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重新开始的救赎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因为词穷关系，柊也实在是找不到有什么比起‘好痛’更加明确的形容自己此刻状况的词语，所以心中一直在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 没有人会在如此紧张的时候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思考如何形容自己的痛苦的句子上面吧？ 只不过，脑海里面还是会浮现出一些完全没有不要的形容词，让原本混乱的脑子变得更乱。 双眼像是浸入了煮沸的开水一般，除开满眼血红色之外，那莫名的高温干扰着柊也的视线，让四周的一切全部变得模糊起来。 压低身子，大口呼吸，双腿弯曲起来，肌rou基本上处于崩溃的状态，趁着能力还残留的现在，柊也从地面上跳了起来。 视野顿时变得开阔，不过原本就漆黑一片的树林变得更加模糊，如同打上了血色马赛克一般，只有远方王城的亮光显得尤为清晰。 右手握着拉伯克和布兰德的帝具，缠在脖子上面的则是雷欧奈的帝具，一共有三把，加上自己的就是四把了。 “啊啊～风，意外的凉爽啊……” 柊也在几十米高的空中俯视整片森林，夜晚的凉风掠过了好似在灼烧一般的伤口和全身崩裂的皮肤。 如果现在使用雷欧奈的帝具的话，应该可以快速恢复过来吧？所以说柊也的首要目标才会放在雷欧奈的身上。 上升的力量到达了顶点，身体开始自由下落，目标是前方不远处的悬崖上方。 凭借着柊也刚才最后使用的非人的力量跳到了几十米的空中，确认了距离悬崖不到十米之后，柊也才会选择那里。 不，该说是只有这条路了吧，为了不让其他人追上来，不得不使用一些非人的手段。 纵然是帝具使，那些人也应该不可能轻易的追到二三十米高的悬崖来。 下落的速度有些快，柊也头发被狂风吹起，双眼睁大的同时又被流下来的血干扰到，失去了视野。 降落在预计好的地方，可是身体却在同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在惯性的作用下朝着前方倒了下去。 巨大的冲击力让柊也在地面上滚了起来，为了保护头部而使用手臂当作盾牌翻滚。 背部遭到猛烈的冲击，身体因为撞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面而停了下来。 视野颠倒，柊也费力的扭转自己的身体，慢吞吞地靠在了凹凸不平的岩石表面，尖锐的部分刺得后背生疼。 在无视掉了这样的疼痛，柊也抬起颤抖的双手，因为皮肤破裂的关系而在不断流血。 在左手手掌中心，那里有一把赤瞳刺穿了手掌的匕首。 “哈呼～哈呼～真是，该死……” 将帝具放在地上，柊也右手抓住了匕首的刀柄部分，闭上双眼，紧咬牙齿。 “呜啊啊！！！！！” 右手用力将其扯了出来，飞溅的鲜血如同散落的花瓣一样，在地上绽放。 眼泪混杂着血液流了下来，那非人的疼痛不是每次都可以忍受的。 柊也明白自己称不上是正常人，可是正常人的痛苦还是有的。 虽然曾经想过让主神去掉自己的痛觉，但是柊也知道，一旦那么做了，就真的无法成为一个正常了。 错了，即便是无法成为正常人，柊也也不打算那么做，除非是自己成为了神明的那一天。 身上的这份存档的力量，对于任何世界来说，都是神明的力量吧？ 不，不只是如此，还有更大的计划。 想到这里，柊也用残存的绷带缓慢地缠裹起自己的左手手掌。 “其实，不需要吧……”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柊也咳嗽起来，四散的鲜血刚才飞溅的血液混合而成了一个图案。 是什么花朵吗？ 搞不懂的柊也摆了摆头，呼吸变得越发困难的现在，必须要使用雷欧奈的帝具才行。 那超强的恢复能力肯定能够解决现状，同时也能够为柊也使用【倍数强化】提供后方支援。 在身体被那股力量压碎之前，【百兽王化】提供的恢复力足够防止身体大面积损坏。 从刚才开始左手就有些不听使唤，是控制用的神经断裂了吗？还是说其他什么情况呢？ 现在为止的情况都在柊也的预测范围内，也是可以接受的范围。 之前没有杀掉罗刹四鬼，算是一个错误所在吧，不过他们的战斗力应该会大幅度下降才对。 四把帝具，距离最终目标大概还有一半…… 而且再过不久，那位帝国女将军艾斯德斯就要回来了，那个时候自己行动恐怕会受到限制。 毕竟那位将军可是对自己感兴趣，准确来说是拷问的潜力呢…… 拿起了雷欧奈的帝具，柊也感觉到了一股力量。 “说不定……可以啊……” 使用两把帝具，乃至更多…… 紧握着腰带型的帝具，柊也挪动身体朝着前方移动，现在想要站起来都是一件难事。 和石头墙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柊也打算将帝具佩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从悬崖下方有一阵风吹了上来。 那风好似同时驱赶了天空的乌云一般，原本隐藏起来的月亮出现在了视野里面。 背对着月亮，被月光照耀着的柊也身上出现了阴影，那不是云的阴影，而是少女挡住了月光造成的阴影。 黑发赤眼，如同死神一般，右手持着的刀刃闪耀着寒光。 凛然的眼神，那一双好似有火焰燃烧的双瞳异常美丽。 乘风而来的少女是杀手，是名为赤瞳的少女。 下落的同时双手持刀，砍向柊也的右手。 “————！” 放开帝具的柊也往后退去，然而实际上只移动了一小段距离，赤瞳的刀刃挥空之后的第二击，刀尖落在柊也的鼻尖之前。 “找到你了……” 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比起深夜的凉风更加寒冷。 赤瞳是如何上来的，柊也已经没有空闲时间去思考这样的问题。 怎么办？ 怎么做？ 就算是想要使用能力，那庞大的力量估计会在一瞬间把自己的身体压扁吧…… 杀手锏已经无法使用了，身体也无法支持自己继续作战了。 到头了吗？…… 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改变剧情，甚至会让自己赔上性命。 唯一的收获就是柊也验证了能够使用多个帝具的猜想，至少其他帝具对于身为帝具使的自己是有反应的。 抬起头，感觉到喉咙十分干涸，双眼就像是浸泡在盐水里面难以睁开。 用右手抹掉嘴角的鲜血，柊也苦笑起来，那表情，十分无奈。 人类总是期待着美好的结局，无敌的英雄，然而那样的想法终究是天真。 世界没有温柔到给予所有人幸福； 人的幸福也无法抵消掉所有不幸。 现在想要说服赤瞳肯定是天方夜谭，她已经完全将被称之为【南】的南宫柊也看成是自己的敌人，错了，是nightraid的敌人。 这个世界的剧情究竟是怎样的柊也无法确认，但是柊也明白自己的存在难以动摇这个世界的剧情。 真是困扰啊，困扰过头了。 什么才能够改变，什么才不能够改变呢？有没有什么确切的定义啊？ 身体的疲劳可以无视，但是精神上面的疲劳永远无法消除。 所谓的永生，指的也是精神上面的吧？ “你好像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自己知道的，事情……” 那是对于这些人而言，这些有梦想的人而言，不幸的未来。 柊也的任务就是收集帝具，原本跟着这些毫无关系。 反正主神也声明了，集齐十把帝具就算是任务成功，干扰这个世界的剧情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选择自保是对于柊也来说，最为平稳的一条道路。 可是既然到达了这个世界，就肯定要做些什么吧？ 即便是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公，也要去尝试着改变。 “你到底是什么人？和大臣有关吗？” 在杀掉柊也之前，赤瞳尽可能的想要得到多的信息。 “还有为什么，没有杀掉任何人……” 赤瞳明白，被柊也打败的人，都没有任何性命之忧，这让她十分疑惑。 只不过将目光放在四周的帝具上面，她就明白了过来。 这个人的目标就是帝具，所以才会没有浪费时间杀人，是这样，吗？ “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 不，没什么…… 柊也摇了摇头，缓缓地从地面站起来，温热的鲜血从衣角和指间滴落。 “我说过……我能够预测未来……” 身体大幅度摇晃，柊也感觉到每动一下全身各处就会随之发出‘悲鸣’。 啊啊，好难受…… 往前走了几步，和赤瞳拉近距离，她将刀刃放在柊也身侧，没有立刻攻击。 面对赤瞳的迟疑，柊也一个踉跄，为此他伸出手抓住了赤瞳的肩膀，将身体靠了过去。 这么简单的动作，已经是柊也所有的力气。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想要拯救你们……” “拯救我们？” “是啊。” 柊也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 “你们是英雄……想要拯救国家，反正，我是做不到……所以，只能够做到这些了……” 那是谁期待的未来，柊也并不是清楚，只是打算这么做罢了。 想到这里，柊也仰起头，天空，再度被乌云覆盖。 看着很近的赤瞳的脸，柊也做出了跟赤瞳第一次相遇战斗的动作，使用头槌撞了过去。 反射性的，赤瞳持刀砍向了柊也…… 与此同时，柊也选择了读档…… …… 听到了鸟儿的鸣叫，从接近于梦中的世界清醒过来，柊也像是在水中屏住呼吸然后突然冒出水面一样，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原本被血腥味和植被味道填满的空间，现在充斥着吵闹的响声以及食物的香气。 “又失败了啊，就算不是主人公，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也是有些不爽啊，就没有其他什么好用点的外挂吗？” 果然不管在哪里，强大的东西总是需要支付一定的代价。 正如改变剧情这个选择有可能造成自己死亡一样，柊也可不想要再次尝试。 一次尝试就足够让柊也明白了，想要随意改变剧情是不可能的。 那么以前自己前两个世界的时候，又是如何改变剧情的呢？ 是世界不一样的缘故？是自己方法错误了的缘故？ 无论如何，柊也都想要找出其中的原因。 除非这个世界不允许任何变动，不能够‘被’创造出其他的世界线，否则肯定会有一些漏洞的。 是的，正如艾斯德斯的出现一样。 说到这里，柊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艾斯德斯的登场改变了剧情，可是柊也什么都没有做…… 跟前两个世界完全不同，这一次的柊也，什么都没有做。 难道说，什么都不做，跟着剧情走才是改变剧情的关键所在？ 就像是拿着手机找手机的感觉？ 明明已经在改变的路上，结果因为自己的行动造成了分支被饶了回来…… 不，应该是说世界的修正吧？！ 这个世界，将柊也当成是修正的一环，加入了剧情里面，所以才会导致柊也的行动无法改变剧情。 理由是—— “我的行动，或许就是剧情啊……” 进入了这个世界，所以说自己的角色变成了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说到这里，又该如何去做呢？ 唯一的手段恐怕就是跟随着剧情前进，尝试着在最微小的程度下改变吧。 接下来的剧情是希尔被赛琉杀掉，那样不幸的未来，身为情报调查者的自己应该可以参与的吧？ 柊也站在房顶之上，下方是密集的街区，这个读档，是照顾那只猫咪后的读档啊…… “去找赛琉吧。” 在这个重新开始的现在，在这个失败的现在，柊也打算做最后一次实验。 不是以穿越者的身份，而是以这个世界的角色的身份。 “那个未来，尝试着改变……” 这就是柊也的决定，这一次的开始结果又会如何，现在的柊也无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