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除之而后快
阮离的房间和席远慕的相邻,看的出来,是人特意精心安排的。 娄知府的小妾端着一壶茶,敲开了房门。 席远慕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块布,仔细认真的擦着手里的宝剑,她如玉的手臂放下了茶,隐藏着羞涩与慌乱,软语道,“将军宅心仁厚替我们除暴安良,妾身无以为谢,只能用这茶水替百姓敬向将军” 席远慕瞥了一眼那茶。 女人解释,“是茯砖茶,今年下来的新茶,我们老爷说,没什么好拿得出招待您的,粗浅敬意,还请您能收下” 席远慕闻着她身上若隐若现的香气,目光突然落在自个的手上,舒服的温度,舒服的触感,是在他最不理智的时候,打断他的轻声软语。 “你刚刚也听到了他说漕粮的事,是,你可以凭着账本将人给抓了,杀了,可是他后面的漕粮呢?多事之秋,巡漕御史都已经下来查漕粮了,那些人还敢那么大的胆子,背后没人撑腰,没人勾结,你能相信?” “这会你稍安勿躁,迷惑着他,暗地让吕梁顺着线索找漕粮,等人赃俱获了,再行收拾,也为时不晚,届时,不论是将漕粮上缴朝廷,还是以剿灭山贼的义士去发放那些漕粮,都没人追究,孰轻孰重,你自个掂量!” 席远慕深吸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目前为止,这人说的很对。 他不能容忍那贪官,可是,为了漕粮,他可以忍。 手捧着茶杯,一言不发的将茶水喝了下去。 “出去”不等那女人说话,席远慕不耐烦的逐客。 房门被关上,小妾脸上娇媚的笑被夜风吹散了。 身边马上有丫头掌灯上路,出了院子,她站定不动,一个婆子鬼鬼祟祟的出来,跟女人行李,小妾目不斜视,盯着那开的最好的丁香花,“好好伺候这屋子里的客人,可是知道?” 婆子急忙点头道知道,这些年来,这主子可以说是将老爷完全捏在了手里,就连正经夫人都被老爷打发回了娘家,专宠她一人,眼下她一开口,婆子岂有不懂的意思? 这是让监视着这里面呢。 凉风习习,兴元府知府大院娄知县的书房内,一个男人匆匆推门而入。 打开门的瞬间,被风一吹,顿时烛火摇摇晃晃。 “嗯,你回来了?”娄知县一下子惊醒,看着来人,瞌睡虫也没了,一脸急迫的表情。 “老爷,估计事情有些变故!”师爷关好了门,浑身还忍不住打着哆嗦。 娄知县大惊,“你是说漕粮?不是关节都打通了?” “老爷,是打通了不假,往年我们都顺顺利利的,这次,还有那家的人跟着,本来万无一失,只要交粮就可以了,可是,那钱家的管事的突然说今晚算了!” “算了?”为什么要算了?!如今兴元府人心惶惶,那个不知身份的巡漕御史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东西多在手里一天,那就多一份危险啊! “老爷”师爷往前走了一步,低声道,“听那钱家那管事的人说,这次好像是被人盯梢了!” 盯梢?娄知县大惊,“难道是巡漕御史的人?还是说他们已经盯上了我?” 他急的在原地团团转,汗湿透了衣袍,紧张的模样,看起来下一刻就能晕倒! “今个诸事不顺,漕粮有了变故,寨子里也突然多了不速之客……”娄知府叠声抱怨。 “老爷,您说今个府上多了些人?”师爷惊讶,刚才他进来的时候,老爷没跟他提起啊。 “是啊,来头不小,不过,也替我除去了一点心病,连成山那群土匪,他已经帮我们收拾了!” 师爷沉思,“老爷,连成山那群人,可不是好惹的,这谁能有那么大的能耐,把那寨子给挑了?” “不相信吧?我也不大相信,不过,那去处咱们又不是不知道,等明个天亮了,我们再派人上去看看……” “那老爷,他有没有说自个是谁?”师爷隐约觉得,今晚的蹊跷和来府上的人分不开。 娄知府点头,“是席远慕,是个不安生的家伙” 师爷顿时想起来在坊间听到的传言,那些人说,当年西汴和大历交恶,西汴的六皇子是质子,北梁的人心怀不轨,想着杀了质子,彻底挑起双方间矛盾,西汴好坐享渔翁之利,可是就是被这席远慕识破! 一晚带着五个亲兵,将西汴派来的百名刺客尽数斩杀!次日,质子府里伺候的人说,打开门看到的就是满地的鲜血,院子里淌着血,摆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也就是那次,这些京城的贵勋才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善茬。 想着他的脾气性格,再想想连成山上的大火。 师爷拍拍桌子,“老爷,这事恐怕闹大了!” 这人肯定是盯上了漕粮!而且,来府上,肯定是为了搜集证据的! 把自己的分析给娄知府解析透彻,娄知府两股战战,哭丧着脸道,“那怎么办嘛!” 师爷眯了眯眼睛,做出个抹脖子的动作。 “可是,可是这能行吗?对方可是‘活阎王’啊!” “老爷,我们不行,不是还有那钱家?他们可是和那些漕帮上的人有着关系呐,再说,我们能跟人单打独斗?还不够给他们练手的,我们得用智慧……” ………… 席远慕在榻上躺着,鼻尖弥漫不断的是诡异的香气,他体内像是有一种紊乱的气流,不停的在体内流窜,却找不到突破口来发泄。 满脸通红,有种莫名的欲~望渐渐从脚底窜起。 那种感觉来的极其快,他甚至还没理清思路,就被俘虏了。 眼前一阵眩晕,他脸上潮红的望着桌子上那杯放凉了茶。 是被人下了药了,而且,还是最不上档次的春~药。 这么快,就想动手了?不对,如果真的是那个娄知府,不可能下这种玩意,他的思绪一片混乱,就在这时,他耳尖的听到房顶上瓦片响动的声音。 席远慕眸子一冷,迈着虚浮的步子,朝着隔壁走去。 “啪!”一脚踢开屋子,夜风吹得床幔四起,可是,却没阮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