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利益熏心忘真义，孤魂黯荡断肠人（2）
他执剑向敌！ 稚嫩的小脸虽然没有畏惧，但握剑的手却微微发抖，暴露着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他毕竟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何曾面临过这种生死危机？ 宋客见状狂笑道：“小朋友，你难道是想要拿着你的玩具和叔叔对抗吗？你怎么会这么天真可爱？简直笑死人也。” 古寒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发笑，但对此充耳不闻，只是小脸冰冷。 他忽然着趁宋客不备，正笑得前瞻后仰的时候，用剑尖迅速点去，准备一举刺穿他的咽喉！ 他正是要抓住时机，选择主动出击！ 他们本就距离不远，再加上宋客从来没有把这个小孩当一回事。 于是古寒这次攻击亦是出乎预料！ 如果没有刚才的前车之鉴，一切难说。 可惜毕竟才有过前鉴！宋客这次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防备，于是在木剑之尖距离他的咽喉还有三寸的时候，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宋客虽是反应过来，但心里却是极为惊讶…… 他毕竟是老江湖了，眼光之毒辣不在话下，此刻只一招一式就能瞧出——这小子的武功绝不比寻常的武林人士差！ 怎么会？他还这么小就……这小子若是长大了，该是多么恐怖如斯？此子决不能留！…… “臭小子，好快的剑！”他嘴里喝道，同时身体也动了起来，只见他脚步一挪，头一偏，便轻松避开了这一刺，然后他手中快速挥出一刀…… 那木剑顿时就被削成两半，若非刚才古寒退的快，他的身躯恐怕也要同木剑般被削成两半…… “你的剑很快……但是我的刀，更快。”宋客见尘埃落定，终于露出猫戏老鼠般的揶揄。 古寒退回父亲身前，只呆呆握着手中半截木剑。 宋客看他一脸懵逼般的表情，莫名被戳中笑点，忍不住又前瞻后仰的大笑了起来…… “寒儿……”古龙目露悲痛和懊悔，呼唤着已经呆落木鸡的古寒。 古寒终于回过神，他此时反而像是没有了害怕。 他黯然道:“爹，我没事。你岂非教过我，‘人生是一场去往死亡的旅途’，那……今天我们是走到这场旅途的尽头了吗？” “是的。”古龙忍不住又是剧烈咳嗽起来，直到咳出几大口血来，他才强忍不适，继续说道：“寒儿，你是个好孩子，听话的好孩子。爹只要你最后再牢记一句话。好不好？” “爹你说吧，我有听着。”古寒对身后的父亲微微点头，却没有回头。 因为他的目光依旧在冷冷盯向前面的敌人，极像一只在做困兽之斗的小狼崽。 他仿佛即使身死，也要永远记住宋客的这张脸，仿佛宁愿做一只怨鬼，也不能放过他。 宋客收起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震惊和不解。他的目光惊讶看向古寒的背后。 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古寒很疑惑，但很快就有了答案。 因为一把长剑已经从他的后背刺入，穿出前胸！仔细凝看，剑已贯穿心脏正中位置！ 这……这是父亲的长剑？ 古寒不可置信回头看向古龙。 “好孩子，即使困难重重，请不要忘记微笑啊。”古龙眼中无比悲凉，嘴角却露出一抹极致柔和的微笑。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迅速抽出了刺穿古寒身体的长剑。 “好。”古寒似乎被他感染，竟也目光悲凉黯然，而柔和微笑了起来。 他很快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好一个父慈子孝！”宋客见古寒已经死翘翘，顿时讥讽道：“古龙，俗话说虎毒也不食子，想不到你狠起来，连自己儿子都杀，还不带一丝犹豫的。佩服佩服。” “俗话也说，‘士可杀不可辱’，我的儿子，我宁愿自己杀，也绝轮不到你们来羞辱。”古龙淡淡道，他仿佛已经失去所有感情。 “那你呢？”宋客问。 “也不劳你。”言罢，古龙便用最后仅余的力气，用剑刃抹了自己的脖子，直直倒下。 一旁鹤发老者见此情此景，此刻终于也觉得悲壮不已，不禁感叹：“人生无常。” …… …… 一炷香后。 宋客已经从古龙身上搜出了几颗光华流转的灵石和一张金光灿灿的符箓…… 他口中喃喃道：“怪不得刚才手下来报，整座古家堡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这些宝贝，看来古龙知道我攻来后，已把这些宝贝全都带在身上，准备随时跑路……” “如此倒是省却一番功夫。”鹤发老者愉悦点头说道：“小宋，那枚寻仙符快交给我吧。” “前辈莫急。此物先让晚辈先好好欣赏一番。”宋客低下头，诡异一笑道。 “好吧，就让你欣赏一番无妨。”鹤发老者并没注意到宋客的神情，只当他单纯想欣赏一下这凡界难见之物。 老者等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小宋，外面你的那些手下还能信任不？毕竟剿灭古家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要是被有心人知晓，就……” 宋客淡淡道：“您老放心。外面那些手下都是我花大代价培养的死士，能随时为我去赴死。就算他们胆敢存有异心，我亦能叫他们马上死。” 鹤发老者眼睛一亮道：“这么说，你难道早已掌控了他们的生死？” 宋客把玩着手中的符箓，点头道：“当然。” “你做事果然靠谱。”鹤发老者赞赏点头，提议道：“那你应该让他们立刻死绝。这样的话，此间的秘密岂非就只有你我知道了。” 宋客又诡异一笑：“不错。就在方才，他们已经死绝了。” 鹤发老者这次看清了他诡异的笑容，不知为何，竟被他笑得有些浑身毛骨悚然，老者咳了一声，缓解尴尬，强笑道：“呵呵，不知你是用何种方法？” 宋客道：“你是否记得大家出发前，曾去‘聚义楼’共饮的一杯壮行酒？” 鹤发老者嘴角一抽，道：“难道你给他们喝的酒有问题？” 宋客点头笑道：“我给你的酒同样也有问题。我早已在酒里安排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 鹤发老者面色大变，怒道：“什么……宋客，你！你未免太过无信无义！快给我解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