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逼宫
和谈一日日拖下去，日俄两国不再等待。俄军新的援军抵达，共六万人在黑龙江展开攻势。二月中旬，在日军的强大攻势下，王廷帧所部被迫退守辽宁，胡小岩向清廷告急。 晚上的月牙沉默着注视大地，浪涛拍打着海岸。遥远的灯火通明放佛显现着和平。万里长城今犹在，不减当年秦始皇。 黑漆漆的夜色下，胡小岩甚至看不清对面五个人的脸孔。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胡小岩深沉地说。 对面五个人一动不动，没有人开口说话。也看不清表情。 “那就去吧。身后事有我。保重！”胡小岩不再询问，他眼角有些湿润。过去一年中因他的决定而死去的人很多，天津北京两场大屠杀其实有一半概率是可以避免的。但胡小岩并没有亲见，他看到的报告里面的伤亡只是一串数据。那串数据是一万还是十万，抑或是百万，他都没有一丝感觉。但这五个人是他亲自送去死。他们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冷冰冰的数据。他知道以后死去的人会更多，比天津大屠杀死去的人要多出十倍百倍。他们都会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而白白死去。 总有一天他会更加冷漠，就像安安一样那样的人工智能。但今天不会。 错还是对，这是个问题。但胡小岩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去争霸天下。他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因此他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解开身体内的那玩意儿的秘密。现在他知道那是安安。他现在只想知道安安是怎么回事？是谁在导演这一切。可是命运却开了个玩笑。他在争霸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未来他的目标会越来越偏离最初的目的。 五个人动作如一地敬礼。胡小岩看不见，但能感觉的到。 “出发吧。” 五个人仿佛被人吊起来，缓缓地升空。头顶上的空中似乎有一颗星星。 胡小岩依旧等待着，半个小时后他听见有人双脚落地的声音，扑通扑通。随后天上的那颗星星慢慢远去。 三月初，一艘飞艇偏离航向，飞到了大海上后被日本海军发现。日军被炸沉一艘驱逐舰为代价将飞艇打落，但随后英国亚洲分舰队“恰好”到达，日英两国在大海上进行了一场小规模冲突，英军沉默一艘巡洋舰，日军沉没一艘驱逐舰、一艘巡洋舰后日军败退。英国拖着飞艇前往新加坡维修，随后这架飞艇将会被送往伦敦。 胡小岩发布声明严厉谴责日军在中国沿海肆意攻击清国人运输飞艇的卑劣行径，要求英国人退还被日军击落的飞艇。 日本方面表示胡总督的飞艇是要前往攻击日本本土，这是对日本方面严重的威胁，日军的攻击行为只是正常的国土防御动作。 而英国方面则声称他们只是基于人道主义救援，但飞艇受损严重，他们将会在英伦半岛对飞艇就行修复后再归还这艘迷途的飞艇。至于飞艇的cao作人员只有两人存货，他们现在在新加坡的医院接受治疗，英国方面欢迎胡总督派人接回这两名险死还生的飞艇cao作员。 日本、英国和胡小岩之间的那些龌龊事情自然没有瞒过德国公使克林德。克林德对此又气又怒。他宣布如果胡小岩不给一个交代，德国人方面将会对胡小岩进行制裁。只是三天后，克林德就返回了北京，不再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小村寿太郎坐在虹口道场的静室，桥本坐在他对面。 “桥本君，不必在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胡小岩太过狡猾了。一时的失利不必放在心上。” 桥本嘿了一声低下高傲的头颅。 “听说胡小岩在蒙古那边又搞出了一些动作，我希望你亲自去一趟，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小村寿太郎翻着手中的文件。 “哈矣！”桥本重重点头：“阁下，需要对胡小岩采取一些特别手段吗？这个人是不可能被拉拢的！” “不！他现在还不是清国皇帝！胡一个人根本改变不了清国的政局，更何况他的靠山李鸿章已经不行了。没了李鸿章的胡小岩只是没有了爪牙的老虎。他只是两省总督，而现在他的两个省都已经完蛋了！我们需要关注他、甚至使出一些超常规的调查。但不必太过在意。你要注意的是他想怎样崛起。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放弃吉林！” 当小村寿太郎收到情报说胡小岩放弃吉林进入辽宁后当场目瞪口呆。虽然这两个省确实是清廷用来消耗胡小岩市里的手段，但这样干脆利落地放弃掉却不是平常人能够做到的。根据前线情报，王廷帧所部已经不足一万人。 离开了自己的大本营，他怎么去征召士兵？没有了地盘他怎么去筹集军饷？没了地盘他怎么去发展重工业？ 胡小岩自己写的《科技至上》理论，他在安徽也是这么干得。没了安徽，他还有两个省，现在两个省也丢了！胡小岩他到底想干什么？ 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胡小岩不去想办法拿回两省，却在蒙古那边搞小动作！他想干什么？难道他还想着收编那群马匪用来跟俄国人争夺黑龙江吗？ 这不是胡小岩的作风。 “不对！这很不对！”小村寿太郎看着情报不断摇头。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小村寿太郎不像大本营那些人，大本营关注的重点在李鸿章在宣武帝奕劻。但他却知道李鸿章时日无多。满清的未来是在胡小岩、袁世凯、张之洞这样的地方大员手中。 “这没有道理！”小村寿太郎轻轻地合上文件。 “是的。中国的军阀割据已经有一千多年，历史上还没有哪个地方军阀主动放弃自己的地盘的。”桥本同样很迷惑。 小村寿太郎不解。 奕劻同样不解。按他的理解。胡小岩一定会在东北两省跟日俄两国死拼到底，即使私底下会和解，但他的实力也会受到压制。可她居然放弃了自己的地盘！ “他想干什么！”宣武帝载沣生气地扔掉奏折！ 那是胡小岩请罪的折子，他自请削官为民！ “削官为民！胡山石！”载沣一字一顿。 奕劻低下头，不敢看。 “李中堂怎么说？他的病怎么样了。” “李中堂称一切听从陛下的旨意。”奕劻低声回道。 “中堂病重，每天昏昏沉沉。医生说不能大喜大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想干什么！载沣怒气冲冲地看着奏折，仿佛那张纸上的文字全都化作一柄冷冰冰的利刃刺过来。 “其他人怎么说？”载沣强行压抑自己的愤怒。现在愤怒无济于事。胡小岩顶不住，那么辽宁也会完蛋。可是辽宁的沈阳是满清龙潜之地，按照封建的说法，那里是大清的龙脉所在。被的地方都可以丢，唯有那里是万万不能有失。更何况他刚刚上位，更是号称宣武帝，如今就丢了两个省，再丢了沈阳，那不就是狠狠地打他的脸吗？ “抽调山东巡抚袁世凯的新军前往沈阳！” “袁世凯？”载沣冷笑。袁世凯送礼倒是送得很重，特别是奕劻那里。 如果换成慈禧，也许会这么干，但他不会。 “让他死在山东吧！”话出口，载沣就停住了，这些话不应该告诉奕劻。 “袁世凯不能动，德国人在青岛虎视眈眈，有他坐镇，朕才能安心。” “诏令胡小岩戴罪立功，就地防御。还有他在上海也待的够久了，让他即刻启程前往辽宁。” “陛下，可是以什么名义？”奕劻忧心地问。 “名义？”载沣走来走去：“不再设总督，胡小岩改任奉天巡抚。镇守辽宁。派载涛（新任醇亲王）前往督军，铁良为新军统领，独领一军守先帝陵墓。告诉铁良见机行事。如有不谐！” 载沣右手从上往下狠狠下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