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瘪三
第二天，范生整理案件消息思绪，宋笙整理档案里的尸体型况，吃过午饭以后，出门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哪里啊两位帅哥？” 这个司机师傅看上去多少有点非主流，染着马杀鸡的七彩头发，长的披在肩膀上，头上还挂着墨镜。 脖子上挂着铁链子，上半身就穿了个皮夹克，连扣子都不系，六块腹肌的身上纹着一个大大的关羽，神闲气淡的闭眼抚须，手拿一本春秋。 “去东环路烂尾楼。” 范生有些反感这些总在外型上特立独行，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无能而幼稚的不良少年，所以语气生硬，表情厌恶。 “怎么啦靓仔，难道我的装束不帅吗？” 司机甩了甩头发问道。 “从古至今，始皇帝、汉武帝、 封狼居胥霍去病，勒马燕山窦宪， 乱世枭雄曹孟德，义薄云天关二爷， 大唐秦琼尉迟恭，一直到岳武穆， 明朝大将汤和徐达蓝玉常遇春， 再说新中国十大元帅，我没听过一个有本事的人纹纹身的……” 范生丝毫没有留情面，直接旁征博引的开怼： “你充其量也就是个小瘪三。 要是二爷还活着，看到你这种货纹他在身上，绝对大喊一声’吾观汝乃插标卖首之辈耳‘，然后一刀削了你这狗头为社会做贡献……” 宋笙忍得满脸通红，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连鼻涕都喷了出来，不讲武德的拿下来抹在前座后面，恶心的范生往另一边挪了挪。 司机听的青筋暴起，马上从自己改装的车座底下掏出一把铁板手。 宋笙和范生一点都不慌，但是宋笙终究还是怕这二愣子伤了范生，一只手护住了范生。 范生把他的手压了下去，示意他不要慌，然后提气喊道： “你个小瘪三，我说我要去东环路烂尾楼，没听到吗？” “啊？” 这非主流司机一愣： “你们去哪鬼地方干嘛？ 不知道那个地方死过人吗？分尸案唉！ 那个杀人犯肯定是精神变态！ 我老大嗦啦，既然他是精神变态，肯定会去作案现场观摩自己的作品，要是运气不好被那个神经病遇到了，你们两个傻吊就被切碎了啊！” “怎么？遇到普通人就亮扳手，遇到变态杀人犯就秒怂？ 呵，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侠气？” 范生一脸不屑的嘲讽。 这司机也也急了： “你他么的有病吧？ 在江湖上混，总得先把命保住吧？不然怎么当扛把子？ 你们两个傻吊要想去那鬼地方，就去徒步吧！ 难不成你是侦探啊？ 装什么逼，柯南看多了啊？ 没见过世面，知道什么是变态杀人犯吗？小心送了命！ 反正我们这一行没一个去那里的……” “怎么？侦探怎么了？侦探也比你强，难不成侦察局重案组干员就不能穿便装了啊？” “条子！” 司机压低声音嘀咕一句，顿时就换上一副献媚的表情： “sir啊！害呀这不是误会吗！” 司机嘀咕的音量，一般人绝对是听不到的，但是范生自从眼睛里出现过暗金色的十字架以后，除了痛觉，其他感官都明显变得十分敏锐。 他虽然听到了，有没有点破，只是心中暗暗吐槽： 这干员的外号真特么的难听…… “还和我们亮扳手，怎么，想袭击干员啊？” “哈哈，不是不是，两位sir，这不都是误会吗？” 这个非主流司机立马把扳手藏了起来，尬笑两声解释道。 “我说你是小瘪三，你还不服气，你看我年轻，到现在我抓住的变态杀人犯已经是两位数了，我旁边这一位沉默寡言的更牛逼，法医！ 法医懂吗？ 人家光实习期，一年内解剖的尸体就不下二十具，更不用说现在已经正式上任，工作了好几年了。 你要是惹了我还好，顶多进去住几天，你要是惹了他，那可就纯纯没救了，说不定哪一天就变成器官组织了呢……” 司机打了个哆嗦，看宋笙的表情都不对了，颤声说： “两位爷，我就是个小瘪三，你们大人有大量也别记住我，我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宋笙憋笑憋的辛苦，索性直接躺到后座上，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两位爷，到地儿了，前面我是实在不敢去了，万一被那个疯子给记住了，车牌号我也就完了，你们两位劳驾，自己往前走两步哈……” “嗯。” 范生说着就打算掏钱下车。 “多少钱啊？” “您看您这问的，我今天本来就不长眼，冒犯了你们两位，哪有胆子和良心赚这个钱呀！” 范生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 “认错态度不错，回头把着你这一身行头给改了，下次再让我见到你这流氓样，我送你去法医系待两天，也让那群疯子见识一下活人长什么样……” “哎哎哎！大可不必，大可不必！我改还不行吗？” 两人一下车，这出租车就像是离弦的箭，一眨眼就消失了。 看车没了，宋笙整个人都绷不住，开始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宋笙实在是脱力了，直接侧躺在地上全缩起来，开始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特么笑什么……” 范生被感染，一时间绷不住也开始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由于笑的太用力，范生也绷不住了，开始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妈别笑了笑的，我肚子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范生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扮干员还扮上瘾了你，哈哈哈哈哈哈！” “你瞅见那个瘪三那个蠢样了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 两人笑了足足有一刻钟时间，然后上无可验的躺在这正常人避之不及的一片不详的水泥地上，表情麻木，生无可恋。 “累了……” 宋笙率先开口。 “老子他妈也累了……” 范生把宋笙的话芬芳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 “要不老板，咱们回吧？明天再来察？” “明天你个大头鬼，你妈B的，不知道你在鬼笑什么，弄的老子肚子疼……” “那能怪我吗？都怪那个二愣子太蠢好吧～” “也对，社会真不容易，养育这么一个傻吊……” 两个人缓过气来，才站起身子。 环顾四周，这是一片荒地，过来之前就打听过，是一个煤老板买下了这块地，打算花钱开发，成为一个繁华的商业区。 但是这个核心小区才盖了一半，煤老板就因为违法经营，涉及到灰色贸易，被抓了。 哪怕后来被放出来，也因为被正府没收了财产，所以这片烂尾楼也就被搁置下来，到如今再也没有动过。 很很荒的地方。 方圆数百里的地方没有人，只有聊聊的几棵树和一栋烂尾楼，就显得很阴森。 看地上的垃圾还有燃烧的痕迹，原来还有人在这里野炊。 可是猜都猜得到，自从这里发生分尸案以后，就彻底成了没有人的地方。 加上今天还带点儿薄薄的雾，没点心理素质，还真不敢来这鬼地方。 毕竟太阴森了，这个阴森程度都比得上倩女幽魂里的兰若寺了…… 不过心理素质这种东西，与一个神经病，一个刨尸狂有什么关系？ 没有吧？ 神经病和刨尸狂知道恐惧是什么吗？ 不知道！ 所以范生和宋笙这“双生二人组”，来到这里，也就变得很合理了…… “环境和气氛都挺不错的，这里如果开个鬼屋应该挺受欢迎的。” 范生饶有兴致的环视觉四周，然后点评道。 “哇！好大的地皮啊！这煤老板是真的有钱…… 如果这么大一片地给我，我祖孙八代都不用愁了！ 要是运气再好一点，这附近再盖一所学校，我到银行贷款我也把这里全都搞成小区，再说了，这一栋楼都盖了一半了，也不用太多钱就盖起来了。 那时候成了学区房，我转手在一卖，诶嘿嘿嘿嘿……” 宋笙此时已经陷入幻想无法自拔，甚至已经猥琐的笑个不停，哈喇子都挂了三尺长。 范生眯起眼睛，一个巴掌拍在宋笙的后脖子上： “啪！” “卧槽，你干嘛？！” 宋笙惊呼一声，捂着脖子后退几步质问道。 “虽然这里没有人，但是你刚刚的表情实在太猥琐了，我看不下去……” 范生一脸尴尬的吐槽道。 “失态了，失态了！哈哈哈！ 主要是我刚才的愿景太美好……” 范生翻了翻白眼： “要不你在躺家睡一会儿？说不定能做个白日梦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