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3知耻近乎勇
藤和正直用几句话，就让陈昆认清了一个现实，同时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脆弱和不自量力。 不错，他的计划是不错，依托当下水上加奈陡然而起的人气，进行地方性范围的推广，这的确是双赢的计划，从陈昆角度出发，他既让自己赚到钱，又让客户得到了推广应得的结果。 但是，陈昆忘记了一点，他的实力在这群大亨眼中，连颗灰尘都谈不上，更遑论什么对手什么一个水平线上说话的人。 平起平坐？从藤和正直的眼中，陈昆看到了对年轻后辈的欣赏，但更多的是一种中国人在日本发展的好奇。 这是耻辱，对陈昆来说，这就是耻辱。 古人云，不战而屈人之兵。 而陈昆是被屈服之兵。 以小博大，四两拨千斤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的，但如果以卵击石，就有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藤和正直明明白白告诉他，他们既然要做，完全可以做到最好，凭什么找你？你有什么资本和砝码堂而皇之地坐下来谈？ 新人王？开什么玩笑！连一颗star都不是，连星都谈不上，他们这些为日本财政贡献颇多的大亨，何必和你讨论这个？ 踏上东海道新干线，陈昆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疲惫的眼神让王嘉明看的有点心虚，小声地问道：“昆哥，你没事儿。那群老鬼子有眼无珠……” “行了嘉明，哥没事儿，只是想透了一点东西。” 陈昆想了想，从公文包中打开了日本本州岛地图，将近畿地方用红笔沿着边线勾勒出来之后，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近畿地方，用近乎野兽一般的低吼蹦出三个字：“走着瞧！” 藤和正直看似大度看似扶持后辈的举动背后，深层中，其实就是一种怜悯，一种施舍，而这种情愫，是他藤和正直本人也无法感受到的。应当说，这是日本黄金一代中的普遍现象，一种优越感，对外的优越感。 但是，他们无法感受到，并不代表陈昆没有察觉到，细微的变化，让陈昆的敏感神经在疲惫了一晚上之后，陡然放大。 他按照礼节结果藤和正直名片的时候，那个老家伙除了欣赏，还夹杂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而他的同座以及他的助手，眼神中流露出的鄙夷，那是在提醒陈昆：不自量力的小子…… 诚然，日本黄金一代创造了日本经济神话，而日本新生代确实没有黄金一代的拼搏精神，但是有一点，日本新生代并没有那种内里歇斯底里的放大优越感，尽管黄金一代没有表露出来这种优越感，但却无处不在。 返回了东大阪市，菊第合子看到一脸发黑的陈昆，也只是双手垂下鞠躬微笑，却也不敢过来打招呼，当一个一米八六的壮汉生气的时候，还是让人感觉非常可怕的。 上之后，陈昆立刻冲进了他的书房同时也是他的办公室，办公桌上，堆满了资料，除了昨天网络上收集的资料，还有几个月来他对近畿地方一些有价值地区的调查，三本十六开的笔记本记录了他在这里的一点心得。 盯着日本本州行政区，沿着新干线，沿着太平洋，陈昆划了一条线。 嘴里嘟囔了一声：“近畿地方，中部地方……山地，爱知县，名古屋……” 手中捧着一本特产志，一一对照，他将特产志上的特产进行了编号，在近畿地方和中部地方一一标注。 “看来最起码三重县也不能考虑，过琵琶湖么？唔……不过仔细看看，反倒是中部地方执行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让我仔细想想，一定有最佳的可行性。” 陈昆进行着头脑风暴。 他书房门上，挂着勿扰的字牌，正在练习摄像的韩小雨问王嘉明：“陈总这是怎么了？” “被一群老鬼子给刺激了。” 王嘉明其实已经很佩服陈昆的行动力，实际上，从和陈昆接触以来，王嘉明不得不承认，陈昆是个行动远超嘴皮子的人，一旦决定了，全力以赴绝不回头。 当然，这次风风火火而去，撞的满头是包。 王嘉明坐在陈昆身旁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都快要缩到桌子底下去了，但是看着陈昆气定神闲地和一群农产大亨解说，他觉得陈昆漂洋过海来这里赚一份产业，是他应得的。 “韩，怎么了？” 索尼娅也开始准备自己的课件，按照陈昆的要求，她将为一个日本小女生做声乐指导，让其达到入流歌手的水准。 这对于索尼娅来说，并非难事，但是出于负责考虑，她还是想要将事情做的尽善尽美一点。 时间一点点过去，房间内还是没有动静，王嘉明心中犯嘀咕：昆哥不会是睡着了。 想着陈昆早上被打击之后疲惫如狗的架势，还有盯着地图的血红眼睛，他都深怕陈昆猝死在车位上。 “好像出了点小差错。”韩小雨吐吐舌头，将发丝撩在耳后，继续调试着照相机。 索尼娅不明所以，也没有去追问。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叫了外卖的王嘉明留了一份在桌上，心道昆哥肯定是睡着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凑着耳朵过去贴着房门正要去听听里面有没有打鼾的声音。 房门哗的一下子猛地开了。 “啊！” 这猛地一开门，把王嘉明吓了一跳，整个人哆嗦地跳了起来，浑身的肥rou抖动，活脱脱的胖猪。 “昆哥你吓死我了……昆哥你不是！” 正抱怨被吓的王嘉明抬头一看，陈昆两只眼球布满血丝，仿佛都要爆裂一般，整个人站在门口，说道：“建业，嘉明，你们两个把这份计划扫一遍，明天我们去爱知县做事！” 什么？！好好的去什么爱知县？ 刘建业正在整理excel，听到陈昆喊他，立刻过来将一份打印文档拿在手里，粗略地浏览了一下标题和提纲――以小博大计划！ 刘建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翻阅，一声不响，对面王嘉明一边翻一边咋呼：“昆哥，疯了。昆哥，太疯狂了。昆哥，这样肯定……这样行得通吗？” “昆哥，你的计划应该不止爱知县。” 和王嘉明不同，刘建业抬头看着陈昆说的这句话，让王嘉明猛地站起来：“建业，你不会认为这样的计划可以做起来！” 刘建业出乎意料没有当机反驳，而是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但也没办法反驳说做不起来，照我看，昆哥的计划虽然疯狂，但可行性完全存在，假如全力以赴去做的话，说不定回报会非常丰厚。” 陈昆双手支着下巴，两只眼球就跟饿疯了的野狼一样盯着外卖，打开之后一边狼吞虎咽完全不顾在女士面前的形象，一边冲王嘉明认真说道：“这个计划如果成功，百分之五的收益做奖金！” “昆哥什么时候动身？！” 王嘉明义薄云天地看着陈昆，正气凛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