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残根断翼【柊】

    就在一天前夜里，白洛还处于昏迷的时候，雷米雷亚已经和柊有过一次交流了。虽然柊没有告诉雷米和雷亚、玛桑帕蒂、天满少女以及自己被抓做奴隶的经历。但是关于自己的去留的意向，已经在那时达成了一致。

    精灵因为太过抢手，有太多人觊觎这份【宝藏】。被抓做奴隶的精灵与用于服务、劳作或者是战斗的其他常见种族的奴隶不同。精灵要么就是被放在买主的藏宝间里供着，要么就是在被转卖的路上、要么就是在把她偷走的盗走手上。接触精灵的奴隶商人会打骂精灵使其心理屈服放弃反抗。因为精灵的纯净的灵力流能给精灵自己强大的自愈能力。所以并不会损害精灵本身作为商品的价值。但要知道，箱庭的生物之间并不存在生殖隔离，例如龙和精灵结合的话，生下半龙还是半精灵，完全看的是父母的个体血脉强弱。可是，混血是不具备生物的繁育能力的。所以，贯穿整个第五纪元和第六纪元，奴隶商人捕获了精灵之后，并没有通过逼迫交配来人工生产精灵的行为。精灵的生长周期长达数亿年，且半精灵的存在只会让为数不多的纯血精灵掉价。

    在很多人眼里，精灵是一件物品，而不是如同自己一般的生物。

    当然，在第五纪元这股悲糜风气刚开始盛行之时。也有性格恶劣的人觊觎精灵的美色而发泄兽欲，但这么做的人无一例外全部当场死亡。在精灵的反抗下硬是要和精灵亲密接触的话，精灵那股可以调和环境、带来幸运的纯净灵力流反而从价值不菲的宝贝成了无形的杀人利器。交配时别说灵护状态了，交配双方相互之间相当于完全是没防备的状态。不知灵力流战斗用法的精灵也能在这时本能地用灵力流自卫，纯净且庞大灵力流就轻易杀死了施暴者。

    因此，后来被抓住奴隶的精灵们，都坚守住了最后的尊严。因为精灵是永生的，只要心不死。迟早都会摆脱这样的奴隶生活。

    【所以，你也不必那么感谢我们，我们只是迟迟早早会出现的路人而已。】雷米对柊说道。

    【说起来精灵对于我们而言也不可思议。我们过个几千万年也行将就木了，而精灵却可以跨越数十亿年的时光。】雷亚和雷米不同，她可不顾精灵内心的想法，倒开始赞美其精灵这种存在来了。

    但率真的雷亚这样完全不看气氛的说话方式难免会伤到心思细腻的人，她说：【其实精灵被当做奴隶了也没受多大罪吧，毕竟那些蠢蛋也是会吸取教训的，他们眼里精灵是物体而非生物，因此你们被当做商品装在展柜里。这可比其他种族的奴隶轻松多了呀！】

    柊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即使弱小的她也在此时攥紧了拳头，低头看着西蒙为自己准备的白色长袍，柊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雷米拍了拍雷亚的脑袋，雷亚才闭嘴。

    【meimei最笨，倒无恶意。】雷米解释道。

    但柊还是死死地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两姐妹。

    雷亚挠了挠后脑勺，想要为刚才的失言做一些挽回，她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反正你现在也被救出来了，就不要想太多，想太多掉头发。】雷亚站起身顺手摸了摸柊的头发说道，【你看，好多开叉了。】

    柊越因为这不经意的一摸而退后好几米，甚至小腿磕到了床缘，发出了很大声音，但柊却没有叫喊，只是用手捂着。

    【那啥···我是说，不要纠结于过去，你已经是个自由的精灵了。】

    看了看嘴巴笨到不行的雷亚，雷米叹了口气。把雷亚拉回到凳子上坐下。

    【总而言之，我们会把你送回家的。路上安全可以保证。精灵这种存在对于阿慕平和的一生来说太显眼了。你也看到了这些天偷偷摸摸来牧场打探你的消息的贼人，已经不下七八个了。】

    雷米巧妙地跳过了让雷亚栽跟头的奴隶话题，转而问起了柊的家乡。

    【净化之森···】

    精灵低头说道，语气并不是很坚定。随后又补了一句：【净化之森···花间圃。】

    【哎——】听到这个回答雷米叹了口气，【多少学点历史就会知道，花间圃确实是花精灵的故乡，但是那里已经不是家了·····】

    【······】柊没有继续说下去。

    或许，她认为说出现在其他花精灵族人的所在地，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她不会把玛桑帕蒂说出来的。

    雷米如此揣测着眼前这个精灵的情绪，说道：【我们会把你送到你认为安全的地方，然后由你自己回去。这样一来就没有你想的那种风险了。】

    这着实是一件多余的事，她们本可以放任不管，但是，两姐妹也是站在了白洛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了。这件事情对于两个代行者而言，那也只是徒手之劳了。

    与雷米拥有的耐心不同，雷亚竟然不合时宜地小声嘟囔道：【好麻烦···】

    【我不是不信任两位恩人···】

    【但我也没感受到你的信任。】雷米突然咄咄逼人地说道。【就像阿慕说的，你得自己站起来。】

    听到这句话的柊不再低着头了，她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有着粉色短发的少女，这才发现她的眼神是何等尖利。雷米的眼神给了懦弱的柊一丝丝勇气。

    她挪动身子从雷米身侧下床，走到了房间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

    【我已经回不去了。】柊的语言里流露着感伤。她转身朝向雷米和雷亚，缓缓褪去外衣，将自己雪白的肌肤慢慢暴露出来。

    雷米和雷亚看着柊身上的衣物缓缓从她顺滑但伤痕累累的肌肤滑落。昨日洗浴之后，她干枯皱裂的皮肤已经恢复原初的润滑。但伤口愈合后皮肤上的淡红色印记在白皙通透的皮肤上却尤为醒目。

    微弱的灯光在有规律地悠悠摇晃，柊的胴体在摇曳的光线下，在地板上投射出了优美的曲线。光是看这光影的变化就足以让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家伙浮想联翩。

    【请看这里。】柊柔声细语。灯光像是被她的甜言蜜语俘获，照亮了她所指的地方。

    雷米靠近查看。

    柊脱掉了内衣将整个雪白的脊背暴露在雷米的面前，白皙的肌肤像是纯净洁白的冰原。然而雷米的目光瞩目在她纤细的左手上，左手反手遮着背部中央那一小小块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到下面的褶皱和疤痕。

    雷亚也贴了过来想瞧个仔细，她的手也渐渐不再遮掩，向上撩起金发将整个背部展现在两人的面前。包括那丑陋的疤痕。双翼的根部深深扎进皮肤里，翅膀本身被剪去，留下大概2，3厘米的硬骨骼在皮肤表面，附近的血痂和裂痕，是不久前留下的强拉硬拽的痕迹。它就像是枯萎的水仙花茎一样。留下的只有残败的黑色。它也许再也没可能重新绽放了。

    上述，出自我口，记录于本。

    本人魔灵通伊，箱庭第七纪三百八十三年九月二十七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