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绚烂
四年前。 “哦，太子殿下，你是否能聆听到呼唤，你能看见那座城吗？”柳疯子看着被捆缚住的妖王的儿子，温文尔雅地笑问道。妖王的儿子愤怒地盯视着他，折断的四肢无力的垂下，绳子将他吊在半空，勒紧了rou里。 柳疯子优雅地漫步着，问道：“你知道吗？羊的那个是可食用的。我正在考虑……拿你的meimei做晚餐。” “我再问一遍，太子殿下，你听见呼唤了吗？你听见真相的声音了吗？你是无法拒绝泛黄的请柬的，”柳疯子凑过去说道，“陨殁之王猎食诸神，遮蔽的天日，地神之骨……”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青色的血管有规律的一张一弛，女鬼一般的面容，鬼气森森的气质，再配上那女子般尖细的声音，刀刃调转，寒光闪烁—— “你冷静一点，当年我不是——” 刀刃没入，一阵雄性无法忍受的剧痛打断了他的发言。 “殿下，你怎么就听不懂呢？我问的明明是你看见那座城了吗？嗯？”柳疯子残忍地笑着，他郁结在心里的愤怒已经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他不再忍耐，也无需忍耐。 “你，你要去投靠那些外来之物？那些不可明状的——” “殿下，目测您只有三次机会，想好再说。”柳疯子转了转染血的刀刃，说道。太子痛苦地皱了皱眉，毅然说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手起刀落，杀人……呃杀妖诛心！ “恭喜您从太子提拔为大内总管啊，刍狗。”柳疯子在太子衣服上擦了擦刀身上的血说道。 太子疯狂地挣扎着，那一块的神经很密集，连续两次感受到这种痛苦和羞辱让他感受到了绝望和愤怒，只恨不能食其rou寝其皮，来解心头之恨。 “您长得很帅，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但刍狗要这种样貌做什么呢？”柳疯子想起小白毫无尊严的死状，残忍地笑了。杀人诛心斩草除根，然后，再杀了他妹。 蛟老了，儿子被阉了，女儿被杀了，财宝没了，他会是什么表情呢？他能想到凶手屠夫只不过是当年被他扣留三天耽误了路程的不入流的修仙者吗？ 想到他可能露出的表情，柳疯子就一阵愉悦。 害得我没保下猫的后果，自然要用你们所珍视的后代来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如果你不睚眦必报，这个实力主义的世界就会教会你如何噬咬，如何反击。 整个修行者和所有的生灵都在诉说着一件事情，力量才是一切美好的直接来源。 “那么，要从那里剥皮比较好呢？别乱动，越久越疼，也别想着咬舌，八成是死不了的。”柳疯子低语着，刀刃缓缓地进入皮肤之下，血珠缓缓地滑落，如同血色的珍珠。 星夜之下，老蛟焦急地等在外面，他儿子正在里面。 儿子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血rou模糊了，旁边还有一具完好的骨架，以及一封信。 “敬启者， 你曾剥夺了我的快乐，现在我要夺走你的子嗣， 黎明破晓之际，我来了，如今夜幕降临，我走了。 我只是一个疲惫不堪的旅人，我是王的使者， 祝贵体安康。 屠夫敬上。” 老蛟愤恨地想着：“究竟是何人如此狠毒，是被我夺权的人来复仇了吗？目的是什么？把老朽从王位上拉下来吗？老朽的财宝？难不成是哪个婊子的亲属过来寻仇了吗？！” 他绝对想不到对方只是被他误了行程而迁怒于他，更不会有想到对方所迁怒的事情跟他没多少关系。 屠夫，一个令群妖震怖的名字，修仙者虽然会屠杀他们，但好歹是讲道理的。屠夫的可怕在于他无论如何就是想杀你，他并不想拷问，只是单纯到极致，宛如杀狗彘之畜一般。 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在哪儿，他为什么杀妖，只知道他是一个人，一个男女不明，宛如女鬼的人。 柳疯子留下信的原因很简单，他要让他们反复咀嚼这种不明不白的感觉，反复咀嚼这种乍一想很合理，仔细一想又千疮百孔的暴行。他要把苦果塞进它们嘴里，对无法解读的话语百思不解。 当你说人之性本善的时候，你说出了很伟大的道理，但你说人之性本恶的时候，你就触摸到了另一种真相，人是需要枷锁来束缚住自己的冲动的。当柳疯子失去小白的时候，他也失去了忍耐的意义。 逼疯一个人很简单，让他拥有希望，再剥夺他的希望。 “师侄啊，人和妖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但如果你能对宗门作出贡献，我可以帮你跟你的白姑娘在一起。”掌门如是说。 “别冲动，你需要学会谅解，你还要保护小白，不是吗？”师姐如是说。 “别琢磨了，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护得住她的。”刺头如是说。 “你想啊，那些可能会被杀掉的妖里有的可能就跟你的小白一样，善良乖巧，你忍心看她们死吗？”罗刹如是说。 同情、谅解，动机没了，永远回不来了，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小白做没做恶就杀了她，那自己为什么非要压制自己呢？在这个世界里追求师姐所诉说的公平和法律真的有用吗？ “我到底在捍卫什么啊？我究竟在干些什么啊？我为什么非要东奔西跑的去面对群妖啊？我牺牲了跟小白在一起的时间，结果呢？难道……我错了？人和妖不该有关系？我应该把她早些送走，至少她还活着。” 就在他迷茫之时，某种生物向他展示了自己的伟力，死者归来。 “我的主人，感谢您慷慨的复活了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答谢您！”柳疯子恭敬地跪在地上，近乎疯狂地看着在另一片空间里复活的小白。 “你愿意付出什么？渴望活着的人。”黄衣的王问道。 “我的一切，我的rou体、我的心神、我所知道的知识、我的忠诚！我主，不，我的——神！伟大而又神圣的死者之王啊！我愿意把我的一切献给您做答谢，神啊！受您愚钝的仆人一拜，我将尽全力，为您提供祭品。” “主！” 四年后，祭台。 柳疯子的分身押解上一个又一个妖人，强迫他们颂读咒文，然后再进行高强度的劳动。“把妖的地盘全都献给主人，主人一定会很开心。”分身笑着说道。 “主人将会给妖带来永恒的解脱。” “将一切献给我主，皇权、贪官、暴徒、妖，都将在我主的伟力下化为乌有。” “永恒的解脱！主将带领他的眷属们，荡平世间的阴暗与不公！” “为了恩情，为了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