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拦路虎
“小姐……”桔梗惴惴不安的开口,分明已经梳妆好了,可是小姐还是呆呆的看着铜镜,小姐长得是不错,可是今个还有事呢,可不能再这上面浪费时间。 阮离一身的缟素,漆黑的发上带着两朵白色的绢花,闻言起身笑了笑,“走吧” 她似乎已经许久没回过阮府了。 看着以前每天必须经过的小道,熟悉的草木,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姜姨娘等人看到阮离过来,急忙上前舔着脸道,“三小姐,老爷这身后事都办好了,只要等着下葬就可以了,这次的风水特意找了大师来相看,花了足足有二十两银子呢,不过,这关乎咱们阮家子孙后代的风水,是马虎不得的” 其实她只是想说,老爷的墓地是活着的时候就选好的,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嘛,那肯定是想着从小姐手里多捞出点银钱出来了,谁也不跟钱过不去不是? 阮离看了她一眼,姜姨娘浑身打了个哆嗦,果然果然,她太平日子过的久了,竟然忘记了这眼前的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阮离站在灵堂上,下人们听到脚步哭丧的声音越发的大了,灵堂上烧尽的纸钱像是蝴蝶翩翩起舞,她愣在原地望着对面的灵牌。 阮淳义的尸体大摇大摆的被送了过来,隆帝肯定是得到消息了,或者,这也是他默认下的行动。 只是因为阮淳义活着的时候没做什么好事,被皇帝金口玉言的判了死刑,再加上最后是在大牢内自尽的。 往日的那些相熟的同僚,都不敢过来送他最后一程。 偌大的灵堂只有飞舞的白幡以及下人们声嘶力竭的哭喊。 “三姑娘,给您”那管家在受到姜姨娘的一个眼神示意下,恭敬的把那香给递给她。 以前阮家多红火啊,子女也多,可是现在,除了五小姐外,只有三小姐来看老爷了。 阮离看了一眼那燃着的三根香,径直蹲下身子,拿了一把纸钱塞到火盆里。 姜姨娘打了个哆嗦,这姑娘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竟然,竟然亲生父亲都不给点香了。 不过,她可不傻,就算是心里不满,那也是稍微说说,她倒还没胆子在这女子面前指手画脚。 “姑娘,今个就是下葬的日子了,您看”姜姨娘也不敢勉强她,按道理说,这父亲下葬,这姑娘家是不必出面的。 但是现在,方姨娘的一对儿女被接走了,自己闺女眼瞅着出嫁了,她才不想沾染这晦气,所以想来想去,只有她了。 可是吧,这女子就连根香都不想给他上,能同意去送葬吗? 谁知道呢! 这姑娘心思一般和正常人不一样的。 “我去”姜姨娘听的这两个字,才彻底的松了口气,旋即挂上笑容,“那好那好,时辰选好了,咱们走吧” 青碧和桔梗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显然都是带着些许的不解。 迟疑的功夫,阮离已经跟着棺椁一起出去了。 大街上,听的丧乐声响起,就已经有人将这路给让开了,阮离一身缟素,跟在姜姨娘身边,姜姨娘倒是个会演戏的,方才在屋子的时候还是一点悲容都没有的,这会像是真的是死了鹣鲽情深的丈夫似的,哭的路人都要落泪了。 阮离带着兜帽,面无表情的跟在身后。 众人看不到她的面容,自然无法知晓这跟在最后面的姑娘的身份。 眼看就要到阮家的墓地了。 阮离望着那些抬着棺椁的人,眯了眯眼睛。 却停下来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姜姨娘走了许久后,没等到身后之人跟来,又匆匆退回来诧异的询问。 “我就送到这吧” 到底是自己将他害死的,如果不是自己重生,这一切都不会改变,他凭着他那个做了太子侧妃的女儿,迟早会做成国丈的。 可惜啊可惜。 现在背着骂名下葬,如果活着的话,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了。 人都死了,没必要再来惹人讨厌。 姜姨娘显然已经认清楚阮离的想法了,微微一顿,脑子飞快的转动,片刻后才敲了一下自己脑袋,“看我这脑子,这姑娘家走累了,歇一会也是应该的,你们两个丫头好好照顾着你家小姐……” 她啰嗦的交代着。 姜姨娘走了几步,强忍着没回头,这身后,怕是那姑娘也是害怕吧? 那祖宗的墓地,哪里轮的到这些妖魔……呸呸呸,她胡乱说什么呢! “站住!”正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的时候,几丈开外的地方,突然爆出一声怒声。 姜姨娘三魂六魄险些被吓没,拍着自个胸脯使劲喘了几口气,这才有精力打量那个突然蹦出的人影。 一个英姿飒爽的儿郎,穿着藏蓝色的劲装,眉目清朗,眼神明亮,看的贼好看,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谁把他家的祖坟给刨了似得,薄薄的嘴唇都快抿成一条直线了! 如果她眼神好使的话,这对面的小哥,此时露出的是气愤的眼神吧? 这…… 姜姨娘努力在脑子里想了想,还是不记得认得这个人啊。 “公子,您看,您定然是认错了人吧?咱家这会要下葬,还请您让出个地方,不然的话,会耽搁了好时辰的”此时此刻,女眷不好说话,管家擦擦额头的汗,上前解释。 “认错没认错人,没人比我更清楚吧?”他直直的望着人群最后的阮离主仆。 眼神眯了眯。 管家额头上的汗流的更欢了,这小公子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这去干什么不好,偏偏要拦住他们送葬的队伍,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这死人再怎么蹦跶,都变不成活人,可是,因为某些人的关系,这活人,马上就要变成死人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盯着阮离。 阮离抬起头,露出了本来的面容,看着他的面容,掠过一抹极其淡薄的笑容,“你的父亲,是礼部侍郎?” 男子捏紧了手里的缰绳,咬牙切齿道,“是,我爹是礼部侍郎,我的母亲,就是那日被你吓破胆子的求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