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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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弱的感觉，原来这就是软弱的感觉，犹如猛然卸下肩头千斤重负，犹如颠倒的五脏六腑在扭痛中回归原位。而这种软弱原来仅仅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拥抱。 “哦，对……对不起……”渐渐平复过来的我，望着小芳胸口湿漉漉的一片，万分羞赧。 “没事，哭出来会舒服很多的。” “真是丢脸的很，我一个大男人，实在……” “大男人还不一样是人，你这可算是性别歧视哦！” “当然没有的事，只是今天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我难为情的笑。 “我很能理解，真的没有关系。还喝吗？”小芳笑着，晃了晃酒瓶，“放心吧，这个酒来的快去的也快，可以从眼泪里面排出去，哈哈！” 我羞愧的附笑，我自然知道她是骗我的，但经过刚才那么一哭，脑袋倒的确像是清醒了很多。 “这么神奇又珍贵的酒，就不多喝你的了。”我笑着连连摇头。心里却还一直在纳闷，方才的情绪失控，到底是因为这所谓的“忘忧酒”，还是因为小芳那双如湖水般深情的眼睛。 “酒的确是个神奇的东西，但绝不是良药。”小芳放回酒，兀自说。 “你呢？从前的你呢？跟我说说你吧！” “我？”小芳浅浅一笑。 “从前的我……有机会的话我会说给你听的，但不是今天。”小芳缓缓吐出一口烟，眼中虽没有尽诉之意，但却明显掠过一丝悲情。 “嗯，不提，不提，我们都不要再提过往之事。” 我起身收拾着桌上的饭盒，将垃圾袋使劲扎紧，放去门旁，反复一遍遍的擦拭着桌子。我知道小芳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自然不敢懈怠。 这个房子真的实在太小了，小到几乎连空气都无法流通，在这闷热的午后，未及片刻，我的后背已经浸透殆尽。可我并没有察觉，我的意念只停留在手中的抹布上。 “去冲个澡吧，别再擦了，不然我的桌子都要冒出火星子了。”小芳蜷坐在椅子上，掐灭了烟，看着我格格发笑。 “你笑什么？”我问。 “嘿，笑你傻呗！” 收拾完抹布，我径直走进洗手间，小心的打开淋浴花洒，试着水温，昨晚被烫到的肩膀到现在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我脱去衣服，站到水流下面，小芳推门进来。她似乎并无半点我此时的那份羞赧，从头顶一把扯去身上的长T恤。 我近乎呆愣在那里。 “咋啦？一起洗哇！”小芳诧异的目光看着我绯红的脸，不禁掩口大笑，“哈哈！瞧你那怂样儿。” 被她这么一笑，我愈加不好意思起来，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来！转过去，我给你抓抓背。” 这个隔板房本来就不大，沐浴间自然小的可怜。我和小芳的身体几乎是紧紧贴在一起，想转个身都非常困难，再加上她的伤臂不能直接冲到热水，要躲在一边，在细小的水流之下，我们的这个澡足足洗了近一个钟头。 这绝对是我这辈子所经历的最尴尬的一刻。不只是因为这局促间的尴尬，更是因为小芳那格格的笑声，以及故意作弄我的手。 冲洗，涂上沐浴乳，又再次冲洗，再加上帮小芳洗头，整套流程下来，我已经着实精疲力竭。 我们终于重新躺回床上，因为整间屋子仅仅在床头有一台小小的风扇。 小芳依偎在我的臂弯里，如瀑的长发几乎覆盖了我的全部胸膛，那种丝软的感觉给我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愉悦。 这一刻，我的大脑其实是万分恍惚的，除去昨夜的酒醉，现在的我就如同是在做梦一般。我怎么就到了这里，我怎么就睡在了这里，我的怀里怎么就抱着小芳。 “你的心跳好快。”小芳的脸在我的胸口摩挲着。 “是……是吗？洗澡洗累了？” “嘿！你真是个我理解不了的人！” “为什么？” “你的心跳。昨晚你都没有这样子紧张。”小芳努起小嘴，仰头问我。 “奥，昨晚……昨晚可能是酒醉的厉害吧！其实我……”我笑着挠头。 “其实你什么？很怂？”小芳噗呲一笑。 未等我再开口，小芳早已忽地翻身而起，俯身下来，滚热的唇紧紧压在了我的嘴上…… 意乱情迷之中，我的双手也不自觉地由下往上的动起来，直到托着她的脸庞…… 说来可笑，那一次竟也是我第一次敢于在如此近的距离与小芳四目相对。而且是久久的相对。 疾风暴雨过后，一切复归安宁，那一刻，喘息未定的我，抚摸着倒在我身上同样娇喘不定的小芳，我仿佛感觉整个房间，甚至整个世界都充满了一种令人心驰神往的味道。那种渴望而又满足的味道充斥着我的身体每一寸角落，充斥着我的所有大脑神经。 “这该算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小芳轻轻的吻着我的肩头，指尖在我的脖颈轻轻触碰。 “生日？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吃惊的问。 “是那天，你撞伤我的那一天。但是如果没有那一天，我们或许也就永远不会有今天吧！所以，今年的生日我把它算在了今天。秋华，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 “昨晚？” 小芳摇头，“不是，是那天在医院，你抱着给我送来的百合花，靠在椅子上睡着的那一刻。” “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吧，说不清楚的。秋华，你陪我看过最美的夕阳，陪我淋过最猛烈的雨，有朝一日，你可不可以陪我去看一场最漫天飞舞的雪？” “嗯，我一定会陪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