口遇见了铁声,我们一见如故,聊起天来十分投契。” 刚说完这番话,聂子航感觉自己颇有种某种诱拐无知小男生的组织头子的味道…… 好在史蓝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笑道:“这就是缘分了。” 书房里一阵翻箱倒柜不久,史铁声拿着一叠收稿,手转着轮椅从书房出来: “子航!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聂子航接过纸张,看见打头的标题——《爱情的命运》。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调侃道:“铁声同志,写爱情的命运,你经历过爱情了吗?” 史铁生脸庞一红,见另一边的meimei史蓝掩唇笑着,一时窘迫道:“我虽然没有经历过爱情,但有着对爱情的美好憧憬,这样写出来的东西才有文学感。” 史蓝见状,也替他哥说话:“是啊,《红楼梦》里结海棠诗社那一回,薛宝钗不是曾说过:大凡景物,也不是都要见了才得作诗,古人也不过是寄兴写情,若都等见了景再作诗,如今也就没有这些好诗了。 我哥写的爱情,也是这么个理儿。” 聂子航看了一眼史蓝,只觉铁声这位meimei,似乎比她哥哥更有几分才情。 “你这里用不用留一份底稿?用的话,我帮你誊抄一遍,过几日寄信寄给你。” 史铁声一摆手,慷慨道:“不用这么麻烦,你把原稿拿去就是——我现在在想,若真过稿了,届时该怎么答谢你?” 聂子航笑说:“等伱一稿成名了,以后我要用稿时,你也给我投几篇。” 史铁声一面应下,一面又好奇问道:“你要用稿时……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有杂志社?” “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告别之际,史蓝亲自送聂子航到公交车站: “我哥哥是个十分直率的人,他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如果有什么说错了的地方,或者唐突了你的,还请不要介怀。” 聂子航为这句稍有疑惑,转而又有所了然:史蓝是怕贸然的递稿行为,麻烦到了自己? “我同铁声是一见如故,又何谈麻烦不麻烦的,既然是朋友,就是我分内之事。” 公交车来了,轰鸣的柴油发动机已经成为司空见惯的刻板印象。聂子航在上车之前,回望了一眼史蓝离去的背影。 ……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她? …… 夜晚,同陈立业讲完他完成的《唐璜》翻译作业后,聂子航还是誊抄了一遍史铁声那份《爱情的命运》,并写下给彭编辑的信。 “致彭煜琪编辑: 彭编,久未通信,近日还好吗? 首先声明,我写封信不是来催稿费的。我在燕京认识了一位朋友,他罹患恶疾,双腿丧失了行动能力,但却对文学有着无比充沛的热情。 这是他的稿件,《爱情的命运》,我将它誊抄了一遍,附在信封里,若有时间过目,请稍作品评。
无论过稿与否,请务必告知我消息,若能有专业上的建议,则再好不过。 此致 顾秋 1978年5月” 将信纸叠好,折入黄褐色的信封,聂子航忽然灵光一现。 他来燕京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已结识了一帮良师益友,这给他的校园生活增添了无数绚丽的色彩—— 那么,为什么不把这些际遇写进《青春万岁》呢?校园研学,与朋友把酒言欢,不也正是青春里的一阕么? 或者,用日记的形式记录或平凡或惊喜的一日,再将之整理成《青春万岁》的稿件,岂不是更加事半功倍。 是了,或许是囿于王濛的名声在,他总是把自己当作《青春万岁》里的被迫应和方。 这是不好的,创作需要谨慎,更需要激情。 于是聂子航拿出一张崭新的信纸,写下主动寄给王濛的第一封信: “王濛先生: 请见信如晤。 久未通信,不知叨扰与否? 乌市的风光好吗?我还从未去过西北,只读过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借此遥想塞外景色,不知是否与诗词中同样壮美? 若有机会,我真想亲眼一睹乌市的日落胜景。 近期我读到一本书,讲的是一位有着先知能力的主人公,预见了一位挚友注定经历悲惨结局,但他却很难挽救悲剧。 我还没看到故事的结尾,不知道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但这让我感慨万千,不禁深思,如果我是小说中的主角,该用什么样的方式面对这一切,或者有什么方法帮助困顿于厄运中的挚友呢? 我很好奇,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如果亲眼目睹整场悲剧发生的过程,但却又无力转圜,应该是人生中最充满悲剧色彩的遗憾吧? 希望简短的文学讨论,能增进我们笔下的默契。 此致敬礼 顾秋 1978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