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醒来
“醒了？” 赵笛从床上翻坐起来，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月子要将他引入那个梦境，总不能是明月子心理变态，有人窥探他的隐私会让他很兴奋吧？ 等等，明月子被污染过，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赵笛托腮沉思起来。 明月子看赵笛不说话，叹了口气，道：“罢了，前几天你去刑堂和老邢撞上了吧？” 他虽用的疑问句，语气却无比肯定。 眼见如此，赵笛也不好抵赖，他从床上下来，站到明月子的面前，回答道：“是，弟子与邢堂主好生交流了一番。” “交流，哼！”明月子一甩道袍，“我看是龃龉吧。那个护短的家伙是不是好好教训了你一顿？” “邢堂主性情刚直，批评弟子一番......” “够了够了！你记住，从此在我门下在不许人欺你。”明月子不容分说的打断了赵笛。 嗯？赵笛眨眨眼，明月子的话里明示以后会罩着他，若是换原主过来听到一位化神期修士这么说怕是能幸福的晕死过去，但他只是觉得明月子好像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从因果观之，明月子显然属于比较关心徒弟的那类师长，他会询问你的修道进度，为你开发功法，偶尔赏赐几颗丹药或宝物，及时为你解答疑问......但他绝对不会说什么“罩着你”之类的话——这种话倒像是从邢道荣嘴里冒出来的。 赵笛心念电转，在因果中检索起近十年明月子的言行，重点关照那些不符合“人设”的片段。 明月子看赵笛又沉默了，以为他是被自己吓到了，和缓的说：“不过老邢人就这样，你不必有什么负担。他骂你乃是想传到为师耳里，你没有做错什么。” 赵笛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恭敬的回道：“感谢师尊。” “嗯。”明月子摸摸面颊，示意赵笛坐下，“还记得你刚才的梦吗？如果你不是刚巧遇上了老邢，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让你入门测试——虽然你天赋绝佳，但毕竟会有风险。” 合着就是场考试啊？您老心也是大，考场也要布置成您印象最深刻的记忆中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要让我当个明白鬼。赵笛满腹牢sao。 “你既没在考验中死去，那就是我门下弟子，有些秘辛可以说与你听了。” 赵笛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明月子娓娓道来：“你方才经历的梦乃是为师早些年的经历——以你的聪慧看到老邢时就猜到了吧。当年为师身上的特异之处吸引了一位隐世的存在，一些同道牺牲在那次变故中，只有为师与邢道荣活了下来。但是那场变故除了带来伤痛之外也让为师钻研出了‘长生’的一些奥秘，这才有了催生细胞的法决。而你之前对祂所给的知识一窍不通，临场便能用出，足见天赋异禀。” “师傅过奖了。” “这也是我敢于直接举行测试的原因。现在内视你的金丹，上面会有黑色踪迹，那是你已被祂‘注视’的证明。”明月子指示道。 赵笛照做，金丹上果然有丝丝黑色纹路，但因果视觉下这黑色纹路属于原主的因果，牵扯到他自身的反而是那隐隐有窥探感的线。 现在担心影响会不会带到现实去也没用，赵笛叹了口气，看向明显还有话要说的明月子。 “你不必过于担心，为师被‘祂’注视了不止三百年。”明月子宽慰道，“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你可能听到低语，看到一些景象，同时也会得到一些超前的知识，对你修炼门下功法很有帮助。” 赵笛思索半响，还是选择问了出来：“师傅，您确定您没事吗？” 明月子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下，他的声音也变得模糊，好似由数个声音叠加而成：“你......也是，你应当发现了，不然也不会主动找那些人。但是你与其害怕为师，不如更应该害怕邢道荣。为师不会害你，我的作为也是有原因的。等你......等你功法大成，我就告诉你。” 赵笛敢这么撩拨明月子的情绪，是因为他通过因果的反馈察觉到明月子不是很在意自己被发现是杀人凶手，于是他干脆赌一把，说不定明月子就把他杀人的原因说出来，试炼直接完成了。 当明月子说“我的作为也是有原因的”时赵笛还以为自己堵成功了，最终还是差临门一脚。 因果展现不出明月子拒绝回答时的内心活动，不过赵笛观察明月子的神态和动作，他拒绝的原因不是犯人隐藏自身的需求，而是类似于“不想让人知道的黑历史”一般。 “那徒儿不问了。”赵笛赶紧说，明月子脸都变了，这时不能再刺激他了。 赵笛突然想起明月子之前说的话：“您说我前几天见了邢堂主，师傅，我昏迷了几天？” “不过一周而已。现在是早晨，离飨宴还有三天......”明月子后半句的语气突然飘忽起来。 三周......那看来自己的那个室友已经遭遇不测了，赵笛轻叹一声，虽然没什么感情基础，但毕竟是熟人。 “为师先离开了，你好好修行。”明月子说完后就离开了。 赵笛目送明月子离开，思索起因果中展现的明月子对张月华吩咐的那些事，他让张月华去游说那些被他种下气团的权贵，用除去气团来取信他们，而目的在于让他们在飨宴中保持中立。 飨宴是大泽会的一项传统环节，大泽宗将大办宴会，邀请权贵或极有天赋的修士参加，届时大泽宗宗主和各大长老都将出席，不论是享受宴会或是结交人脉都令人无法拒绝。 莫名杀人、气团、三百年前的变故、结交权贵、飨宴......赵笛思索着。根据侦探小说的三大要素“whydunit，whodunit，howdunit”，翻译过来就是“谁做的，动机，犯罪手法”，在“明月子连环杀人案”中只剩明月子的动机不明，现在随着线索的慢慢拼接，动机似乎也将付出水面。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赵笛摇摇头，还是需要侦察，他收拾一下，根据因果，向王方圆尸体所在的地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