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襄城似乎有点失控了，看到赵谌刚说了一句话，就直接站在那里失声大哭起来。

    此时，灞桥上人头攒动，人山人海的，更何况，不远处还有长孙无忌、杜如晦以及李承乾都在，可惜，这些人在想成眼里，完全都被忽视掉了，只管站在赵谌面前张着嘴大哭。

    那样子，就好像被赵谌欺负了一样，弄得好多人都莫名其妙的望着赵谌这边，好奇的张望着，逼得赵谌，只好冲着周围人一个劲的尴尬的笑。

    襄城在这里失声大哭，一开始，李承乾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脸色慌张的跑来询问，当得知，原来是他要做舅舅了之后，立刻就站在那里，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于是，李承乾这一笑，现场的情形愈发的诡异了，一个人在那里疯狂的大笑着，一个人在那里失声的大哭着，巨大的反差，更是引来了更多人好奇的目光。

    看到周围人，明显看待他的眼光有点不一样了，赵谌当真是无遇到了极点，对这姐弟两算是彻底的服了！

    其实，赵谌心里对于襄城此刻的失控，还是极其理解的。

    从小就失去了亲娘，虽然这些年有长孙在，长孙也一直对李二的子女们视若己出，可襄城心里，到底还是隔了一层薄膜，这无关善待，而是，纯碎的血浓于水的亲情。

    而今，襄城肚子里有了赵谌的孩子，虽然还只是刚刚形成胚胎，可那种久违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却使得襄城激动不已，甚至于，在这一刻，见到赵谌的第一面，就直接控制不住，失声大哭起来。

    完全的发自内心的喜悦啊！

    赵谌将旁边一个劲傻笑的李承乾轰走，这才抬起手。将襄城耳边的一缕秀发，轻轻捋到脑后，双手捧着襄城的脸颊，轻笑着道：“傻女人。哭什么啊，这时候不该是开心的大笑吗？”

    “嗯嗯！”听到赵谌的这话，原本大哭不止的襄城，使劲的对着赵谌点了点头，泪珠儿还挂在脸颊上。却已经努力的向着赵谌露出笑脸，可怜兮兮的道：“开心啊，可就是控制不住啊！”

    “傻！”听到襄城这话，赵谌顿时有些忍俊不禁的望着襄城说道。

    其实，别说是襄城了，便是赵谌自己，此刻的内心都是控制不住的兴奋激动，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算起来，这都是赵谌第一次有自己的亲骨rou。所以，心里不激动，那是骗人的。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具体无法形容的出来，不过就像此刻的襄城一样，那种激动憋在心里，像一团火，急需像发泄出来！

    好容易哄得襄城不哭了，赵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忽然感觉到旁边一双充满怨气的目光，正在使劲的瞪着他时，赵谌的头皮禁不住一麻。

    尴尬的慢慢转过身时，恰好就看到秦玉颜撅着嘴。一脸怨气的望着赵谌，明显的一副怨念很深的样子，看到秦玉颜的这副样子，赵谌顿时有些尴尬的望着秦玉颜开口道：“玉颜…”

    “看到你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是不是我不该来？”岂料，赵谌刚开了口。还没说话呢，秦玉颜就已经打断赵谌的话，语气酸溜溜的开口道。

    听到秦玉颜这明显很吃味的话，赵谌还没开口，一旁刚刚还大哭不止的襄城，这时候却已经忍不住‘哧哧’的在那里笑了起来。

    结果，被赵谌瞪了一眼后，‘哧哧’偷笑的襄城，立刻便吓得吐了吐舌头，可刚一住了声，还没等赵谌转过头去，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挺了挺平平的肚皮，冲着赵谌挑衅似的眨了眨眼。

    看到襄城这副样子，赵谌都是泄气似的叹了口气，转过头时，望着秦玉颜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老夫要恭喜长安侯了！”赵谌冲着秦玉颜露出苦笑的时候，秦玉颜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有话要说，不料就在这时候，听到李承乾的话后，被随后过来的杜如晦给生生打断了。

    “多谢多谢！”赵谌从没觉得，杜如晦像现在这样，让他感到格外亲切过，听到杜如晦的话后，赵谌顿时冲着杜如晦拱了拱手，由衷的感激道。

    “可是向太医学博士问了没有，公主这是小公爷还是千金？”跟在杜如晦身后的长孙无忌，这时候也向着赵谌道了声喜，而后望着夸张地挺着小腹的襄城问道。

    长孙无忌这话一出，本来还喜滋滋的襄城，忽然间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起来，目中甚至有点担忧的望向赵谌。

    虽然，太医还没准确诊断出来，到底是男是女，可毕竟是自己的亲骨rou，心里面自然是有点在乎赵谌的看法的。

    “都一样的！”然而，赵谌就像是知道她的担忧似的，听到长孙无忌的话后，几乎是连思考都不思考一下，便望着长孙无忌跟杜如晦两人，轻笑一声说道。

    听到赵谌这样的回答，襄城刚刚还有点担忧的心，一下子便放了下来，望着赵谌的背影时，不由得露出一丝甜蜜笑容。

    “到底是跟咱们不一样啊！”赵谌这话一出，杜如晦脸上的表情，也是禁不住微微一愣，随后，轻捋着颔下的胡须，望着一旁脸色有些尴尬的长孙无忌，开怀大笑起来。

    此时的灞桥上，人头攒动，都是前来迎接飞虎军跟玄甲军的家眷，当赵谌几人在这里说话的时候，那边的人群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压抑的悲泣声。

    听到这传来的悲泣声，刚刚还在为赵谌有了亲骨rou，而喜悦的几人，情绪一下子变低落下来。

    战争就是战争，不管你有多么好的装备，多么精良的武器，当一场战争下来，总会有人，为此而付出血的代价！

    就如，这次的北伐战争，从恶阳岭开始，就总会有士卒不断地受伤，到了最后，面对三千薛延陀人马时，无论是飞虎军还是玄甲军中，都有几名士卒，为此丢掉了性命。

    而这时候，赵谌几人听到的悲泣声，自然就是那些没能等到活人，却等到了一坛骨灰的那些家眷传来的，

    “等回头，一定得好好安置这些人！”赵谌听着那些家眷们传来的悲泣声时，心里面刚刚的兴奋激动，一下子便消失贻尽，远远望着那边，哭的撕心裂肺的可怜家眷时，望着杜如晦跟长孙无忌两人，叹了口气说道。

    “这是自然的！”杜如晦听到赵谌这话，目光依旧望着那边悲泣的家眷，头也不回的说道：“总不能，让他们为大唐战死了，最后还带着遗憾而走吧！”

    杜如晦这话一出，一旁的长孙无忌也跟着赞同的点了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等回头，便让户部尽快将这些人的名单全部登记上来！”

    心情已经完全被破坏，无论是杜如晦，还是长孙无忌，这一刻听着那边的悲泣声时，心情都一瞬间低落到了极点。

    站在那里，跟赵谌又说了会儿话后，两人便踏上各自府上的马车，随同李承乾一起，带着这次到长安的各部落人，向着远处视线中的长安城而去。

    “处默呢？”等到杜如晦等人离开，身边只剩下赵谌跟襄城两人时，秦玉颜这才有点担忧的望着赵谌问道：“怎地一直没见到处默的身影？”

    秦程两家，因为程咬金跟老秦的关系，向来是亲如一家。

    自然，这时候秦玉颜没看到程处默的身影出现时，便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表情有点担忧的望着赵谌问道。

    程处默的性子，向来便是大大咧咧的，依照往日里的作风，这时候，早就跳出来晃荡了，结果，到现在都没看到，由不得秦玉颜会露出担忧的神色了。

    “这次处默受了点伤！”听到秦玉颜的话，赵谌的目光，随即望向不远处的一辆马车，微微叹了口气，而后，望着秦玉颜说道：“就在那辆马车里呢！”

    “…严重吗？”听到赵谌说，程处默果然是受伤了之后，不光是秦玉颜，便是一旁的襄城也不由的皱起眉头，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说来也是不严重！”赵谌闻言，目光望着那边的马车，想着这一路过来，程处默低落的心情，禁不住叹口气道：“只不过，脸颊上挨了一刀，今后怕是会留下伤疤了！”

    “我去看看处默！”听到赵谌这么说，秦玉颜立刻便明白过来，赵谌这话里的意思，微微楞了一下，忽然吸了一口气，说着话，就要准备过去马车那里，亲自探望程处默去。

    “别让处默为难！”看到秦玉颜要去看望程处默，赵谌一下子便拉住秦玉颜的手，苦笑了一声说道：“处默现在心情有些低沉，等过段时间拆了纱布再说吧！”

    听到赵谌这么说，秦玉颜望着马车那边，微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听取了赵谌的建议，放弃了过去探望程处默的打算。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程府的家仆已经坐上了程处默的马车，一挥鞭，马车立刻便载着程处默向着长安城驶去。

    “走吧，等过段时间，处默过了心理这道坎，就会没事的！”看到程处默也已经离开，赵谌顿时回过头望着身旁的两个女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