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全都打完了下一步呢？

    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

    这句歌词的背景是在中国辛丑条约以及后来的军阀混战中原人口死去上亿人后才出现的。没有流血牺牲哪里有革命的成功？

    “要想让国人觉醒血脉中隐藏千年的汉唐荣誉，没有流血牺牲、没有仇恨做引子又怎么能够？”胡小岩指着钟三儿：“像他这样的人还是太少太少。中国人从来最喜欢自己人杀自己人。那么罪孽否归于我又如何？只要国人能觉醒，我再多造杀孽也是值得的！”

    “你！”霍元甲虽然几乎读了胡小岩所有著作，但依旧无法理解胡小岩的想法。

    “从晋朝末年的五胡乱华开始，到现在你觉得是胡人杀的汉人多还是汉人杀的汉人多？”胡小岩冷笑。

    胡小岩对于掌控中原的权势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的父亲没有教过他这些，他的母亲同样没有教过。他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是胡人吧？”霍元甲有些不太肯定了。

    “大错特错！胡人自古杀的汉人加起来还不到汉人自己杀的一半！千百年前的已经不可考，但明末清初江南大屠杀的经手人是谁？是李成栋、金声恒等人的汉军。而著名的江阴大屠杀中清军一共出动了二十四万人，那么这二十四万人全都是满人吗？不！其中大部分都是汉人。满清当时一共不过百多万人口，哪里有那么多军队？满清固然可恶，但那些屠杀自己人的汉jian更加可恨。”

    胡小岩问霍元甲：“你知道为什么会出那么多汉jian吗？他们又为什么会如此恬不知耻呢？”

    霍元甲苦笑着摇头，他是武人，跟他说历史，他是一脑门的冷汗。

    “因为孔子的《春秋》中有一句话：夷狄而华夏者,则华夏之;华夏而夷狄者,则夷狄之！”

    胡小岩苦笑：“你肯定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原人数稀少，各国人口不足，于是孔子在春秋中这么说是为了引导夷狄人加入中原人的行列，以提升中原人口的数量。只要有了足够的人口。中原才能保证对四方夷狄的强大威慑。孔子的本意并不是说胡人进了中原之地，就是中原人。而中原人跑到了欧洲，那么他就是欧洲人。这并不是孔子的本意。这句话在春秋战国时期是有着积极意义的。”

    霍元甲闻言点头。这么解释他能够理解，毕竟李世民有一半胡人血统的事情在说书故事里面有出现过。

    “但是后人故意曲解了这句话。儒家认为无论入侵中原的匈奴人也好，满人也罢，只要他能够占领北京城统一了全国，他就是中原的正统。这给了无数胡人入侵中原提供了借口，也给了无数儒家败类们当汉jian提供了理论依据。就说吴三桂此人，在他看来只要满清坐稳了江山，满清就是正统王朝。他投靠了满清也就不算是汉jian了！毕竟他投靠的是儒家承认的正统皇朝，满清已经是中原人而不是夷狄。”

    霍元甲震惊。

    “也就是说只要洋人承认儒家的地位并保证科举的合法性。即便洋人来统治中原也未尝不可呀。”胡小岩继续打击霍元甲。

    “这怎么可能？”霍元甲惊呼。

    “当然可能。只不过洋人不熟悉《春秋》而做了错事罢了。洋人宣传基督教，不准汉人祭祀先祖，不准汉人烧香拜佛，更不准儒家祭拜孔子。这三点犯了儒家佛家的大忌，才引起了世家大族的反弹。”

    胡小岩的母亲是秦淮河名妓，到了英国之后身体长期虚弱，一开始还坚持着教导胡小岩《千字文》、《论语》，等《论语》教到一半的时候，他母亲病重，再也无法详细讲解，于是让管家罗晋教导他读史。史书很简单，不需要人天天教导。只需要时不时地答复胡小岩的疑问就够了。十几年下来，儒家经典没读多少，二十四史倒也是没少读。对于儒家和基督教之间的冲突，他是知之甚祥。

    “后来基督教在明朝末年改变了传教方式，他们穿儒装说汉话。并且不再干涉信徒的传统信仰，因此慢慢收获了一大批信徒。其中最著名的要数孙元化。要不是满清入关，基督教在中原最终四教合一（儒教、佛教、道教、基督教）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洋人统一中原，诸教臣服也不算镜中月水中花。”

    胡小岩嗤笑。

    霍元甲张了张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夷狄而华夏者,则华夏之;华夏而夷狄者,则夷狄之！这句话在当时确实是正确的，但秦国一统后，这种观点就已经落伍了。你以为秦始皇这样一个雄才大略的人为什么会焚书坑儒？他会不知道焚书坑儒的后果吗？换成你我处在秦始皇的位置上，说不定会做的更加过火。”

    儒家确实有其进步的一面，但在治国方面又确实一无是处。至少从秦国开始到后来的满清就没有一个宰相是真正的传统儒生，更多得是儒法双修的人才，还有儒道双修，甚至三修的人才。

    单纯的儒生去做宰相？别祸国殃民了！！！孔子跑去做鲁国宰相。鲁国衰败。当然责任不全是孔子的，但仲尼相鲁中晏子一言而断导致：居期年，孔子去鲁之齐，景公不纳，故困于陈、蔡之间。

    孔老夫子连自己宰相的位置都保不住还想着治国安民？孔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他的后人们就不用了。一群腐儒而已。

    儒家做个教育家足够了，做个政治家？只能坑害中国百姓罢了。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所有的儒生都知道这句话，但却很少有人这样做。中国的思想被禁锢了几百年之久，想要解放思想、想要中国强盛起来，就必须流血牺牲。如果有人不愿意流血，我帮他流。只有足够的血才能洗清我们的眼睛和心灵。”

    “可是北京的百姓是无辜的！”霍元甲忍不住道。

    “海兰泡和六十四屯的上万百姓也是无辜的。北京城百姓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胡小岩嗤笑。

    “哪里的人会流血，需要流血，不是我能够做主的。北京城的百姓是无辜的。我部下的军队更加无辜！他们原本可以像袁世凯、张之洞的新军一样稳坐钓鱼台！”

    霍元甲无话可说。

    “东北三省的百姓更加无辜，但他们同样面临日俄的威胁。日后这样的流血事件会很多很多。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胡小岩忽然哈哈大笑着离去。

    留下霍元甲和另一面屋檐下的孙禄堂和李书文无言以对。

    这时钟三儿一遍拳打完收工，他回头看了看霍元甲：“师傅！我下一步练什么？”

    “是啊，全都打完了，下一步怎么办？”霍元甲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孙禄堂和李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