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重回小河街
爸妈离婚的事迅速在我们那一片流传开来，而且我还被说成是一个经常在家被母亲毒打虐待的可怜的小孩。搞得有时我正走在路上，经常有人莫名其妙地就上来安慰我，让我好好生活不要不开心。 我不想出门，不想去学校上学，我不想接受别人异样的对待。 小舅舅知道这件事后，他和爸爸商量过，就把我送回了小河街外公外婆家。让我就在小河街读小学，等这件事情过去后，我再回城里上学。我爸也刚好有空好好和小舅舅养好今年的鸭子，他们俩人都有打算清算养鸭场的生意，约好合作到年底，好聚好散。我在小河街呆一年的时间，这样的安排对大家都好。 小河街上的摆设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时光对这里没有产生什么魔法作用。在冬天的白日里，这条街里的一切总永远那么静寂，每个人，每个日子皆在这种单纯寂寞里悄悄过去。年轻人出门做活计挣钱，小孩上学去了学校，只有几个老人偶尔会在门前晒着太阳。 这条街会在孩子们放学时活过来，大大小小的孩子比赛着奔跑笑闹着，街中的青石板配合着发出“謦哐”“謦哐”的声响，从街尾一路缓缓传向街头处。 我终于理解了冬冬哥的苦恼，外公家没有电视啊！ 虽然我在小河街生活过，我也知道这里的情况，可是我已经在城里生活了几年，现在一下子我还真没有适应过来。小河街里也有人家家里买了电视，但要我去别人家家里看电视这种事，现在的我做不出来。 外公外婆待我就像我从没有离开过一样，只是笑着看我。我到家时，表现得最热情地是默默。它在我喊了它一声后，就极力的扯着绳子，想扑上来添我。见到没起什么作用就朝我汪汪叫着，那条快被它摇断的尾巴表示着它的高兴。 二楼的晒楼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依然挂着26个字母和九九乘法表的大画报，这里是我儿时的家。 我买了很多的书带过来，自从我住院后，我说什么我爸都答应我，就像是在补偿我一样。一个人安静的看书，这是我养成的习惯，也是我打发寂寞的手段。 要说小河街还是有变化的。在晚上时，木楼下晒谷场里上中下码头的小孩都聚合在了一起。外婆怕我总一个人呆着会变傻，喊我下楼让我去那里玩。 我走过去在和旁边的小孩们分享了一把花生后就有人给我指着个男孩，解释到这是街头观音庙里庙祝的儿子春生。当年他爸被人骗着说以后给分配工作就强行送他去了外地的武校。现在毕业了，工作的事自然是没有着落，但他真心喜欢上了武术。 现在庙祝年纪大了，也不想自己儿子在城里做工。他就回了乡下种地，这里的晚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他开始免费教孩子们练武。孩子们学武没有什么耐心，这毕竟是个苦活。就总是起哄让他表演拳法和刀法。他打拳我没看出什么好来，但那套刀法是真的很好看。 我想起我被我妈追着打时的情形，心想如果以后我会点功夫，也许我能保护好我自己。我就想去学，可旁边的女孩拉着我说，他不收女孩，因为不方便教学。 我想了下觉得他说的、做的都对，看了会我就转身回到二楼的晒楼。我外婆看我这么早就回来了，问我怎么不多玩会。我说人家不肯教，我倒是真的想学。我对外婆说，如果我学会了功夫，以后谁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打回去。外婆听了后，没有说话。 第二天晚上，外公又来问我是不是真想找人学功夫。我说是真的想学，外公说他来想办法。 我外公的办法就是给观音庙的庙祝送了副猪头猪尾，再带了句话说他外孙女想跟他儿子学点功夫防身。那老头一口就替儿子答应了。晚上我外婆带我去了晒谷场，春生见了和我外婆说，他并不是老师，功夫只会点皮毛。学得不好不能怪他，想学的话还是要下点子力气吃得了苦。我外婆说这世上哪有白得的东西，想要学好自然是要吃苦的。后来，我就跟着一群孩子一起蹲马步。 学了一段时间后，春生说女孩和男孩不一样，女孩力气始终不如男孩。女孩要练习灵活度，他教我压腿，正压腿，侧压腿，弓步下压和仆步下压。让我每天早上起床后就练习压腿，一定要天天练习。等我能下一字马他就会教我别的。我和他说，不用教我什么武术招式，我只学打架。以后别人打我时，我能打回去就行。我撸起头发给他看头上的疤说，我不想有第二次这样的经验。他想了想后让我先压腿，以后教我打架。 那段时间我天天早上在晒楼上压着腿读书，压完左腿，压右腿。这样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不过我的饭量和身高见长。爸爸每次来看我时，我都让他给我带鞋子过来。他每次都笑着说你又长高了啊？其实不只是长高，我总跟着小伙伴们进山，特别费鞋。我又找到了以前的快乐。 春生现在又开始教我们打太极，这套拳打得很慢，看着又没有什么用。他说他教这套拳就是为了让我们练沉稳，这套拳看着简单要打好没那么容易。 自从春生教我们打拳后，他也会把一些武校里老师教给他的话讲给我们听。比如变拳为掌时要学会放，变掌为拳时要学会藏。他说这里面有着做人的学问，要我们好好去体会。我只觉得他在故弄玄虚，想要让我们更崇拜他。 有一次和外公说起时，外公却说他的老师说得很对，人要学会隐藏和释放。聪明和笨拙都不要总是露在外面，太聪明会让人嫉妒引来灾祸，太笨拙会招人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