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损失惨重的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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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含元最先回来的，看见客厅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

    有的箱子里面露出衣服和鞋帽。

    屋里闷热。

    李含元看了一眼窗户，窗户开着。

    “我回来了，欣妍，你在屋里吗？太热了，怎么不开空调啊？”李含元打开空调，关上窗户。

    “还没来得及，刚搬完。”陶欣妍脸色红扑扑的从屋里走出来，头上全是汗，T恤贴在后背上，湿了一小片。

    “这么省，这不是你风格呀，你应该一开门就开空调啊，哈哈。”李含元打趣到，又扫视了一下箱子，说：“我的天哪，你怎么有这么多东西，你那屋里能放下吗？你可不能占用公共空间哦。”

    陶欣妍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回怼。

    李含元好奇地看了看她，发现她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问：“咦，你怎么了？是不舒服还是不高兴？中暑了？”她走到阳台，晾衣架上拿下一块小毛巾，用凉水浸湿，递给陶欣妍。

    陶欣妍结果毛巾擦了一把脸，说：“真是气死我了！”

    原来，搬家的时候，搬家公司派来了三个人，其中两个身强体壮，三四十岁，行动敏捷，是地道的力工。

    另外一个身材瘦弱，很年轻，和陶欣妍差不多高，搬什么都是笨手笨脚、搬不动的样子。

    自己那份活儿干得十分吃力，那两个力工搬完了分内的，一个喝了一瓶水了，他还在颤颤微微地一点一点挪箱子。

    那两个力工对他很不客气，言语上、眼神上都是一副嫌弃的样子，一个稍胖一点的说：“带这么个人来还不如不带，啥都干不了还碍手碍脚，简直是个累赘。”

    另一个稍高一些的说：“照顾他，分他的都是轻的，重的东西我们都搬了。要我说，公司就不应该用这些兼职的学生娃，有的你看长得壮，照样没有劲，更别说这个了。还要跟我们分钱，车不能开，东西不能扛，凭啥分钱呢？他妈的！”

    陶欣妍问那个身材瘦弱的：“你是学生？”

    身材瘦弱的年轻人点点头，一声不吭，继续抻着脖子，弯着腿，搬两下、挪两下，一副受气的样子。

    陶欣妍对那两个力工说：“师傅你们别说了，我也刚毕业没几年，学生不容易，你们正好再喝点水，休息休息。”

    又自己搬起一个小箱子，对学生说：“没事，别往心里去，我跟你一起搬。”

    那学生看起来特别内向，很小声地说：“不用，不用。”

    那个稍胖一点的力工把手里的瓶子一扔，说：“就这点东西，咱一起快搬了吧，不然耽误下一个活路，反正轮着来，咱明天不带他。”

    另外一个力工跟着过来搬，说：“回去得给公司提意见，这么地可不行，耍人呢。”

    两个力工很快走到前面去了，陶欣妍看着兼职学生可怜巴巴的表情，就把手里装着电子琴的纸盒子递给他，说：“没事，你来拎这个吧，这个轻。”

    又安慰他说：“这个是我的琴，我怕他们搬不好给摔坏了，你是学生，办事认真，我放心。”

    兼职学生接过电子琴，一下子放松下来，跟陶欣妍说：“我勤工俭学，挣点生活费。”

    陶欣妍看出他经济拮据，问：“你吃饭了吗？”

    他说：“吃了一点面包。”

    陶欣妍说：“我有蛋糕和香肠，一会儿给你拿上。”

    学生说：“不用不用，我再吃东西，他们更来气。”

    这时，到了电梯口等电梯，那学生把电子琴盒竖着放在地上，一边和陶欣妍说话，一边突然开始无意识的用手扒拉着琴盒晃晃悠悠的玩，陶欣妍来不及阻止，他扒拉第二下琴盒就啪的一声直直地摔在地上。

    “哎呀！”陶欣妍大叫一声赶紧抱起琴盒，一瞬间又生气又心疼。

    那个学生像傻掉了一样一声不吭。

    两个力工下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稍胖一点的呵斥到：“你能干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边儿待着去！”

    稍高一点儿的说：“你他妈又把人东西摔了，多少钱你自己掏，给人赔！别搭上咱俩！”又对陶欣妍说：“姑娘，你试试这坏没坏，坏了你找他。谁的是谁负责么，咱忙乎这一上午不容易，你可不能不给咱结账啊！”

    陶欣妍没心情说话，自己抱着琴上楼，小心地把琴从琴盒里取出来，插上插销试了一下，不出声了。

    陶欣妍心疼地说：“完了，摔坏了！这个琴两千多块钱买的呢！”

    稍胖的说：“哎呀，这么贵，看看能修不？”

    稍高的对学生说：“你惹的事儿，你自己在这处理，别跟咱走了！”

    没想到学生却说：“我怎么知道琴原来是好的还是坏的？”

    陶欣妍听了一口气憋在胸口，说：“什么？你，你挺会说话啊！你以为我没事讹你啊？我今天算是头一回见识了！琴是不是你摔的？我说你一句了吗？我说让你赔了吗？你连个对不起都不会说啊？”

    稍高的赔笑道：“姑娘，其实他说的也在理，毕竟你东西什么样都在盒子里，我们也看不到好坏，不像他上回砸的那个大花瓶，那个保准是他跑不了。”

    陶欣妍气得只感觉脑袋发晕。

    稍高的接着说：“姑娘你看咱们后面还有活，你先把咱们的账结了吧，有啥你跟他说，让他赔，上公司告状也行。”

    稍胖的也说：“是呀，姑娘，我们搬了一上午，三个人一千块钱，除去车费、油费，剩下的钱，公司还要扣百分之五十，一个人到手只有一百多块钱。你看看大热天的，确实不容易。你就给我们结了账吧。”

    又转头跟那个学生说：“你念的是大学吗？你怎么基本的礼貌都没有，还不如我这个大老粗？说点好话，道个歉不会吗？”

    那学生不情不愿，说：“对不起，姐，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真没有钱赔你，我要是有钱我就不兼职了。”说到这里，带了点哭腔。

    陶欣妍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算了，算了，给你们结账，你们把他带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即使不用他赔了，那学生也一声不吭，没有道谢。

    反倒是两个力工，连连说：“谢谢姑娘，姑娘是好心人。”

    这一场戏刚刚闹完关上门，陶欣妍正坐在桌前生闷气，李含元就回来了。

    李含元说：“我刚上电梯的时候遇到三个人出来，有两个壮的，一个瘦小的，不过我没怎么注意。是不就是他们啊？那个学生也真是个奇葩，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这句话我不认同，但是放在他身上倒蛮合适。”

    陶欣妍说：“吃一堑，长一智。我今天就算交学费了。以后，第一，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第二，学历、身份不代表品德、能力。第三，自己的宝贝东西自己要看住，不能寄希望于别人。”

    李含元点点头说：“嗯，有道理。欣妍，你这学费花得值啊！不愧是旅游体验师，总结归纳能力很强嘛！别生气了，我们晚上还要聚餐吃火锅呢。咱俩去超市逛逛，买火锅食材吧。你这损失惨重，咱就AA吧。”

    陶欣妍说：“不，说请客就请客，我说话什么时候变过。”

    于是，李含元挽着陶欣妍的胳膊出门，一路上找好玩的话题逗陶欣妍开心，到了超市，两个人都是高高兴兴的了。

    “哇，今天赶上打折哎，运气太好了！”陶欣妍看着超市广告开心地说：“我们可以多买一点了。”

    李含元笑着说：“啊，那太好了！今天要改善生活，大饱口福了！”

    陶欣妍问：“你想吃什么？”

    李含元说：“我想吃rou，啊，反正什么都想吃，自从来大千市，吃的都不好，老是饿。之前我没觉得我有多爱吃rou，可是现在发现没有rou真不行啊，好像没吃东西一样。”

    陶欣妍哈哈笑：“rou包子，你也太可爱了，说得大千市像买不到rou一样。”

    李含元说：“买是当然能买到，不过我钱花得太快了，我不知道怎么省，只好从嘴上省点儿了。”

    陶欣妍说：“省钱啊，得问王书娇，她是个省钱达人。现在，我们先去买rou卷。”

    李含元说：“别，rou卷得最后买，怕化。先去买菜和别的东西。”

    陶欣妍说：“对，那先去蔬果区。哎，你看，这边洗发水都打折呢，看一看。”

    陶欣妍和李含元挨个比较，陶欣妍念念有词的说：“这个不好，不买这个……这个是新包装，这包装太难看了，不如老的好看，不买……哎，这个是新出的吗，我看看那，呀，都是一个集团的产品，我要换一个……这个是新品，以前没见过，这是哪产的呀，成分是什么，这个要买只能买最小包装，先试试，不好用扔了也不心疼……这个，这个我用过，效果很好，味道也很香，洗完头发不用护发素都很柔顺。”

    李含元说：“那就买这个吧。”

    陶欣妍说：“不买这个，这个我还有大半瓶。”

    “那你还买洗发水干什么呀，用完再买呀。”

    “我洗头都换着用，长时间用一种不好，万一产品不合格把头发洗掉了呢？”

    “用完一瓶换一瓶不一样的也不算长时间用一种啊。”李含元说。

    “我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啦，我想换着香味闻。口红我每天都要换好几个颜色呢。”

    李含元说：“你以前不是自诩天生丽质吗？去兼职做礼仪小姐都不化妆，唯恐脂粉污颜色，现在变化有这么大？”

    陶欣妍说：“上学的时候是真傻。拍照、拍视频还是化妆比较上镜，不知不觉就习惯了自己化妆的样子，不化反而不舒服。还是化妆更漂亮。”

    李含元说：“哦，那你现在的爱好除了穿衣服，还有化妆了。”

    陶欣妍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嗯，是啊。”她全神贯注的看各种洗发水。突然说：“哎，这个不错，这个还便宜了30元钱呢。我看看生产日期，嗯，挺新的，就要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