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禁忌之恋（20）

    老李注意到微凉目光的变化，却并未捅破。出了屋子，微凉倒是先沉不住气了，提醒道，“以这家小旅店的隔音情况，如果发现小偷大声呼救不可能不惊动他人。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微凉坚定地说道，“凶手是被害人认得的人。”

    老李不置可否，从口袋里摸啊摸，总算是摸出来一个打火机，啪的一声，跳动的火光照亮他背着光的脸。

    呼出了一口白气，才问道，“你认得何涛？”

    果然，微凉心中暗道。在杨丽娜的梦境中她只看到那个何涛几面，其实并不确定。

    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眺望，正能看到老槐镇街道的交汇处，或聚或散的人群，川流的车辆，何涛为何选在这个地方，绝对不那么简单。

    “这张照片——”微凉掏出了那张被烧了一个窟窿的六年前合照，“我是从我们住的闹鬼别墅找到的。照片上被烫去的那个女孩人脸，我想你一定知道了，就是于尧。”

    虽然光线不明，但微凉却仍注意到老李掐着的烟头随之一抖。

    “这个就是何涛。”微凉点指着照片上的男孩，想在梦境中，这个位置正是站着自己，顿时有种奇怪的说不出的感觉来。但她不能直说自己具有画骨通灵的能力，只有希望这样能圆过老李对自己的怀疑。

    “我知道你从CS小叶受伤时起，便以注意到了不对劲。”微凉目光炯炯地回视着老李，她的话显然像一根刺，让老李蓦地瞪圆了眼睛。

    手中用力，烟头蓦地被掐灭，老李气呼呼地想要反驳。微凉却并不想给他机会，“照片上的七个人，三死二伤。也许你觉得夏齐天、小叶都是粱谦柔的帮凶，他们罪有应得，但你有没有想过，对他们的惩罚只是死这么简单么？”

    “这就是我在人群中的感受……”微凉回想起那个在夕阳余晖中双眸透露着惊恐的女孩，那个面对同学窃窃私语和自责带着茫然却不肯屈服的女孩，同样不屈服地回视着老李愤怒的眼神，“我和你一样，只想要找到当年事件的真相，还于尧一个公道！不该让于尧死都背负着屈辱！”

    一秒，两秒——老李蓦地像xiele气的皮球，突然的老态一瞬间袭上他的眼眉见，这样突然的变化虽然只是在一瞬之间，却仍深深击中了微凉的内心。微凉知道，像老李这样的老探员，虽然表面上混不吝的，实际上心细着呢，“如果不在乎，谁会穷追不舍六年。”小绿当时听了馄饨店老板娘说的话，这样说道。

    六年时间，老李不单单是为了一条断腿，更是为了一个——“我曾答应过于尧mama，一定会找到她女儿。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于尧一定是畏罪潜逃或者跟人私奔了，反正有那么样一个母亲。”他叹了口气，“我后来也曾想，如果当时我不是那么执着，也不会害了她mama。”

    一个永远都兑现不了了的承诺。六年时间物是人非，微凉眺望着窗外川流的车景，有一瞬间竟然有一丝怅然，“她会感谢你。”微凉不知为何自己会这样说道，显然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老李也说糊涂了。

    微凉有些不好意思，“她会感谢你，最起码有人记得她女儿，有人记得于尧这个名字，有人愿意去寻找她。”

    老李吃惊地愣愣盯着微凉的眼睛，半晌突然呵地一声笑了，虽然那笑容十分诡异难堪，仿佛是僵硬的肌rou被意外拉扯的结果，他沉默一下，看着微凉的眼睛说道，“丫头，你和我年轻时真像。倔，真倔，总想去坚守什么东西，守护什么东西。”

    他的目光也移向窗外，不知是感慨还是对过去自己的悼念，并不清晰地说道，“只是，你这样的坚持也许能算的上是个好人，却不一定能成为一个好警察。”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警察。”微凉嘴角微微勾起，晕血的警察能算是好警察吗？最终与老李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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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蓝色的天空，云层像是这接二连三的怪事一般纠缠着，暗淡的阳光将一切罩上一层鱼肚白。

    “对真相的追逐总是让人着迷。我想她一定暂时不会回来了。”墨镜小子此刻站在布艺沙发前，壁炉里的火光倒映在他的墨镜之上，暗与光纠结缠绕，“你说呢，冷医生？”好看的嘴角轻轻勾起，扬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散落着毛毯杯的沙发，“上面还有她的味道。有些人，她的血液中就注定会吸引黑暗，却偏偏要向光明靠拢。”他转头看向，仿佛木雕泥塑一般的中年妇女，正是在旅行大巴上小绿误以为是他母亲还是监护人的那个。

    看到中年妇女呆滞而空洞的眼神，墨镜小子却笑得愈加灿烂，摇了摇头，“她就像这就像飞蛾一般，虽然明知道明亮的火光会将它淹没，却仍要扑身而上。”

    “是——”那个被称为冷医生的中年女人嘴唇僵硬地发出声音，像是回应，又像是梦呓，她的目光微微转动，但与墨镜小子那看不到的眼眸相对的瞬间，蓦地收缩。

    墨镜小子却摇了摇头，“不要对我这么言听计从，我不喜欢这样无趣的斗争。生存的乐趣就应该有势均力敌的敌人。不是么？”他拍了拍那个被称为冷医生的中年女人。

    “所以我真的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特别，会让他那样另眼相待……”他的手指一松，一张照片正滑落到壁炉燃烧着的火焰中。

    照片的角度显然是从窗外偷拍到的，上面一男一女。西服裤男子身子微微前倾，气息仿佛都能触碰到端着咖啡杯的女子的肩颈，透着别样的暧昧。女子皱眉，头微微扬起，似乎带着嗔怒，那样生动的场面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壁炉里跳动的火舌向上卷起，瞬间一角就已化为焦黑，他细长的手指轻轻从那卷成一团的被子中挑出一根细长的头发，“我说过，你该给我的回报，我一分都不会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