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2 野心
一张淡青色的魔法契约，贝塔接过来，上面写着以菲力普家族血脉的名义起誓，他们绝对会保证贝塔的安全，绝不会主动进攻贝塔。 契约的下方按着一个血手印。手印上有光芒流动，显然契约之神已经认同了这份契约。 贝塔知道，这样的契约其实约束力不大。而且有数种空子可以钻。不过贝塔还是打算晚上去见见对方。 如果可以的话，或许能用最小的代价，让风暴神殿与拜火教断绝联盟关系，重新投向财富神教这边。 况且，贝塔心目中的‘万神殿’，也给风暴神教留有一个位置。 “行，晚上我会去的。”贝塔点点头，并且将契约收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松了口气，在离开前，他很有礼貌地说道：“劳烦贝塔冕下了。” 不多会，艾玛等人下来。贝塔将刚才的事情和她们说了一遍，而后艾玛有些担心的地说道：“贝塔，不去行不行？万一是个陷阱。” “要想做大事情，总归是要冒些险的。”贝塔捏捏艾玛光滑的俏脸，继续说道：“无论何时都处于绝对安全环境中的人，时间久了，连勇气都会丧失。况且我对这次的会面也挺有信心，认为不是陷阱。” 见劝不动贝塔，艾玛只得说道：“那你晚上的时候自己小心些。” 这是自然的…… 因为教皇那边一直拿不定主意，而且也似乎是一种外交手法，贝塔等人被晾了一天，这天除了美食美酒有人送过来之外，再也没有一个风暴神殿的主教，或者是官员来跟贝塔等人会面。贝塔等人也乐得轻松，待在庄园里聊聊天，喝喝果酒便消磨了一天的时间。 等到深夜的时候，贝塔使用了次级隐身术，直接找到了菲力普家族的庄园。 契约上画有地图，因此找起来相当容易。 这处庄园很大，也很安静，门口连守卫都没有。 贝塔清楚，这是为了让自己方便进去而故意为之，他觉得对方应该不会设置什么陷阱，但出于慎重考虑，他依然还是在‘次级隐身术’的帮助下，进到了庄园中。 似乎是为了能隐秘地接待贝塔，菲力普庄园几乎清空了所有的守卫，只余下几个仆人。而贝塔进到大厅中的时候，发现略显昏暗的大厅中，只有一个穿着青白色袍子的老人，和数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在场。大厅中无人说话，气氛略显凝重。 贝塔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显得有些惊喜，而后全部都站了起来。 特别是老人，他拿着一张纸，上面有画像，和贝塔对照了一下后，他松了口气，说道：“欢迎冕下到来，为了我们的隐秘和安全，接下来请恕我做点小手脚。” 贝塔点点头。 老人闭眼吟唱了一会，青白色的结界将整个大厅笼罩起来。 “老头子我是雷诺滋-菲力普，再次感谢冕下能信任我们。”老人一边说话，一边请贝塔坐下：“本来应该由老头子我亲自去拜见冕下才对，但你落榻的地方，神教监视比较严密，我不能亲自去，只能派了个不学无二的小子过去。” 雷诺滋表现地很有礼貌，礼貌到了有点‘低下’的地步。 有求于人的时候，就是这种情况，如果求人的利益足够大，别说低下，很多人甚至愿意当孙子。 “但他依然是你族人吧，这种时候接触我，不一样会暴露你的‘意图’。”贝塔有些好奇。 “这还请放心。”雷诺滋颇有信心地说道：“白天的时候，我和教皇等人在一起，动了些手脚，吸引了他们大多数的注意力。而且现在他们应该还在焦头烂额，应该不会顾及到我家族中一个不成器小子的的去向才对。” 对方做事胆大心思，也算严谨。贝塔坐下来后，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似乎是主位。他顿时明白了很多东西：“既然你有信心，那么我也不说什么，反正如果出事的话，我也有把握离开。” 雷诺滋点头称赞道：“冕下的强大，举世皆知。” 贝塔摆摆手说道：“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要见我的目的了吧？” “冕下带着黄金龙而来，甚至还大军压境……”雷诺滋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贝塔的表情，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便继续说道：“我们神教做了些事情，让贵教不满，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惜我没有权力，否则我愿意对贵教作出赔偿，并且与贵教达成友好关系！” 贝塔挑挑眉毛，觉得颇有意思。 他来之前，本以为这菲力普家族，只是想提前投敌，为自己族人谋得一条生路。但他没有想到，眼前这老人，居然打起了教皇之位的主意，甚至想请用外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是一个野心家。 贝塔思考了一会，说道：“但我觉得，你即使拥有了权力，情况也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会有区别的。” “什么区别？”贝塔淡淡说道：“人的野心会随着权力的增长而变化，同一个人的身份，市民和贵族，一天后完成转变，一天后的贵族，就已经有了新的理想。” 雷诺滋在沉吟。 贝塔等了一会，见对方不说话，便站起身来。 对于野心家，贝塔是不太相信的。这些人为了自己的政治局面会不择手段，如果没有实质的约束，光是诺言，有多少他们便会撕毁多少！ 看到贝塔起身，老雷诺滋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阁下，请稍等，我们还可以再谈。” 贝塔依然没有理他，迈腿向外走。 “我们可以签订契约。”老雷诺滋站了起来：“一份经过契约之神认证的契约。” 贝塔看着他，微微一笑，重新坐了下来。 契约是用来撕毁的，这是指那些强大的神明，恶魔，或者半神。贝塔也拥有撕毁契约的能力，但对面的雷诺滋没有。 “把一个人推上王位不太算难，我做过这样的事情。” “生命神教的塞丽娅教皇？”雷诺滋眼睛中暴发出了一道亮光。 “哦，你的消息很灵通嘛。” “只是我有个儿子，恰好是生命神教的普通主教而已。”雷诺滋笑了下。 贝塔有些好奇：“那么我的财富神教中，是不是也有你的儿子？” 雷诺滋笑而不答，颇为自得。 其实这种把子裔送到不同的阵营，避免把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做法很常见。在天朝中比较有名的便是诸葛孔明和诸葛子瑜这对亲兄弟，一个在蜀，一个在吴。 从雷诺滋的笑容中，贝塔也知道了答案。不过他觉得没有关系，只要这人的儿子，确确实实信仰着渥金女神，就没有问题了。 “祝你的儿子们，能都成大事。”贝塔笑了下，然后说道：“那么现在我们回归正题，我们神教能得到什么。” “我们风暴神教全方面的友谊。”雷诺滋想了想说道：“我们可以上交税收，作为财富神教的姐妹神殿之一，就像是水神教一样。” 这已经确实是相当大的付出了，一个神教向另一个神教俯首，这本事就是一件大事，更别提上交税收了。只是贝塔只有些好奇：“你这么做，不怕你的女神会降下神罚吗？” 沉默了一会，雷诺滋说道：“据记录，我们的女神，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降下过神谕了。在一百多年前，也有一个差点把风暴神教拖下深渊的教皇出现，但他依然没有受到任何神罚。要不是我们还能使用风暴神力，可能会以为女神都已经没有了。” 贝塔觉得有些奇怪，据缇娜所说，光明女神也有一两百年没有冒过头了，而且上次光明圣域那么大的事情，光明女神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其它神教的神明，似乎也是如此。 现在贝塔真正接触到的神明，也只有渥金，阿库娅，萝丝，以及被阿库娅背刺而死的战争邪神。 其它神明都在干什么？和渥金一样，休眠了，还没有醒来吗？ 贝塔觉得，神界的事情，可能要比李想像中的更要复杂。 “既然你有信心，那么我有也信心。”贝塔笑道：“接下来，我们该谈谈契约的条款了。” “理应如此。”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带着次级隐身术的贝塔离开了菲力普庄园。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无所无息地回到自己落脚处。 二楼的房间内，艾玛还没有睡，正在挑灯夜读，明着是看书，但其实是在等贝塔。她每看一小会书，就会往窗外看一眼，双瞳中有隐隐的担忧。 茱迪和索里拉娜坐在她的旁边。 索里拉娜还安慰她：“放心吧，贝塔是我的龙骑士，如果他出事情了，我会知道的。” “我就是担心而已。”艾玛叹了口气：“他都是教皇了，还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索里拉娜却觉是很正常，龙族崇拜强大的个人实力，更崇拜个人英雄主义，贝塔的行为在她看来，是英勇的表现。 茱迪倒是很淡定。 两人说话间，贝塔的身影出现在阳台那里，他走进来，说道：“美女们，我回来了，但我们也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