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鲸鱼与船
未等杰克有所反应，强尼又拉起杰克，往船边走去，“你上来看看，一切都明白了。” 杰克拗不过强尼，只能随着他一步一步，顺着船边斜斜搭下的木板走上船。 “等会还是严肃的跟强尼讲清楚，免得害了这个未知世事深浅的年轻人吧。”杰克心里想着，默默的看着船上的设施。 这些年来，他也上过各色的船只，皇家军舰，商船，奴隶船，仅仅是路过时一眼望去，自然是发现船上设施与往日所见的不同之处。 风帆的滑轮组，甲板上的火炮，都远远少于之前所上过船的数量，似乎不需要人来cao作一般。 刚才在外观看时船身造型为桨帆船，而到了船上却未看到供水手划桨的位置。杰克只是将疑惑藏在心底，只待看强尼究竟卖的是个什么关子。 强尼在前面正领着路，从船舱内却是走出来两人，一名年纪较为年长，另一位却是与强尼差不多岁数。 强尼对两人打了个招呼：“哟，罗尼，斯图尔特叔叔，这是杰克，以后就是我们的副船长了，大家要友好相处哦。” 随后带着杰克继续往前走，杰克只来得及点头示意，就被带入了位于船头的一个房间。按照正常的设计来看，此处应该就是船长室了。 强尼打开房间门，对着杰克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然后随着杰克一同进入了房间，走到房间一侧点燃了油灯，示意杰克可以坐在靠近房门的沙发上。 杰克坐到沙发上环视房间，空间不大，但是一切被收拾的井井有条。整齐的书架上堆满了各式书籍，从书籍的古老封皮上来看就显得价值不菲。 房间的正中摆着一张三四米长的巨大书桌，上面摆着一张有半个桌面大的海图。而书桌后墙面的物架上，摆着一个硕大的水晶瓶，里面盛放了半瓶的海水，水平面随着船身的晃动轻轻的荡着涟漪。 杰克对着强尼说道：“从刚刚开始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船上的构造这么的，简约？没有水手浆，风帆的滑轮组也很少。还有，这艘船上除了你我之外，只有罗尼跟斯图尔特叔叔了吗？” “是的。” “正常情况下，要开动这一艘桨帆船，至少要二十名水手吧？” 此时强尼走到书桌前，将海图收起，双手撑在桌面，对着杰克说道：“我明白你的疑惑，不过先别着急，我向你介绍一下。这里就是我的船长室。” “说实话，我对于你的欣赏，来源于你刚刚对我坦白一切的诚实品质。我现在急需一个业务精通的导航员，而你的经验让我很满意。至于你的所谓的厄运，在我眼里，并不是大问题，对我来说我更需要一个可靠能保守住秘密的人。” “鉴于我希望与你建立长期的、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我必须要释放一些诚意，也必须要让你了解一下关于我对于这艘船的信心。” “事实上，我认为这艘船是我此生的最伟大造物。而出于对你人格的信任，我将让你见到我最大的秘密。” 话语间，强尼的袍子突然一阵鼓动，从强尼的后颈位置伸出一只银白色泽的物体，竟是一只金属手臂，它握拳弓起食指，往上方伸长了轻轻的在水晶瓶壁敲了两下。 只见那水晶瓶里面水面一阵翻滚，竟然浮起了一只鲸鱼，鲸鱼？ 杰克的思维已经停止了转动，他的认知无法解释面前所发生的的事情。 “这究竟是什么戏法？”杰克内心惊讶道。 强尼轻咳了一声，将他的思绪唤回：“咳咳，似乎有点让你惊讶，我的朋友。” “但鉴于我本身身份的尴尬问题，你知道的，炼金术在王国是违反法律的，只能在这里才能坦露我的身份以及我接下来要向你介绍的，我的好朋友，兰迪。” 水晶瓶中的鲸鱼听到强尼提到了他的名字，欢快的喷了喷水，瓶内如同下起了一阵小雨--强尼继续说道：“想来你一定有许多疑惑，不过有很多东西我们可以在之后的相处里慢慢了解，我就先从重要的故事开始讲起吧。” “如你所见，我是一个炼金术师，只不过我学习炼金术只是为了造出我心中最完美的船只--当然这导致我没少被老师责骂，他总是认为我的目标太短浅。” 强尼顿了顿，看向瓶中的鲸鱼，又说道：“在我十九岁，也就是我学习炼金术的第十年，我决定开始运用我的知识来建造我心目中的船只。” “我在谷林斯拜的港口搞了个小船坞，一边雇佣船匠帮我打造船体基础，一边偷偷组件炼金实验室来制造我所需的船体零件，理论上三个月就能完成一艘船了，虽然不够完美。” “然后我就遇到了兰迪--斯图尔特叔叔告诉我海岸上有一头抹香鲸搁浅了，当我到达时，他奄奄一息，被渔民们围绕着，等待他的命运只剩下被贪婪瓜分殆尽。”水晶瓶里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是鲸鱼哀伤的歌声， 杰克点了点头--以抹香鲸的价值来说，确实如此，无论是鲸脑油、龙涎香甚至于鲸齿，对于普通的渔民来说都是来自大海馈赠的宝物。 强尼的金属手臂伸到水晶瓶旁，轻轻抚摸了下瓶子，安抚了下鲸鱼的情绪，“我用了几乎我所有剩余的财产，从渔民的手里买下了兰迪，虽然我没有办法帮助他重回大海--一头搁浅的成年抹香鲸，没有人有办法帮助他。” “我用水晶瓶保存了兰迪的灵魂，如你所见。然后雇佣渔民们帮助我把兰迪的身体运回了船坞。我看着兰迪的身体，还有我半成品的船，脑中浮现了我有生以来最伟大的想法。” “我可以用炼金术，把兰迪，跟我的船，融合在一起。” “这整整花了我一年，但我终于成功了。兰迪号终于以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了你我面前。” “现在的兰迪，是一艘有着鲸鱼灵魂，鲸鱼rou体的船，在大海上没有船能比他更快，没有船能比他更知晓风暴，没有船能比他更能驾驭波涛，没有船能比他更敏捷的避开暗礁。” “这是我最大的秘密，我把他告诉了你，不是因为我打算你要离开就灭口，而是我相信有着航海梦想的你，一个宁愿要把自己卖到奴隶船上去做苦力也要继续航海生涯的男人，没有办法拒绝这么一艘船。” “因为恰巧我有一个梦想，我想做这片海上最传奇的男人。我理解你，我相信你跟我一样，对大海怀揣着梦想。” “很不幸的是，我花了太多时间在炼金术上，对于航海的基础知识我有，但是对于更高深的导航、气象没有时间深入学习，你的经验就是我需要的最后一块拼图。” 说到激动处，强尼站直了身体，对着杰克伸出了右手：“来吧，杰克，有了你，我们就会是下一个海上的传奇，这个时代整个时代海上的传奇！” “你愿意跟我赌一把吗？成功了我们就是这片海洋上新的传奇！还是你就想继续这样下去，一日复一日的将自己赌输送到黑船上去洗甲板？” 杰克苦笑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一个疯子，他觉得强尼彻头彻尾的疯了。 但是他正了正表情，整理了下自己破烂的衣衫，伸出右手握住了强尼的手：“说实话，我认为你疯了。” 他抬头吸了口气，低下头继续说道，“但是如果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也许是我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能真真正正让我的名字名扬大海的机会了。” “我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