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与虎谋皮
几日后白皓言派人请念七槐去荷湖游玩,在老夫人的耳目下念七槐不得不应允回去梳洗打扮一番,坐上马车前往。 “听闻你最近身子不太爽利?”白皓言笑问道,看着念七槐的脸色确实有些憔悴,眉宇间还有着淡淡的疲惫之色,心底生起怜悯之情。 “无妨。”念七槐冷淡回应退后一步躲开白皓言伸出的手。 看着念七槐如此防备自己的态度,白皓言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但转瞬便恢复平静,轻笑道:“好歹本少也是王城数一数二的才俊,七槐你别这么生疏嘛,过几日就要成亲了。” 念七槐无其他言语,静静的走在他旁边。 “本少在前面买了一条画舫,上去吧。”白皓言温柔的笑着,拉住念七槐的手带她朝画舫处而去。 看着被白皓言抓住的手,念七槐皱了皱眉,却并未将其甩脱。 到了船上,白皓言坐在甲板上的座椅上,看着坐在面前的念七槐,眼中浮现满意的神采,微笑道:“七槐果真是美人,即便不施粉黛亦难掩芳华。” 听到白皓言的夸赞,念七槐眼中划过一丝厌恶,随后又隐藏下来,恭敬地低下头,“白公子谬赞。” “叫什么白公子那么生分,叫我皓言吧。”白皓言抬眸看向念七槐,嘴角含笑道。 “……好。”念七槐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垂首握住茶杯不语。 看着念七槐这幅乖顺的模样,白皓言眼中闪过嫉妒的神色,但很快便被收敛起来,换做温润的表情,“七槐你放心,嫁到白家保证你比念琉枂还要好,排面不会输她。” 念七槐听着白皓言的话只是沉默,并未接腔,抬眸看向荷叶丛,葱葱郁郁仿佛沉浸在荷叶的海洋。 白皓言伸手折下一只荷花递给她,“鲜花配美人。” 念七槐接过荷花握在手中,抬眸看了白皓言一眼,轻声道:“多谢。” “七槐何必跟我客气呢。”白皓言温文尔雅地微笑道。 “白公子,我知道你志在家业并非儿女私情,不如你我二人合作,到时候逍遥也会帮衬一二,如何?”念七槐突然出口打破平静。 听完念七槐的话,白皓言怔愣片刻,紧盯着念七槐看了良久,忽而失笑,“你怎么就认为我会与你合作呢?” “你想要的是权谋富贵,我要的是自由,咱俩各取所需。”念七槐直视白皓言,“有修真界的人出手,想必不仅白家无异议……” 她俯身凑到白皓言耳边低语,“就连南岸都在你的掌控之下。” 听完念七槐的话,白皓言眯了眯眼睛,半晌后笑了出声,“七槐啊,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把我的心思摸透,果然聪慧,谁说你只是毫无背景不受宠的念家女子呢?” 念七槐并不答话,静立在原地等待白皓言的答案。 “既然七槐都猜出来了,那就按照七槐你说的办吧。”白皓言笑道,“不过,你总该告诉我,你为什么选择和我合作吧,为什么不是白霆泽?” 念七槐看了白皓言许久,缓缓吐出两个字,“摆脱亲人的束缚,才能看清心中大道。白霆泽手无实权,不是合作的人选。” “大道?”白皓言疑惑的挑了挑眉,“你还想继续修仙?” “是。”念七槐坚定道,“虽然修仙路途坎坷,但只要努力,终究有一日能够达成目标,代价如何惨重,至少不留遗憾,而且……”念七槐顿了顿,“我想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这片土地令我窒息。” 白皓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念七槐,“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觉得七槐你国色天香,有什么能够比得上你呢,美人江山,我都想要呢。” 念七槐抿唇不语,半晌后淡漠道:“成亲之后,只要白公子履行你我约定,有些事也不是不可以。” 听完念七槐的话,白皓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七槐还真是能屈能伸啊,我现在十分期待你嫁到白家的日子呢~”说罢他转身走向画舫前方背对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念七槐静静坐在那看着那抹背影,双拳紧握,骨节泛青。 话至如此,无回转之地,既然要合作就要满足对方的贪婪,进而控制他的心思为自己所用。 回到念家已是下午时分,念七槐疲倦地扑到被子里,闭着双眼不愿睁眼,任凭屋内丫鬟婆子如何呼唤她均未理会,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醒来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念七槐迷茫地看着窗外,似乎还沉寂在刚才的梦境中,脑中不断的闪过一幕幕画面,有些画面很陌生,有些画面却熟悉万分,像是发生在她身上过的事,又像是从未经历过。
揉了揉疼痛欲裂的额头,念七槐撑起身体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却在端起茶杯的刹那手猛地一颤,茶水洒在她的衣服上。 看着胸前染湿的衣襟,念七槐蹙了蹙眉头,将水渍擦干后便穿上新的衣服,准备回去休息。 突而胸口一阵剧痛导致呼吸困难,忍不住剧烈咳嗽,猛地一口血吐出来。 “小姐……您怎么了?”听到响动跑过来的碧珠担忧的看着她。 “碧珠……”念七槐上前站在门口挡住血迹捂嘴抬眸看着碧珠,“无碍。” “有什么是事记得叫奴婢。”碧珠担忧的问道。 “嗯,下去吧。” 碧珠离开后,念七槐靠着墙壁缓慢的滑落在地上,抬起袖子擦掉嘴角的血迹,露出苍白的唇色,一滴血液沾上去,红艳艳的颜色在白皙的肤色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该死,什么时候中毒了,难道是……” 念七槐咬牙低咒一句,眼底划过一抹恨意,念家的饭菜都是经过精心烹饪过的,味道极佳,但昨夜的晚膳她吃的不过是寻常的饭菜味道却有些许差异,定是那些菜里加了料…… 想通其中的关键,念七槐不禁苦笑了起来,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被算计了吗,呵…… 当年去逍遥神宗之前,她也是病弱不堪时常吐血,遇到师尊时他说自己毒入骨髓,经过一段难以回首的痛苦经历才祛除毒素,谁知道回到念家不久神不知鬼不觉再次中毒。 这种药性很霸道,几乎每月发作一次,每次发作,她都浑身冰冷,全身酸软乏力,甚至连站稳都困难。 念七槐闭了闭眼睛,强行压抑着体内翻腾的血液,努力调动丹田处的灵力将体内肆虐的毒素化解,这时才发现丹田堵塞难以调动。 “居然还是复合毒药,将我的修为给封了,看来这事和老夫人脱不了干系啊。”念七槐勾唇讽刺道,最终也没再挣扎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