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从李竹香酒肆出来，天还尚早，一行人东西街南北走信步而行。

    “柳蓝初，你新式弹唱，舞台摇滚，大商场这些稀奇主意都是从何而来？让人捉摸不透”王mama好奇问道。

    柳蓝初笑道：“这玩意讲究天赋的，比如我，我从娘胎里就开始研究如何赚钱，如何搞艺术，一般人来不了的。”

    王mama不知道娘胎的典故，江河湖海却哈哈笑起来。

    王mama又聊了一些，这一帮子老粗总是说些听不懂的，完全驴唇不对马嘴，她觉得无趣，便自己走了。

    一行人溜溜达达走到了大明寺，赵岩看着柳蓝初的光头，又看了看寺庙，笑说：“柳大哥，咱们进去瞧瞧，这大明寺可是前朝建的有名的寺院。”

    柳蓝初摸了摸光头，说：“嗯，假和尚跟真秃子，也不知道谁更像和尚。”

    柳蓝初带头而行，门口一位小沙弥合十唱到：“这位师兄（指柳蓝初）和各位施主，来此上香还是品茶呢？”小和尚眼里有些戒备，但凡寺庙，要是有外来和尚拜访，要么是同门，要么是踢馆的，他戒备也很正常。

    可柳蓝初哪知道上香品茶啥意思，赵岩江河湖海也没当过和尚，也不知道和尚的黑话。他摸了摸光头，说：“我又要上香，又要喝茶。”

    小沙弥一愣，合十鞠躬，说道：“师兄稍等，我去通报一下。”

    几人有些发愣，上寺庙逛逛，还有这么多条条框框吗？寺庙管理这么严格的？还需要通报？

    不一会，一位长髯飘飘仙风道骨的老和尚在小沙弥的陪伴下走出来，扫了几人一眼，合十：“阿弥陀佛，几位，请随老衲进去吧。”

    老和尚带着几个人走进一间禅房，禅房里还有三个比这个老和尚更老的和尚坐在上首，老和尚一摆手，让众人坐在蒲团上，然后自己坐在三个老和尚的下首，说道：“几位师兄，人已带到。”三个老和尚微微点点头。

    柳蓝初看坐上四位老僧，各个面容枯槁，但眼神却灼灼放光，一看就是有道之人，也不敢怠慢，点头说道：“几位老师父请了，小弟诨号柳蓝初，这几位是我家人，初来宝地，有些叨扰，还请见谅。”

    几个老和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江河湖海刚坐下就坐不住了，在蒲团上抓耳挠腮。

    为首那位老和尚说话有气无力，就跟马上就要断气似的，嗓子里卡着半斤痰，沙哑说道：“我们四人在大明寺入定六十年了，老僧法号释江，这三人是我师弟，分别是释河、释湖、释海。小友来我庙里喝茶，不知有何见教啊？”

    柳蓝初一听，内心想笑，又是江河湖海，巧也巧也。可他哪有什么见教，挠了挠光头，说：“小子只是想看看宝寺景象，领教领教贵寺宝经。”

    老释江点了点头：“我先问一句，小友请作答，何为善，何为恶？”

    柳蓝初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随口答道：“有利于人就是善，只利于己就是恶。”

    老和尚释江点了点头，说：“合天道者即为善，合人道者亦为善。人道天道皆合，方为大善。合天道不合人道，善中留憾，合人道，不合天道，是假善，不合天道，又不合人道是为大恶。小友两句话概括，禅机深沉，善！”

    释河沉吟了会，言道：“小友，请问，何为喜何为悲？”

    柳蓝初答道：“求而得之为喜，求而不得为悲。”

    释河点点头。没有说话。

    释湖问道：“何为错，何为对？”

    柳蓝初答道：“世人说对就是对，世人说错就是错——等等，小子冒昧，我们来此不是与各位老先生交流这些的，请问老先生们为何将我们带到此地并问一些无聊问题？”

    带他们进来那个老和尚释海吸了口气，缓慢的说：“尔等不速之客，欲夺我寺宝经，威胁以武力，是为善是为恶？扬言若不交出宝经，便屠尽我寺众僧，此狂妄至极之言，是为对是为错？若抢去宝经，镇寺之宝丢失，我众僧是为喜是为悲？尔等是喜是悲？尓言有利于人即为善，那，动辄以刀剑加身相挟，是为善，是为恶？日前一妖女许以藏经达摩经想交换，我们也需考虑，后又来几十高手刀剑相胁，言明半月之期交出宝经，我等老僧怕沙弥们受此株连各皆遣散，没想到尔等这么快就找来了，那妖女及众人何在？尔等气息浑厚，武艺高强，打算明抢吗？尔等圣火教如此无法无天吗？老衲众人宁死不屈！”

    释海说的虽然缓慢，但字字重于千斤，听得柳蓝初众人面面相觑。

    赵岩年轻气盛，问道：“你这老和尚，胡说什么，什么宝经什么妖女，什么乱七八糟的！再胡说庙给你拆了！”

    释江含着痰说：“我寺门大关，连香客都已被我们置之门外已经半月了，尔等不请自来，且要我宝经，不是那圣火教众又是何人？”

    柳蓝初摇摇手，说道：“老师父，你误会了吧，我们只是在此游玩，误入宝地，没有别的什么图谋。”

    释江摇了摇头，叹气道：“事已至此，误会不误会又有何区别？无非是毁寺僧亡早晚几日而已——释海，你将那《合欢诀》交于小友吧。”

    柳蓝初看着眼前放了半天了的木盒子，脑瓜子还愣着呢，这是什么情况？刚一见面就要送宝贝？不要还不行？

    “几位老先生，这个佛经这些，我是一窍不通啊，再说我也不是过来要佛经的，你们还是收回吧！”

    释江突然瞪了眼：“你这厮好生无礼，携五位武林高手前来明抢，却又如此装模作样，置我等四人于无物吗？置大明寺于无物吗！”

    柳蓝初看四个老和尚哆哆嗦嗦的，如果自己不要这合欢诀似乎他们四个马上要嗝屁，赶紧投降：“好好好，我要我要，赵岩装兜里。”他随手就扔给赵岩了，赵岩随手找了个破麻袋就包起来了。

    四个老和尚看了他们对待宝物的做派，更加确定这几人就是圣火教的邪恶之徒，脑瓜子不住地点头。释江说道：“小友，宝物我已给你了，日后莫要再找我大明寺的麻烦了，老僧就此谢过！”

    柳蓝初带着几个人出了寺庙，脑瓜子都是懵的，这他妈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