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晚朝（五）
“当然！倪阁老，你算一算，消灭流寇、打败建虏，赈灾需要多少的银子？” “恐怕今年就需要一千万两银子。” “就这点够吗？” “是不足。” “犯愁吗？”，雷鸣问道。 “元璐分管户、工，岂能不犯愁？” “呵呵呵呵！李首辅这是鞭打快牛呀！” 李邦华说道：“元璐管过户部，这是发挥他的特长。” 倪元璐白了李邦华一眼，“可在下不是快牛，为之若何？真是能把人愁死。” 雷鸣说道：“你阁部，本王负责给你弄银子，合适的时候倪大人给本王写一副字若何？” 倪元璐惊喜，“如果王爷不嫌弃元璐的字丑陋，别说一副字，十副也可以。” “咱就这么说定了。” 雷鸣转头喊道：“周刚！” 周刚起身立正答“到！” 那周刚动作迅捷干净利索中带着铿锵和坚毅，众人除了蒋德璟没有看见过，其它的人都见过，但此时也都带有前所未有的感触，王爷和公爷的过去恐怕不同寻常。 “明天，你不参加早朝，点两千锦衣卫立刻保卫烟阁的回回，挨家挨户抓人、抄家。” “是！” “凌义渠凌大人？” “下官在。” “明早安排官员跟随锦衣卫前去接受银两。” 凌义渠大喜，“遵令！” “周刚，交代你筹建的警卫四连怎么样了？” “报告王爷，已组建完毕，分头从三个警卫连中选调了本分、勇敢、健壮的六十名士兵交给了李钰，此时，李钰正带在这些人在外边执勤。” “明早带着四连去监视抄家的锦衣卫，发现有敢私藏银两、器物者就地正法，本王信不过那些贪婪的锦衣卫。” “是！” “记住申明纪律，如果谁敢触碰纪律就怪不得别人了，所得钱财要登基造册，移交户部要办理手续，告诉所有人，不得随意破坏房屋、家具，事后贴上封条，这些房产、器物也属于敌产，将来或拍卖或由皇上赏赐给有功人员。” “是！抓捕的犯人如何处理？”，周刚问道。 “男人全部押送刑部下狱，女人不论老幼押送南军营，充当军妓。” “是！” “刑部孟大人！” 孟兆祥从后排座位上站起来，“孟兆祥在！” “这些犯人到达刑部后要立刻与大理寺共同进行审问，凡参与打开彰义门的人不管是参加的还是参加商议的一律依法处置，择日押赴刑场公布罪行开刀问斩，其余人等暂时拘押在刑部大牢，过后，本王准备在西山开办煤矿，正缺煤黑子呢，人他们挖煤去。” “以何罪审判他们？” “敌国入侵者罪。” “敌国入侵者罪？” “对！据本王了解，他们只是来我朝经商的波斯人，还没有加入我国国籍，只能以入侵者论处。” “明白！” “礼部张大人。” 张忻从后排的椅子上站起来，躬身答道：“张忻在！” “本王之所以将你从刑部调往礼部，知道是为什么了吧？” “张忻感谢王爷美意，别说是这些还没有假如我朝的波斯人，就是在下的亲人犯了这样的罪行，在下也不会留情面的。” “好！请坐！” 李邦华、倪元璐、范景文也明白了，原来王爷早就准备查抄烟阁了，李邦华问道：“王爷，您是何以知道是烟阁的回回打开的彰义门？” 雷鸣笑道：“阁老呀，昨晚上本王在围剿进城的流寇时，已经见过彰义门的副将韩济明了，韩济明亲眼所见，只是这韩济民一个堂堂的副将居然让人钻了空子，罪不可赦，但流寇势大有情可原，兵部应当给与韩济明降级降衔处分，发配到外城左军营，本王给他一个小营长当当，再有玩忽职守，一并追责。” 王家彦答道：“谨遵王爷吩咐。” 李邦华觉得明天就收拾吴三桂不好，这时候应当考虑稳定，所以想建议雷鸣暂缓处置吴三桂，等打跑李自成再说，“王爷，邦华建议第二件事儿缓一缓。” 雷鸣当然李邦华说的是什么事情，说道：“吴襄、吴三桂父子故意迟缓进军，用心不良，岂能给他立功赎罪的机会。” “可是，当年处置袁崇焕的时候差点引起兵变，当时多亏老督师孙承宗在，现在咱们正缺人手，邦华是担心山海关的兵马闹事儿呀！” 雷鸣一挥手，“唉！吴三桂岂能和袁崇焕相提并论，袁崇焕是失误，吴三桂是别有用心。” 说完雷鸣从口袋中拿出了吴襄写给吴三桂的密信递给张嫣，“太后，这是周刚从吴襄的信使吴安的身上搜出来的。” 张嫣看后大怒，“吴氏父子果然是心怀叵测，这是没有把朝廷的安稳放在心上呀，亏的先皇还那么的信任他，给他加官进爵。” 朱慈烺看过信后也怒了，“这对狗父子，居然安有这样的心！完全是造成朕之父皇自杀殉国的罪魁祸首。” 看到张嫣和朱慈烺看了信后的愤怒，李邦华便猜道雷鸣早就注意到吴襄、吴三桂父子了，一定抓住了吴氏父子的把柄，当他看完信后也愤怒了，“王爷，邦华没有想到吴氏父子如此可恶，邦华收回刚才说的话，这吴氏父子必须严惩。” 信在与会者的手中传阅，大家看到吴襄写给吴三桂的信后无不愤怒。 巩永固说道：“处置吴氏父子是对的，但要采取点策略。” 雷鸣说道：“用什么策略？处置吴氏父子必须光明正大，我就不信山海关的官兵是非不分，军队是国家的军队，不是他吴家的。” 李邦华说道：“王爷说的不错，我们可以将吴氏父子的所作所为公布与众，相信大家能明辨是非。” 张嫣说道：“不错！吴三桂进京后立刻抓捕！何人可接替吴三桂统领山海关的兵马？山海关非常的重要，一定要选一个德高望重的将领去统军。” 坐在左边下手的徐允贞与张世泽叫唤了一下眼神后站了起来，“太后，皇上，臣愿意去山海关守边。” 雷鸣不认识徐允贞，“你是哪个？” “卑职定国公徐允贞。” “你就是定国公呀？” “是！”，徐允贞答道，他感到很有希望，因为雷鸣说话很客气。 通过刚才的一系列情况，徐允贞知道现在的朝廷是雷鸣说了算，小皇帝没有经验，一切都是张嫣太后和这个王爷当家，他能够看的出来张嫣非常的信任雷鸣，已经琢磨了好半天了，就是猜不到雷鸣是出自皇家哪一脉，他很奇怪，皇家不是有规定吗，这个王怎么来北京了？还执掌起朝廷的事儿了，不过，这和他没有关系，他现在最想的是弄一个重要的岗位，不说像朱纯臣那样吧，至少也是说了算的硬邦邦的差使，这没职没权呆在家里，谁把你当一回事儿。 “请问定国公，谁通知你来上朝的？” “没有人通知，新皇年幼，刚刚登基，我等勋臣理应出来辅佐皇上。” 雷鸣看向张世泽，“你呢？” 张世泽站起来答道：“回王爷，卑职英国公张世泽，定国公说道对，新皇年幼，刚刚登基，我等理所应当出来辅佐皇上。” “哦！我知道二位是谁了，呵呵！你们很会说话，敢问二位，流寇围城的时候，你们守的那一段？” 两个人的脸上顿现尴尬，“朝廷未曾分配我们守城。” “呵呵！朝廷没有分配你们守城，你们就不参加守城了是吧？固安，有一个人叫杨镇，是已故荣昌大公主驸马的侄子，和皇家就沾这么点关系，当他听说流寇要来攻打北京的时候，带着儿女和镖局的镖师、镖丁急急忙忙赶到了北京，参加了守城，还打死不少的流寇，和人家一比，难道你们就不觉得惭愧吗？” “亏你们是功臣之后，多年来备受皇恩，有道是食君俸禄、忠君之事，难道你们就这么的忘恩负义？没有人分配你们守城，你们就觉得和自己没有关系了是吧？别特么的认为本王不知道你们上朝是为了何事，大概你们认为朱纯臣倒了，该轮到你们了是吧？你们这样的人皇帝敢用吗？” 雷鸣说的话揭穿了二人的心思，两个人的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我等错了。” “别特么的在这里装疯充楞，现在朝廷事情很多，本王没时间搭理你们，立刻给我滚出朝会，回家闭门思过，没有朝廷的允许，敢出门半步，别说本王爷不客气，立马打断你们的腿，要是你们敢在下边私传朝廷的事儿，扇阴风、点鬼火，本王不嫌麻烦，就和你们算算账，何去何从，一切由你们，滚吧！本王不想看到你们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 本想趁机捞取好处，结果被雷鸣骂的体无完肤，两个人这才举得领略了王爷的厉害，但他们知道这回踢到了铁板上，如果太后、皇帝不原谅他们，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有人去和他们算账，两个人浑身颤栗的趴在地上。 “太后、皇上，臣知罪了，请求太后、皇上赎罪！” “太后、皇上，我们不是人，对不起朝廷，我们有罪！” 张嫣还以为两个人参加了守城呢，听雷鸣这么一说，才知道这是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厚颜无耻到了极点，原来是看到朱纯臣下狱了，要官来了，真会打算，一声怒吼：“滚！” 两个人还不想走，又看着朱慈烺，朱慈烺怒了，真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来人！将这两个狗东西打了出去！” 在门口站岗的是李钰带的新组建的警卫四连，李钰亲自站岗，听见朱慈烺喊来人，立刻带着两个并冲了进来，直接从地上抓起二人提了出去。 张嫣仍旧气的肚子鼓鼓的，“该和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算算账了。” 以前，朝廷官员是不敢招惹这些勋贵的，哪怕人家闲赋在家，也是不敢招惹的，现在，雷鸣这王爷来了，不一样了，李邦华跟着说道：“太后所言极是，总有一些人世受皇恩，却不知道报答，真是猪狗不如。” 其它的人都没有说话，却感到非常的畅快。 朱慈烺问道：“亚父，何人可代替吴三桂镇守山海关？” 山海关的重要性，大明朝是一个人都知道，山海关要是丢了，再无险可守，建虏骑着马三天就能打到北京城下。 “臣推荐保定总兵马岱出任山海关提督一职。” “马岱？” “是！马岱原来是密云左卫总兵，两个月前才调到保定都督署任职的，听到流寇打过来、准备南北夹击，马岱就杀了自己一家十一口，义无反顾的准备带着仅有的两千人马中的一千五百人去蠡县截击流寇，南路的流寇有十万人马，马岱这一去显然是送死，但他毫不犹豫，依然准备慷慨赴死，由此可以看出马岱对朝廷忠心耿耿，并且浑然不怕死。臣赶到保定的时候，说服了马岱，马岱便带着保定署仅有的两千兵马跟着臣来北京勤王了，还别说，这马岱确实有点军事才能，臣一吩咐，马岱马上就能领会出臣的意思，可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智勇双全的战将，这一路上我们和流寇打仗都是马岱组织的。” 朱慈烺听到还有马岱这样忠心不怕死、还有才能的将军很高兴，“亚父推举的人都是忠勇之人，就让马岱接手山海关，朕放心！这样的忠心耿耿的人应当进行封赏，亚父，该给马岱何种封赏？” “一切均由皇上做主。” 雷鸣刚刚说完，张嫣说道：“这样的忠心耿耿的将军凤毛麟角，就该大力表彰，还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封候吧！” 朱慈烺点头，“太后所言极是，就封马岱忠义候吧，明天接任山海关提督一职。” 李邦华称赞，“太后、皇上英明，近几十年来还没有见过这样忠烈的武将，就该大力表彰，臣恭喜皇上喜得良将，恭喜太后慧眼识珠。” 雷鸣笑了，“首辅大人，本王听说你是一个倔老头子，现在看起来拍马屁的本事不比别人差呀？” 李邦华一本正经，“在下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哪里是拍马屁？先皇就因为在下说话不好听顶撞罢过在下的官，王爷你太笑话人了。” 李邦华这老头的一句话引得大家憋着嘴偷笑。 大行皇帝刚刚殡天，还躺在乾清宫，自然不敢畅怀大笑。 “臣，还有一件事儿。”，雷鸣说道。 “亚父请讲。” “臣三人走到保定西山的鸡鸣寺，正愁勤王缺少人手，便遇到一伙贼寇打劫，经过了解才知道这占领鸡鸣寺的贼寇先前是保定都督署的兵，便杀了贼首把总冯彪，招降了这些人，路过保定时，又受了李建泰的溃兵五百多人，组建了一个警卫营，先前，周刚任警卫营营长，这些人的素质还可以，臣现在已经是朝廷的王爷了，这些兵理所应当交还给朝廷，请示怎么安置这些人，另外，臣让周刚从中挑选了六十人组建了一个小型的警卫连想留在身边使唤，请太后、皇上恩准。” 朱慈烺有点拿不准，根据祖制和朝廷规定，皇亲国戚勋贵府内不得私募亲兵，连盔甲都不得收藏，否则以谋反罪论处，但雷鸣担负着总管天下军政的重任，人身安全十分重要，调几个兵守护在身边绝对是应该的，便看向张嫣。 张嫣岂能不知道这些规定，便说道；“这样吧，王弟的警卫营一直在皇宫执勤吧，哀家看到了，纪律德性比锦衣卫强远了，就将警卫营全体编入锦衣卫吧，这一连的兵就当是朝廷派去保卫王爷的。” “谢太后、皇上！” 所有的事儿都讨论了，朱慈烺宣布晚朝结束，“从现在起，撤销武军都督府，成立天下兵马大元帅府，朕自任天下兵马大元帅，任命东山王爷为天下兵马都元帅，大元帅府的一切全权由东山王调遣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