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最弱的秽
子时 夜色融融，繁星点点的天幕黝黑，柔和似水的月光潺潺，本是万籁俱寂的夜晚此时却显得与众不同。 街上尽管不是人山人海，也不至于熙熙攘攘，各种络绎不绝的小摊贩正吆喝着。 “珍贵药材贱卖咯！” “高级源法五折对开！” “顶尖源器欢迎试用，童叟无欺！” 行人大多都围在这些摊位面前，有些双眼放光，有些嗤之以鼻，更多的是在讨价还价。 筱蓂置身于市景之气，淡淡的笑意浮现，这几天他也适应了这边的生活，在他的理解中无非就是规模更大的小镇。 他应邀来到刘志东的店面，看着大门紧闭，微微有些不悦。 “怎么，不开心？我要是你我就离开，拿着那本功法，稳赚不赔的。”刘志东悠悠的声音响起，不过一息，一道慵懒的身影来到筱蓂跟前。 “还有你不要以为这就是淮桦城了，这仅仅是外城，内城的话只有源士才可以进，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是苟且在外城吧。” “那就行，这才是我来这的意义。”筱蓂认真道。 “呵呵，勇气可嘉，走吧，离这约莫10里有座亡魂山，山中有些源兽，猎杀他们便是此行的任务。”刘志东从腰间掏出一块牌匾道。 “源兽是什么？”筱蓂有些疑惑。 “兽同样有根道源，你就理解为可以修炼的兽吧。”刘志东敷衍道。 筱蓂似懂非懂，但看着刘志东并不想多说，也就不可置否的颔首。 路上刘志东不言一语，与往常大相径庭，面色冷峻，唇角时而挂着残忍的弧度，不时微微颤抖，就像期待着什么，又充斥着肃杀之气。 筱蓂略微不安，不知道此行是否正确，但是想起那血腥的修罗场，眼神再次坚毅。 亡魂山 二人已经等待近乎一个时辰，除了偶尔嘎嘎作响的乌鸦，山中一片死寂。 “这山不就是很普通的山么？”筱蓂此时半卧于灌木丛中，牢sao道。 “嘘，有东西来了。”刘志东两指一抓，点向黑暗。 顷刻间，一声尖啸响彻寂夜，一只巨大的白虎猛然一跃。 这白虎通体雪色，粗壮的躯干彰显着其所蕴含的能量，尖锐的獠牙生出浑浊，萦绕着淡淡蓝色光芒。 “冰魔虎，三阶源兽，以人为食，凶残程度不逊于秽。”说罢，刘志东纵身，刹那间火焰翻滚，空气都因高温渐渐扭曲。 “火铳炮！”无数纷飞的火球以其为中心，如同连珠一般轰向冰魔虎。 冰魔虎双爪震地，冰刺旋空，迅疾的回应那般炽热。 接触的须臾，大片白色气雾升腾，笼罩了半片山腰。 “咿喔……”从林间不断传来厉啸，显然是这里的战斗惊扰到了憩息的生灵。 雾散，刘志东衣袍沁下水滴，可站姿依旧挺立，目不斜视。 可冰魔虎却惨不忍睹，大片烧伤，血rou模糊，甚至还有冰锥刺入脑髓，显然是活不了了。 一击之威！筱蓂微张小口，双眸如同铜铃，气息都有些不稳。 除去未展现实力的曜无灵，刘志东是他唯一见过的源士，恐怖如斯！ “小心，有东西来了。”刘志东一闪身，卷起劲风，带上筱蓂处于半空之上。 “太强了！”筱蓂两眸放光，看向刘志东满是崇拜之意。 “好好修炼，顺理成章，秽要来了，好好看着。”刘志东淡然道。 听到秽这个字眼，筱蓂瞬间咬牙切齿，死死盯着下方。 “吼吼吼。”极度沉重的噪音自深林乍现。一条颤颤巍巍黑影扑向奄奄一息的冰魔虎。 那黑影在月光下渐渐浮现丑陋，脸皮发黑，凹陷的眼眶竟只余空洞，面庞淌着血，黑黄的利牙不时滴落黏液，背部长着巨大的血口，腐烂的甜rou上充满蛆虫。 它轻松抓起冰魔虎，干枯的手指插入脑筋之中，发出刺耳的笑声。 进食时刻。 “呕……”筱蓂一阵干呕，这特喵的是什么？ “别出声。”刘志东呵道。 或许是打扰到了秽的雅兴，正在大快朵颐的秽突然抬头望向两人，喉咙里发出沙沙的声响，满脸全是混合的黏液，一张血盆大口向外呲着的牙齿还依稀可见红色的脑髓。 它本油尽灯枯的身体因冰魔虎的滋润开始长出rou芽，机械的直起身子，冲向两人。 筱蓂还没反应过来，刘志东将他一脚踹向地面，面露嘲弄之色：“来，让我来看看你的决心。” 面朝地的筱蓂还来不及好好抚摸自己的俏脸，那肮脏的东西大步流星的飞奔而来，其经过的空气都带有极大的恶臭。 “该死的！”筱蓂咒骂着刘志东，不过下一刻站定，两腿一迈，金光涌现。 “先天源器，起！”筱蓂右手抓落金剑，不顾秽的压迫，毅然决然砍向秽残破不堪的躯体。 “当！”一声脆响，筱蓂的双臂震的生疼，就连口舌都在微微发麻。 “见鬼，它怎么会这么硬？”顾不得牢sao，筱蓂再次蓄力，举剑重复先前动作。 结果自然与先前别无二致，不断使身体绷紧，发颤。 在无数次挥剑，无数次弹开后，秽明显不耐烦，由尖叫转为低吼，疯狂的咬向筱蓂的脖颈，筱蓂只能尽力抵抗，他的手段只有这一把剑，除了胡乱挥砍他并无妙法。 早知道选一本地源法了，筱蓂心里默念，此时后悔也不及，秽的利齿已经要嵌入其要害。 “不会要死在这里了？”筱蓂实在是无可奈何，闭上双眸，祈祷刘志东会救援。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筱蓂的眉心红黑闪烁，霎时一把漆黑如墨的利剑深深插入地面，爆发出硕大的能量，其威能弹飞秽。 筱蓂看着眼前这把黑剑，嘴唇渐渐上扬一抹弧度，师父啊，你又救了我的命。 此剑全长两尺一寸，剑身黑魆，自柄至锋迂曲着暗红色的血纹，铸有黑剑二字，浑体长直，淡淡血气飘落，四颗宝石绚烂，与杀气交相辉映，给人一种裁决既定的绝望感。 刘志东在筱蓂遇险的一瞬间就早已出手，但看到那把黢黑的利剑，表情可谓是无比精彩。黑剑？他在绝世源器谱上曾阅读过八星源器黑剑，可却因其所蕴含的滔天杀气堪比九星源器，黑剑有一威名：一剑横亘人世间，僭越者必偿于血！ 黑剑入手，一股凉意油然而生，旋及双眸通红，黑色细纹爬满其脸，“秽，今我即审判。”筱蓂本身的声线是温润如玉的，此刻清冷无比。 秽似乎是忌惮黑剑的锋芒，屡屡扭头，打量着眼前这位气息暴涨的人。 筱蓂轻轻一刺，黑红色的剑气如同尖针刺入秽的身体，秽双手横挡，可有那么好挡的么？ 那平平无奇的光束接触肮脏的顷刻，秽便厉声惨叫，只见光束融化了其双臂，继而在其体内消失，暗红色的火焰蔓延，数息，秽化为一滩脓水。 筱蓂淡淡道：“不过如此。”随即收起黑剑，在其剑入鞘的片刻，筱蓂坐落在地，嘴唇苍白，大口大口喘气，显然根道源已经消耗殆尽。 “你小子给我带了很大的惊喜啊。”刘志东此时的语调还有一丝激动，“身体怎么样？” “托你的福，差点丧命。” 听着筱蓂幽怨的话语，刘志东面色一抽，没好气道：“这不是为了培养你？一个最弱的秽还要借用外力，朽木不可雕也。” “最弱的？”筱蓂有些无力，那最弱的秽躯体金刚不坏，根本无法破防。 “不过你手中的黑剑倒是给我了个惊喜，但是它好像被施加了封印。” 望着筱蓂欲言又止的样子，刘志东嘲弄道：“你以为我会问你怎么来的？庸俗！我只是希望我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它全部的威能！”刘志东双眼狂热，狠狠剐了筱蓂一眼，“你小子给我加油！可不要辱没黑剑之名！” 筱蓂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昏睡过去。 刘志东的表情逐渐舒展，缓缓抬起筱蓂，“呵呵，小子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说罢和筱蓂一起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