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外来弟子
1. 我闻言一愣，“阿....尔法？你叫阿尔法？” “嗯，你认识我？”少女答道。 我僵硬地摇了摇头，阿尔法，听都没听过。我以前对于无极门只有一个印象，那就是无极剑圣易，当然现在恢复了大半记忆后，我对无极门的了解自然是更深了。当时和自己同窗练剑的师兄弟、性情独特的师叔们、还有那位心胸如山川般宽广，人格如云朵般洁白的掌门师傅。 不过我依旧没有听过阿尔法这个名字。 嘛，我离开无极门都已经快二十年了，看这女孩的年龄大概也就十六七岁，那时恐怕她还没出生吧？ 但是这是巧合吗？她的名字。 “阿尔法阿尔法，阿尔法突袭，怎么想都不像是毫无关联的样子啊？”我心里暗想道。 我之所以会误以为她是剑圣，正是因为她先前使出了那一招，阿尔法...风息，虽然后面两个字不同，但正因为据我所知，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的招式里面有“阿尔法”这三个字，所以我便想当然的将对方当成了那个自己最喜爱的本命英雄：无极剑圣。谁知道这个是人名来得，害我弄出这么一个大乌龙。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只听见少女——阿尔法开口问道：“话说，翌，你是来上山采药的吗？这里可是七峰山，离最近的村庄都有百里远，你们怎么会来到如此遥远的地方采药的？” 听到对方提起这件事，我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我长叹一声，苦笑着对阿尔法说道：“我和益科夫——也即是死去的兄弟，千辛万苦的从临山镇跑到来这里，不是为了采药的。我们不是采药人，我们的目的，是想拜入无极门，特别是我这位兄弟，他最大愿望就是拜入无极门，谁知道..........”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又看了一下那座坟，旁边，阿尔法早已掩住嘴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拼命低声的说道，脸上，是愧疚哀伤自责的神色，望着她的身影，我的脑海尤的闪过那道倒在山林里的倩影，我突然发现，她们，是那么的相似.....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放在了对方的头上，温柔地抚摸着，嘴上安慰道：“你不必道歉，这只能怪命运弄人，怨不得别人，我相信益科夫泉下有知，也不会责怪你的。” “可是.......”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鼻腔，我这时才发现她的眼睛竟然是红红的，心中顿时一阵荡漾。 这女孩，居然哭了？为了一个根本没有见过面的人，她居然流下了眼泪！这...真不知道该说她过于善良呢还是泪腺过于发达了。 但是我却感到些许感动。 在地球，别说会为素不相识的人而哭，经常看到许多子女围在自己父母未寒的尸骨前争夺遗产，那场景要是他们家老人知道，一定会从冥府爬起来再吐血而亡吧！ 我不是那种冷漠无情之人，但爷爷离开的那晚，我愣是没有流下过一滴泪水！毋庸置疑的，我也做不到为素未相识之人哀伤涕零！ 而这里，此时此刻，有一位少女，则在为一位和她素未相识的人流泪。或许她应该为这件事而自责，道歉，但是她没有必要为这件事而哀伤——不是那种官方式默哀，而是真正的哀伤。 望着她的那双红红的眼睛，我哭了。 自从知道益科夫真的回不来起所积累的那些哀痛，那些用愤怒、自我虐待而发泄的哀痛，终于全部化作泪水一并流了下来。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二次流泪。 半个小时后，我和阿尔法并肩走在绿意犹存地森林中，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相处时间长了之后，我发现旁边这位少女性情十分活泼，或者说自来熟，仅仅不到半小时，我们就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不过一般是她在说，我在听，性格和叼丝注定我无法在一名可爱的美少女前面侃侃而谈。 “那种混蛋就应该狠狠地教训一顿，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恃强凌弱，就该惩罚！”阿尔法愤愤不平的说道，小腮帮可爱地鼓起来。 刚才，我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将我和益科夫为什么要加入无极门的原因向阿尔法说了一遍，听得阿尔法一路上都在为莲花等人的遭遇愤愤不平，自然，她听到我脑袋发热冲上去要一挑四的时候眼睛立刻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连连叫好。而当听到最后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之后，她更是把巨浪道场从上到下骂了一遍——当然她没有一句粗口。 “不用担心，等我们回到门派后，我就和师叔禀报，派人下山跟你回去解决这件麻烦。”阿尔法拍着胸膛保证道。 我微微一笑，道：“多谢，不过我打算亲自解决这件事。” “亲自？啊、难道你想.....”阿尔法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忍不住失声说道。 我笑着回答：“是的，我想拜入无极门，即使没有巨浪的威胁，我依然想拜入无极门，因为.....益科夫没办法进无极门了，所以，我要进无极门。”另外还有一条，因为无极门，是我的家。我心里暗暗想道。 我望着阿尔法的脸，微微皱眉道：“怎么，不行吗？难道无极门选拔有什么特别的规定？还是要特定哪个时间去才能进入啊？” 当然没有这些限制，至少在我记忆中的无极门是这样，然而我不知道经过了这十八年的变化，无极门会不会有所变动？ 阿尔法认真地望着我说道：“无极门并没有任何入门规定，只要想入，我们都欢迎。只是....你真的想清楚，要拜入我门？” “怎么、听上去你似乎不太想我进入无极门一样，难道是来报名的学生太多，你们承受不了所以想停止招人，又怕人家说闲话，所以想吓唬我？”我半开玩笑的说道。然而阿尔法并没有笑，她一字一句，沉重地说道：“恰恰相反，如果你真的要入门的话，那么你就是我无极门两年来第一位外来弟子！” “你说什么？”这下轮到我大吃一惊道。 两年来第一位外来弟子？ 在无极门，弟子分为两个级别：精英弟子以及初级弟子。精英弟子又称关门弟子或是门下弟子。在无极门，只有成为精英弟子才算是真正成为无极门弟子；而还未通过考验晋升精英弟子的弟子，则称为初级弟子。初级弟子又称外门弟子或是挂名弟子，他们是无极门数量最庞大的群体，负责门派上下的运作，初级弟子一般在门内学习三年，就可以有资格参加精英弟子考验，一旦成功通过，就算是精英弟子，而未通过的人，每年都可以有机会参加——无极门不同于艾欧尼亚的其他门派，对于晋升考验没有什么过多的限制，你只要想考，可以一直考下去，直到考过为止。 不过晋升考核十分难，许多人考了十多年都考不上，对于这些已经修习完毕所有初级弟子功课，却又考不上的弟子，无极门一般是持放任自由的态度，你如果想继续考，可以继续留在门内，如果你想离去，无极门也不加以阻拦。 或许是因为无极门的开山祖师的身份原因，无极门对初级弟子十分宽厚，不像其他门派，无极门将本门最根基的法门传授给初级弟子，对初级弟子悉心栽培，但是又不会控制初级弟子的去留。无极门之所以这么做，是基于这样一种想法：万一有一天无极门衰败陨落，凭借那些流落到人间的初级弟子，无极之道仍然可以得以继续流传。 因为这个原因，无极门吸引了无数人前来，甚至许多门派也会派弟子混入无极门成为初级弟子，伺机学习无极门的武学。说句不好听的，艾欧尼亚八百余个武道门派，只怕有一半可以说是无极门的初级弟子所创，当然，现在他们当然不会承认这件事。但事实就是，这些门派或是祖师曾是无极门的弟子，或是曾派弟子混入无极门，学成后回去改革门派。所以如果按辈分算，这四百余个门派都可以说是无极门的附属门派。只是无极门坐落深山，久不现世，而山林崎岖，魔兽遍地，极大地限制了求学者的数量，但即使如此，无极门每年依然会迎来数百名慕名者，无极门将这些求学者称为外来弟子，意思是他们是由四面八方跨越重重困难而来的，当然，也有人非议，说无极门将初级弟子分成外来弟子以及土生弟子——由精英弟子以及一直留在门派里的初级弟子的子孙组成，是一种对外来弟子的排挤和不信任的表现。但事实上，无极门并没有将外来弟子和土生弟子分开教学，所有初级弟子的学习内容是一致的。 而有趣的是，那些非议的人，往往学成后就会立马离开门派，然后数年后无极门人会有趣的发现那些人出现在一些门派的弟子席间，或是带着一批弟子..... 或许有人会奇怪，为什么那些人不去参加考核，成为精英弟子后不就能学习到更多无极门的东西了吗？原因很简单，艾欧尼亚门派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只能拜一个师傅，如果他要拜第二个师傅，那么必须是由第一个师傅开口将他托付给第二个师傅，又或者第一个师傅去世了，否则这名弟子就算是大孽不道，被人唾弃。无极门对外门十分宽松，因为在艾欧尼亚的门派当中，外门的弟子不算是真正的弟子，所以你可以跑到别的门派当中去做外门弟子，但是在艾欧尼亚，没有任何一个门派会派自己的门下弟子去无极门以外的门派做外门弟子——因为整个艾欧尼亚只有无极门会将门派最根基的法门传授给外门弟子。 对此无极门也没什么办法，谁叫自己定下这样的规则呢？所以无极门人在外看到那些曾经的“同门”时，总是心情复杂。不过倒不是没有好处，好处就是无极门在外说话嗓门比任何人都大，不为什么，就因为那个辈分问题。基本所有门派都是这样排辈分的：门下弟子辈分绝对高于外门弟子，即是说，一个七十岁的外门弟子见到一个八九岁的门下弟子，依然要恭敬的叫一声师兄。而无极门的门下弟子看到别的门派弟子时，不论年纪均可以以长辈身份说话。原因很简单，本身无极门成立时间就长，同时代的门派早已湮灭在时间长河中，所以论门派辈分，无极门是所有门派之首，这是其一；其二，其他门派为了偷学无极门的技艺，不惜派弟子混入门派成为外门弟子，他们派的当然必须是自己的门下弟子，因为这样才能保证弟子的忠心，派个外门弟子，万一他真的投靠了无极门，那么自己不就亏大了——因为要想够将无极门的法门学到手，当然得派资质优秀的弟子才行啊。 可这样一来，这位门下弟子就成为了无极门的外门弟子，无论他以后回到门派地位有多高，在辈分上他都必须要称无极门的精英弟子为师兄，而且他的地位越是高，这种屈辱就越大，因为按照这样算，他这一辈的所有弟子都要称无极门的精英弟子为师兄，他们之下的弟子更是硬生生被压低了一个辈分。 这样一来，一旦涉及到什么争论的时候，无极门人只需把辈分抬出来，那么几乎所有门派都只能俯首听从的份，哪怕是风头最盛的疾风道场，都必须给无极门这个面子，谁叫自己的祖师爷也曾经在无极门学过呢！ 这种状况很憋屈，可是再憋屈各门各派也只能忍了，因为这是没办法的，除非成为无极门的精英弟子，否则你就一辈子都得在辈分上低对方一辈。可是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别派弟子敢去参加考核，因为一旦参加，不管通不通过，你的名声都算是毁了，艾欧尼亚的门派最痛恨一人事二主的弟子，就算你成功的为自己门派带回了无极门的高深功法，你的名誉依然还是给毁了。 而且，无极门对外门是十分宽松，你在外门怎么搞，无极门都只能干看着，只要你不是胆大妄为到在这里拉学生的话，无极门都忍了，可是一旦你想指染内门的话，那么无极门就有理由将你人道毁灭掉。整个艾欧尼亚能抗衡这个最古老门派的门派，只有两家而已，所以借十万个胆子给那些门派，都不敢对无极门的内门有什么想法。 反正外门可以接触到的无极门法门就足够那些门派消受的了，所以那么多年来，明知道这么做以后看到无极门都只能做孙子，各门各派还是不断地派弟子前往无极门，形成了年年数百外来人拜师的盛况。 至少在我的记忆中，无极门从来都是人声鼎沸的。 什么时候，这个闻名天下的门派，会两年都没有一个外来弟子前来拜师？ （这章原本应该是下一章的内容来的，可是写着写着有上脑了，然后看一看，靠，已经超四千了！想想，还是另起标题，把一章分成两章来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