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小径
其实在第一眼看到卡兰的时候，元辰便有所印象。只不过初来乍到，元辰也不太肯定面前这个卡兰究竟是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卡兰。 而现在，看到了卡兰的灵犀……也就是卡兰的妻子以及卡兰的两个孩子，元辰也算是可以肯定面前的卡兰正是自己猜想中的那个卡兰。 卡兰的故事同样与幻梦池有着很深的关系。 或者说，短篇小说《幻梦池》本就是艾欧尼亚无告者与卡兰围绕着辛德拉展开的冲突。 其中没有正面角色也没有反面角色。而卡兰在小说中的形象也并不是一个好人的形象。简单地说，他背叛了艾欧尼亚，选择向斯维因效忠。 但实际上，这個故事还要更加向前，并与众星之子索拉卡有着极深的关系。 索拉卡在英雄联盟宇宙中的故事看起来不是很多，但实际上，她几乎参与了所有的重大事件，在符文之地各处，都留下了似是而非的传说——比如一个精通治疗的紫皮肤女巫，头上长角的先知，马蹄的贤者等等等等。 而卡兰，便是在某一次意外中遇到了索拉卡，并请求索拉卡进行预言。预言与卡兰的孩子以及诺克萨斯的战争有关。 而当时的索拉卡给出了两个选择。一个是卡兰为艾欧尼亚而战，虽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会胜利，卡兰会成为整个艾欧尼亚的英雄，受人传颂。但卡兰的两个孩子都会死于非命。 另一个是卡兰背叛艾欧尼亚，卡兰会成为艾欧尼亚的耻辱，成为所有人唾弃的叛徒，会承受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刑罚，永远无法与他的灵犀见面，但他的孩子会健康的活着。 第二个选择是一个毋庸置疑的黑暗道路，只要选择了这一条路，就必须走到底。任何偏离了这一条黑暗之路的选择，卡兰的孩子都会死于非命。 对于其他人而言，这两个选择很难抉择。但是对于卡兰这个顾家的男人而言，这个选择并不困难。 他选择了第二条，并在辛德拉离开了幻梦池后没入其中，被困在了永恒的梦境中。 就第二个选择，从艾欧尼亚的视角来看，卡兰是个毋庸置疑的叛徒。作为rou齿兽的顶梁柱，他在瓦斯塔亚群体中的威信可见一斑。而就是这样一个始祖种，却选择了背叛艾欧尼亚，这无疑直接的冲击了整个艾欧尼亚的联军士气。 而从诺克萨斯那边来看，卡兰也不是什么好鸟。哪怕是卡兰已经投靠了诺克萨斯，但是他麾下的士兵依旧厌恶这个半兽长官。对于卡兰这个活跃在艾欧尼亚的强悍战士，他们对其的憎恨丝毫不比艾欧尼亚人要少，只不过除去了憎恨之外，还有敬畏与尊敬。 诺克萨斯以实力为尊，无论对方是哪里的人。 看了一眼在卡兰膝下承欢的两只rou齿兽小崽，元辰的目光中也是流露出些许思索。 虽然还不能肯定，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卡兰明显还没有遇到索拉卡。 “怎么了？为什么感觉你心事重重的？” 一旁的木什发出询问，在元辰的脸上，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神采。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与沉重，出现在其他人的身上倒也没什么。但元辰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而且不是现在，实在很早以前，木什便发现元辰经常还会表达出与年龄不符的担忧与成熟。 “不，没什么。” 元辰摇了摇头，收敛了一下自己翻飞的思绪。 对此，木什只是盯着少年的脸看了一会，片刻后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元辰知道言多必失，所以在面对他人询问自己相关之事的时候很少会过多的解释。当然，这并没有什么问题。在很多看来，这就只能说明元辰的心思比较单纯，或者说比较内向—— 修补师的身份也证明了元辰拥有着良好的共情的能力，只是不善表达。 但是曾经在普雷西典进修，木什能够感受到元辰的与众不同。 或者说，对于任何人而言，元辰的身高，体态，以及言谈举止，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都很难将之视作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反而就像是……传说中希拉娜圣所的贤者们一样。 元辰不愿多说，木什也就没有多问。而收拾好了心情，元辰也是温和的走向了卡兰的家人打起了招呼。 卡兰的妻子和卡兰截然不同，准确的说，卡兰的妻子只是一个十分寻常的rou齿兽，而非卡兰这样出现了返祖的始祖种rou齿兽。 在rou齿兽的族群中，雄性与雌性的差距相较而言还是很明显的。其中，雌性无论是体长，肌rou以及骨骼的强度相较于雄性都要稍逊一筹。如果说雄性多为雄狮，猛虎。那么雌性便多为雌豹，母狼。 身姿在更加苗条的同时，在与自然之灵的感知方面也更加强悍。这代表着rou齿兽的雄性与雌性拥有着相互不同的特长。雄性擅长正面搏斗，厮杀。而雌性在林地间穿行时无论是速度还是引起的声响都要比雄性更快且更隐蔽。 要说有什么共同点，也就是他们胸前都戴着兽齿项链了。 强大的猎物是猎人的荣耀，但随时随地带个风干的野兽头颅不管怎么想都有些过于突兀。尤其是许多修道院，城市，以及最重要森林集市都禁止私斗以及佩戴尸体猎物的配件招摇过市，一旦发现便会强行驱逐。 自从有一头rou齿兽不信邪，往兽首嘴里塞了段红绸硬说是安塞腰鼓，结果被乱棍赶出森林集市后，rou齿兽们便将之换成了兽齿项链。 好的猎人能够通过牙齿的品相判断出猎物的大小，年龄，以及实力。 对于任何猎人而言，兽齿项链都是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代名词。 尤其是在酒馆里，要是有个懂行的人看出了你的兽齿项链来自于哪头猛兽。 尤其是女士们会害怕与厌恶风干的兽首，但是往往都会对如同玉石艺术品般的兽齿很感兴趣。 每到这里，都是猎人最兴奋的时候，因为他们可以理所当然的借此机会展开说说狩猎过程，展现自己的狂野雄风，还不会让人觉得你爱显摆。 明着装都是虚的，暗爽才是真的爽。 而一路走来，元辰能够看得出来，无论是质量，数量，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卡兰的兽齿项链都是最好的。 尤其是最中间的那颗锐齿，简直就像是一块玉石一样。 清晨出发，现如今来到了rou齿兽的聚落，时间也已经来到了下午两点。 元辰与木什并不打算多待，甚至说如果不是因为卡兰也决定一起上路的缘故，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穿过林地，继续朝向港口前行了。 卡兰是个顾家的人，将关于自己以及关于猎刀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跟他的灵犀之伴说了一遍。 而作为卡兰的妻子，那个名为妮纳的母rou齿兽也很通情达理。在知晓了元辰安抚了刀中之灵后甚至专门来到元辰身前道谢。 并没有阻拦丈夫的远行，因为在艾欧尼亚，尤其是对于瓦斯塔亚人而言，与自己身边的灵和睦相处是至关重要的事情。如今丈夫与丈夫所熟悉的刀冰释前嫌，对于卡兰一家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rou齿兽以狩猎为生，猎刀，猎弓便是rou齿兽们耕种的农具。而达到了卡兰这种水准，一把好的猎刀更是如同农夫手中的耕牛一样珍贵。不只是武器，更是生产资料。 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无论是在怎样的崇尚万物有灵，万物和谐，但人也好，rou齿兽也好，都无法摆脱愤怒，喜悦，以及生存所必需的诸多渴望。 休息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再补充了一下随身的物资后，元辰一行人便又一次的踏上了旅途。 在rou齿兽的聚落，元辰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一番花费，仅存的二十枚精粹便又失去了五枚。 虽说可以通过卖掉一些积存的山珍来换成钱货，但怎么说呢？人rou齿兽就生活在密林中，在这里山珍的价值甚至还不如在村子里的时候。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有人脉能来到rou齿兽的聚落做生意，所以外面的山货才会那么值钱。 毕竟，除了rou齿兽等少数几个瓦斯塔亚族群，其他的瓦斯塔亚人都不待见人类。甚至说哪怕是在rou齿兽的聚落，元辰也没少看到有一些年轻的小rou齿兽对自己吐舌头。 对世界的理解不同，加剧了不同族群之间的冲突。 意识到了这一点，元辰也是将之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他想要改变这一切。但现在也只是想想。可能只有到了普雷西典，才能真正的了解自己脚下的这片初生之土吧？ 想着，元辰也是将昂贵的五精粹换来的东西仔细收好。 “你买了什么？” 一旁的木什看到了元辰与rou齿兽的老人交谈的过程，有些好奇是什么东西会引起元辰这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出钱购买。 要知道，在村子里的时候，元辰的精打细算是出了名的，许多村民都不止一次的打趣等到找到了自己的灵犀之伴，就算在怎样贫穷元辰也能将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而现在，木什可是看到了，元辰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硬是满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了五精粹……这说明在元辰的认知中，虽然这很贵，但依旧值得。 “一本书。” 元辰从背囊中拿出了自己的收获——那上一本用不知名兽皮记录的书籍。 并不是什么昂贵的魔法书，而是那个rou齿兽的老者一笔一画自己记录的见闻以及一些知识。 “你买这个干嘛？”木什有些好奇的望着面前的少年：“这本书的材质并不值五精粹。” “里面的知识值得。”元辰说道：“这本书里除去了那位老者记录的见闻之外，还有关于艾欧尼亚的诸多资料。比如哪些植物是可以食用的，哪些植物具有草药的特性，不同草药之间的搭配秘诀，还有一些狩猎毒药的配方。” 说着，元辰顿了顿，解释道：“其实可以再压一压价，但那就需要贬低这本书中的知识了。五精粹虽然稍微贵了一些，但也足够了。这是那位老者一生的见闻与心血。” 听到了元辰的话语，木什也是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准备收摊回家的老rou齿兽，也就没有多说些什么。 因为艾欧尼亚人的风俗，rou齿兽并没有因为族人衰老便将之抛弃的残酷传统。但在以狩猎为生的rou齿兽族群，一头失去了狩猎能力的老rou齿兽如果有一个能够代替他进行狩猎的孩子也就算了。如果没有，那等待他的将是落寞的晚生。 rou齿兽注重狩猎技艺以及与自然之灵联系的传承。但是对于知识……嗯，在他们看来够用就行。 “我们出发吧。” 收拾好了行李的卡兰从远处走来，恋恋不舍的与他的灵犀之伴和两个小崽道别后，便朝向元辰等人说道：“我知道一条比较隐秘的小路，彻夜赶路，运气好的话，能赶上明天中午的渡船。” “那真是再好不过。” 闻言，木什与元辰也是背起了行囊，跟着卡兰在午后的森林小径中蜿蜒前行。 第一次深入到无人的密林，元辰也见到了许多艾欧尼亚特有的生物。 因为灵性的聚集而拥有了生命，不断舞动的巨大水滴。巨大，原始，在卡兰小时候便存在，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老化迹象，外壳上长布满石块，苔藓与绿植的陆行岩龟。傻乎乎，单纯，如同大茄子一样的可口精灵。 尤其是最后那个，就像是陆地上的翻车鱼一样。在LOR中也有登场，被称之为‘可口精灵’“美味茄妖”。能量为104千焦（25大卡），碳水化合物：5.88克，糖分：3.53克，膳食纤维：3克，脂肪：0.18克，蛋白质：0.98克，水：92克…… 被咬了一口还傻乎乎的呆在那里，半晌才回过神来。 披星戴月，一路风尘。 次日午时，元辰等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港口。 但随后，元辰便情不自禁的蹙起了眉头。 挂在港口的上方，那是诺克萨斯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