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坦然直言胸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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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我所求仙道,与诸位或有不同。功成于三乘之中,迹超乎三乘之外,不为法拘,不为道泥,于天地有大功,于今古有大行。此道修行,不仅是天道,亦是人道众生之道。” “好一句‘功成于三乘之中,迹超乎三乘之外,不为法拘,不为道泥,于天地有大功,于今古有大行。’若你是仙道中人,说出此言倒也无妨。不过是一金丹不到之小辈,竟也能出此言。”黎真人哂笑道。 便是自入得殿中,一言不发的元妙洞天庄真人也忍不住讥讽道:“你这所谓天地大功,今古大行,便就是在天渊林中斩杀妖类,**?” 萧离淡淡说道:“弟子修为浅薄,说出此言,自是贻笑大方。但是道祖曾言‘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先不论其他,我所斩之妖,就我自身知见而言,便是取死有道。此时视而不见,连自身知见都否定了,何谈来日功行。至于其他诸位所言之事,为我所见,为我所知,为我力所能及,则必会出手。若非为我知,非为我见,非我力所能及,只能发下愿心,待来日修为高深之时。” 这时,留光洞天韩真人道:“依你所言,待你修为高深之时,不管是诸道修士,还是周天妖魔,但凡犯你所言之功行,你却都要出手相阻甚至斩除了。” 萧离便如方才一般,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言不语。 韩真人皱眉道:“你此是何意,有言直说便是。” 萧离道:“真人之言,我也不知从何答起。若是此时之我,必会出手;来日未至,我亦不知。”见到众人不语,萧离又道:“或许弟子今日回看昨日,或是明日回看今日,亦觉所行会有偏颇。然就弟子此刻而言,既不会悔恨昨日,也不会妄言明朝。” 萧离所言乃是实言,他虽是历经两世,但是心境更多受上一世影响。在他原本心中,既无不孝之神仙,也无作恶之菩萨。可此世之中,佛门修为行止他尚未得见,不得而知,但是仙道却着实非他所想。只是日后他无数年在此界中修行,也不知心境会否有变。 在场诸位真人弟子,一直在旁听萧离与真人之言,此刻各有所思,虽是修行之辈,满腹心思便如写在脸上。 钟掌门长叹一声,道:“萧离,你欲往人世众生之中寻求大道,我辈也难言其是非。至于门规,正如玉霄所言,我却也未见你犯了何门规。” 这时,至极洞天周真人言道:“掌门真人在上,贫道却不如此以为。萧离明知第三代掌门立下天渊林用意,却不管不顾,将之破坏,日后诸弟子争相效仿,门中岂非大乱。更有不少弟子因其受伤,不作处置难安弟子之心。” 钟掌门点点头,道:“你所言也有道理,门中自有法度,此风在门中确不可长。如此,萧离,你曾言你心中仙道与诸先辈不同,那此三道之经书,你只得翻阅,却不得修行,你可认此罚。” 掌门此罚一下,殿中众人皆是一惊,心道此罚便与断其道途无异。唯有玉霄真人与萧清音二人,知萧离所得正法,门中确无人借此成仙,仅是略带忧虑,担忧其日后便是转修他法也是不能。 萧离淡淡道:“掌门有命,弟子听候便是。”其也不言认不认罚之事,显是并不认为自身有错。 钟掌门见到萧离如此说法,知其弦外之意,也不在意,随后说道:“诸位今日既然在此,贫道还有另外一事。” “掌门请讲。”众人齐道。 “此次郑经天、玉霄、周化生三人要往去中绝洲,与诸道相争。仿前例,尚需三位真人护持,我欲遣黎沈张三位同行,诸位可有意见。” 三位真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后齐声道:“遵掌门法旨。” 掌门点点头,道:“台下那童儿,便是天渊林中遗孤吗?” 华山自入得无量金宫,仅发过一言,却无人理会,如今见到钟掌门相询,华山猛地一惊道:“正是小子,见过仙长。” 钟掌门道:“你若是无处可去,便可到我太玄派中诸座岛城里边居住。日后若是有机缘,打开玄关,也可入我山门。” 要是换作以前,华山定会欣喜若狂,可是如今在殿内听了许久仙人之言,他心中却是另有思绪。他心中一咬牙,道:“谢过仙长好意,只是小子资质不堪,又受尽苦难,想去人间享受一番。” 钟掌门见他拒绝,也不多言,道:“如此,便由萧离送你去凡俗之中吧。你等可去了。” 萧离闻言,对掌门躬身一礼,带着华山,出了无量金宫,便飞遁而去。不过片刻功夫,两人便又到了天渊林外。 华山见到萧离又将他带到此处,惊道:“萧道长,难不成你还想······?” 萧离冷冷道:“我辈之人,岂有半途而废之理。”说完,足下云头涌起,载着两人一路前行,便依前例,但见血煞之气众生怨气浓重之妖,便自一剑斩杀。 华山见到萧离这般所为,道:“萧道长,你不必如此了,我替我那些村民谢过道长了。” “岂止是单为了你村中百姓。”萧离笑笑摇头,再不置一词。 听见萧离之言,华山沉默不语,良久才道:“萧道长,我这辈子当真无法修行吗” 萧离看了他一眼,道:“并非如此,你虽无灵根仙脉接引灵气,但是若能打通玄关,亦可入道修行。” 华山今日已是第二次听到玄关一说,急忙问道:“玄关为何?请萧道长不吝赐教。” 萧离时不时一剑斩下,闻言淡淡说道:“盖虚极静笃,无复我身,但觉杳杳冥冥,与天地合一,而神气酝酿于中,乃修炼之最妙处,故谓之玄关一窍。” “请问道长如何打开此玄关一窍?” 萧离道:“并无具体法门,你运功行遍周身之时,一念不生,天人交感,玄窍自开。” 如此一路之上,萧离斩妖之余,便与华山解说玄关之妙。直到快出天渊林之时,萧离问道:“那日在无量金宫之时,掌门曾问你,你缘何不入我派中修行。里边高人众多,或有其他法门,助你修行。” 华山自嘲一笑:“高人确实众多,可是谁又会帮我呢?再者,那一蛟一蛇,我观也非善类,又岂会让我在太玄派中安心修行?” 萧离心想也是,不再叙说此节,道:“你想去何处,若是顺道,或可送你一程。” 华山道:“我闻此世之中,仙道之外,还有其他诸道修士。弟子不才,心中已无仙道之念,欲寻访其他诸道,入修行门径。”他自在太玄派无量金宫之中,见闻种种,心中已对仙道门派生出厌恶之感,心中只道:“你等高高在上,我偏不拜入你等门下,来日更是要高踞你等上头。” 许是看出了华山念头,萧离暗自叹了一口气:“以此子如今心性,若是入道,来日怕是要生出乱子。”随即他有自嘲一笑,自家修行,便在他人眼中,怕也有无尽乱相。想到此节,他冲华山道:“你要往他道修行也好,继续修行仙道也罢。只是行功练法之余,还望多读些经典,看看世道。” 过了十几日,两人终于从天渊林中得以出来,眼见外间无限风光,群山万壑如同奔袭一般,不见其尽头。萧离闭目长出一口气,随后先天真元运转一个周天。 待功行一完,萧离顿时察觉体内有异,连忙虚极静笃,反观内视,发现自家丹田之中有光透出,似初三新月,或如粟如珠,照在腹部。萧离见此,不禁心头一喜,此乃金炁初现之象。其所习丹经,先天真元已充满丹田之内,如今金炁已现,随后以真意引药穿尾间,经夹脊,透玉枕,入泥丸,游九宫,自上腮滴下鹊桥,似醒酗甘露,沿赤道复归炁xue,行归复法,便是胎息入手功夫。胎息一成,便可安炉立鼎,采药归鼎,为修成大道金丹做准备。 萧离长啸一声,大声笑道:“一剑劈开混沌,坦然直露丹宗。日魂月魄自西东,牢捉莫轻放纵。外道邪魔缩项,相将结宝中宫。九还七返片时功,皆赖黄婆相送。”随即一道剑光斩出,直向天外,剑鸣声不绝。 一旁的华山见到萧离大笑,又闻听此诗大气魄,虽不知其意,但他想起自身之事,只觉心头一松,便也随萧离一道放肆大笑。 如此林外山道之中,此一大一小,一道一俗,两人便在此间各自大笑,其中深意,不为外人道也。 笑完之后,华山对萧离一礼,道:“一路之上,烦劳萧道长护持相送,又为我村族讨还公道,大恩不言谢。如今既出此林,小子也该自去寻找修行之途,便就此拜别道长了。” 萧离点点头,道:“多余的话贫道自也不肖多说,道途艰辛,且珍重便是。”说完取出一把飞刀,乃是斩杀蛇妖所得,递给华山,道:“予你法宝你也无法得用,便赐你此刀,虽无法驱使,也是一件利器,路上亦可做个护道之物。” 华山听了萧离之言,道了声是,接过此刀,藏于袖中,随后跪倒在地,重重叩下三个响头,便转身而去。离去之时,正逢日出,朝气蓬勃,云霞红日相伴,虽无灵根仙脉,但自有一份希冀在人世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