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除夕夜的来电
过年的气氛，被满街的红灯笼所渲染的淋漓尽致，除夕的来临，让人们忘记了寒冷的冬天，忘记了北风呼啸下，死去的人。 于生云坐在家里，沙发上一躺，和他老爹一起翘着二郎腿，一个看手机，一个看电视，忙碌的只有满脸油光的母亲。 “老于，过来帮忙！” “来嘞！” 于老爹听到召唤，立马放下遥控板，起身跑进厨房，生怕慢了。 “老爹，你加油干！” “你小子，快来帮忙。” “我也想啊，但我妈说我越帮越忙，我也很无奈啊。” 于生云的眼睛没有离开手机，微信的消息也没有间断过。 “你小子也别闲着，把几个‘福’字挂好。” “好的老妈。” “别光嘴上答应，手机放下，快起来。” “好的好的。” 于生云恋恋不舍的放下手机，抄起桌上的那几张“福”字，还有那一只固体膏，动起身来。 明天正月初一，于生云家是亲戚串门的第一家，初二是他二伯家，初三是他姑姑家，一家一家的轮过去。也许是因为年老的长辈都还在，串门的亲戚每年都是齐的，很难得。 对于于生云来说，亲戚长辈都是一些麻烦的家伙。人来了，你得跟他们唠嗑，上了桌又得给倒酒，吃的喝的堵不上他们的嘴，时不时还得问问他的近况，拿他和自己的孩子比比。 这么一唠就是一下午，晚饭就集体转移阵地，去下一家比较近的亲戚家吃，晚上又是唠得很晚，他们的话匣子就像是一个无底洞。 到了半夜还得打个牌，搓个麻将，赢点小钱，喝点小酒，晚了就住下，没喝酒的开车送喝醉的回家。 于生云边贴字，边想着明天该怎么应付他们。 “妈！对联贴哪！” “对联等你爸忙完贴大门上。” “好嘞！” ...... 跟团圆的一家不同，云落雨和哥哥云星雷又是两个人过年，在这个硕大的新家里。 “落雨，想贴对联吗？哥前几天在银行领了一些。” “好。” 俩人也开始忙碌起来，即使他们知道没有人会来串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新年不再热闹。 “落雨，晚上去看烟花吗？” “不是说城市里不能放烟花了吗？” “那我们就去能放的地方看啊！” “会不会很远？” “我记得我们高中附近有几个村，他们每年都放烟花。” “我好想回老宅....” 在他们下火车的当天，他们的父母告诉他们，乡里要建设旅游小镇，高价征用了他们的老宅做民宿，他们在老宅里的东西也已经搬到了新家，包括家里的种在阳台上的花花草草，也一起搬了过来。 “我也想，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云星雷无奈的摇着头，一切都不是他们说的算，选大学的事都是他们软磨硬泡好久，才能去自己喜欢的地方，人生中自己能做选择的事，是真的少啊。 “....我多想拥抱你，在山南水北的时光里.....” “哥你的电话。” 云星雷正在贴厨房门上的“福”字，而手机在客厅的沙发上。 “落雨你先接着，把音量调大，开免提。”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嗞....嗞....” “喂？是信号不好吗？” “.....嗞...晚....嗞....” “怎么了？” “哥，我听不清对面在说什么。” “可能是信号不好吧，等我一下。” 电话对面是“嗞嗞”的电流声，时不时有几个字，却怎么也听不清，云星雷从厨房出来，接过了电话。 “喂，你好？” “.....嗞....别....” “别什么？你说清楚点。” “....嗞...烟....” “什么？你再说一遍！” “嘟嘟嘟....” “挂了？” “对面说了什么？” “没听清，什么别啊烟啊的。” “要不要再打回去？” “打过去应该也是这样吧，话说这个号码是谁的，看着这么眼熟。” “不知道。” 忙碌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晚上五点的天已经黑了，云星雷和云落雨骑着俩辆小六，一前一后的驶向云星雷所说的地方。 “落雨！相机带了吗？” “你说什么？” “我说！相机带了吗！” “带了！” “那就好！” 万家灯火，沿路如白昼般明亮，大家都习惯了除夕夜不熄灯，每个房间都是亮着的。 不知开了多久俩人驶入了一小片黑暗的地带，也就十几米，驶入时风突然变的厚重，就像是穿过了一层膜。 “我怎么感觉刚刚那段有些怪异。” “错觉吧，可能是因为那边太黑了。” “哥，你之前见过那个路牌吗？” “什么路牌？” 越往前开，路面就越老旧坎坷，俩人放慢了车速。 “就刚刚没有灯的地方。” “我上次来没有，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这前面的路都是对的。” “可能是我看错了.....” “下次大白天就不要盯着雪看了，对眼睛不好。” 随着俩人的驶入，远处的烟花也越来越亮，爆竹声也越来越响。 也许是看的太入神，没有人注意到身后的灯正在一盏一盏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