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华妃遇难

    大行王朝扬州境内，一支队伍向水镜山走去。

    这是一支数十人的队伍，走在最前方的是十名身着黄色软甲护卫，中间八名体格健硕壮汉抬着一顶明黄色大轿，后方跟着十几名身着黑色铁甲的护卫。

    稍微有见识的人都知道这是皇家的队伍，前面身着黄色软甲的人是有名的大内护卫，中间明黄色大轿是皇家大轿，后面跟着的是天下闻名的黑家铁骑。

    这支本是无人可挡的队伍，却被两个人拦了路。

    这两人一胖一瘦，胖的人身材高大壮硕，顶着个光头，手持一口戒刀。瘦的人身材矮小，皮肤微黑，手持两柄一尺长细长的双刀。

    领头的大内侍卫内心一凛，这两位明显来者不善。不过皇家的威严不容亵渎，当即开口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拦截皇家道路。”

    光头胖子拱了拱手，嘿嘿笑道：“抱歉冲撞了大人，请问这是华妃的仪仗队吗？”

    这胖子和瘦子明显看着不像好人，神态语气满是敷衍，大内侍卫说道：“既然知道是华妃仪仗队，还不速速退开。”

    光头胖子赔笑道：“我们这就退，妨碍各位大人了。”

    说完，拉着瘦子退到一旁，将大路让了出来。

    大内侍卫警惕的从二人身边经过，二人静静立在一旁。

    首领松了口气，看来这二人真的只是普通武林人士。

    这个想法刚冒出，首领就见光头胖子掏出一柄戒刀，劈在一名黑甲铁骑的铁甲上。黑甲铁骑引以为傲的黑甲，在光头胖子的戒刀下，如同一层薄纸，直接被劈成两半。

    瘦子则掏出两柄半尺细长双刀，整个人如同一道影子，在黑甲铁骑中上跳下窜，专往铁甲薄弱处扎。也不见他如何使力，黑甲铁骑的四肢变掉了下来。短短一瞬间，就有三名黑甲铁骑被他肢解。

    “敌袭”，首领高呼一声，快速调转马头，抽刀与敌人战斗在一起。

    大轿窗帘掀开，露出一张美艳的脸庞。此女面容妆容精致，头上带着精美的金制首饰，显得端庄大气。她就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华妃。

    望着轿外的景象，华妃脸上满是不安，护卫明显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她很担心，因为轿子内并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一名七八岁小男孩，这是她的儿子皇甫御。

    本朝皇后已故，没有血脉遗留。皇甫御是皇帝最大的儿子，没什么意外，他就是未来的太子。

    华妃看了一会外面，匆匆掩上窗帘，挤出笑容对身边的皇甫御说道:“告诉娘，我家小御是不是最乖的小孩。”

    皇甫御点点头，华妃接着道：“那小御要听娘的话，一会我把你藏到床榻底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好吗？”

    皇甫御内心有些不安，出于对母亲的信任，他还是点了点头。

    华妃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塞到了做榻底下。

    也幸好是皇家的轿子，做的足够大，榻底下倒也足够藏下一名八九岁小男孩。

    做好这些，华妃整理一下衣容，袖中藏了一把匕首，端坐在轿中床榻上。

    外面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只有不远处零星的惨叫，华妃知道，这是他们在追杀逃走的人。

    轿门被掀开，一颗脸上满是血污的光头探了进来。

    华妃被吓得浑身一抖，光头大汉啧啧道：“不愧是皇帝的女人，这姿容真是令人心动。”

    华妃说道：“既然知道我是皇妃，冒犯我以后恐怕整个天下也没有你们容身之地，现在放过我，刚刚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哈哈哈，皇妃可能不知道，对于我等人，活一天是一天，性命天天有，能与皇妃共度春宵机会可不多。”

    这是，郊外他的瘦小同伙传来声音：“快点，刚刚有个樵夫看到我们了，我没追上他，你最好速战速决。”

    “废物，”胖子低声咒骂了一句，开口对华妃说：“你也听到了，本来我还想和皇妃好好温存一下，现在没多少时间了，真是可惜。”

    说完，揉身扑向华妃。华妃一声惊呼，便被他扑倒在榻上。

    她掏出手中匕首，手中匕首顺势刺进胖子的腹部，鲜血流淌。

    但是匕首只刺进半截，后半截后任凭华妃如何使力，都无法在进入丝毫。

    身体受了伤，并没有让胖子有丝毫慌乱，他的肥脸反而露出邪恶的笑容：“哈哈哈，华妃娘娘，凭你是伤不了我，就让我好好的疼惜你吧。”

    很快，轿中传来华妃绝望的哭喊和胖子肆意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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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镜山不大，只有几百米高，上面坐落着一些亭台楼阁。

    这里就是天下间有名的剑派，水镜剑派所在之地。

    水剑山半山腰上有一庭院，院内有一颗成年人腰身粗细的桂花树，此时正值八月，桂花盛开时节，整座庭院笼罩着浓郁的花香。

    桂花树下，有两排木质长椅，其中一排有一白衣小女孩端坐于上。小女孩十岁左右，长的是粉妆玉砌，一看就是美人胚子。

    小女孩对面坐着一位妇人，这妇人年纪不大，约三十岁左右，皮肤白皙如同美玉，微尖的下巴配上一双明媚眼眸，很是妩媚。

    妇人与小女孩妙容有八分相似，是对母女。

    美艳妇人怀里抱着一个五岁男孩，小男孩乖巧呆在母亲怀里，不哭也不闹。

    小女孩懒懒斜靠在椅背上，这个本来是天真烂漫年纪的小女孩，却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坐着的母子，狭长的丹凤眼内满是冷漠。

    她的身体偶尔不自觉的抖动一下，脸色以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表情也不自觉的扭曲，满是痛楚。

    对面的美艳妇人确实仿佛没见着一样，只是专心逗弄怀里的小男孩。

    院门打开，一名满脸络腮胡子魁梧大汉走了进来，看到桂花树下的几人，大汉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看来大家都知道我要回来。”

    大汉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小女孩抱到怀里，用他的络腮胡子使劲蹭小女孩白净的脸庞：“我的宝贝闺女，爹可想死你了，干嘛一脸不开心，给爹讲讲。”

    小女孩使劲挣扎，满脸不情愿：“放我下来。”

    络腮大汉并没有放她下来，反而抱着她，一同将美艳妇人涌入怀中，满足的说道：“我可想死你们娘几个了。”

    小女孩显然没先到大胡子回来这招，被迫与美艳妇人贴在一起，自打记忆里，小女孩就从没有与自己名义上母亲亲密接触过，显得有些不自然。

    “好了，抱够了就把我们放下。”美艳妇人说道，大胡子留恋的狠狠搂了几下，将众人放开。

    美艳妇人柳如眉说道：“这次回来打算呆几天。”

    络腮大汉莫一心说道：“回来找何师弟帮个忙，明天就走。”

    柳如眉说道：“你还没吃饭吧，你在这里带着威赫，我去给你做饭。”

    说完，妇人起身去了屋里做饭，留下五岁的莫威赫和十岁的莫雨师在庭院中。

    莫一心想要抱抱莫威赫，莫威赫直接吓得躲到了jiejie后面。

    莫一心笑骂道：“你这臭小子，连你爹都不认得。”

    莫一心望着莫雨师有些苍白的脸色，有点心疼：“又疼了吗？”

    莫雨师点点头。

    莫一心心里有些难受，自己闺女天赋异禀，五岁开始习武，进境飞快。却不想在她八岁时，急于突破，四散的内家真气给她身体造成了巨大损伤，导致丹田经脉破损。更难受的是那个破损的丹田还在无意识的运转，产生的真气在莫雨师破损的经脉运行，给她造成了巨大痛苦。

    这两年莫一心一直在外面奔波，就是想找到治愈莫雨师的办法。可惜的是，奔波良久，找到的方法要么是用不了，要么是条件苛刻，根本行不通。

    莫一心从怀里掏出一块红色石头，将它塞到莫雨师手中：“试试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石头入手，一种温暖的感觉从手心传来，那股暖流顺着胳膊一种流向莫雨师的体内，身体的痛楚立刻减轻了几分。

    莫雨师脸上露出惊喜神色：“这是什么石头，好神奇？”

    莫一心笑着说道：“这是暖玉，这种玉石有神秘能量，常年带着它有延年益寿功效。别看它现在是不起眼的破石头，你每天带着它，等你到了爹这个年纪，它就会变成非常美丽的宝玉。”

    莫雨师笑着说道：“那我得好好养着它，让它变成世上最漂亮的美玉。”

    莫一心说道：“我家雨师一定能做到，不过爹会找到治愈你身体的办法，不让你痛苦。”

    莫雨师说道：“爹爹也不要难过，是我急于突破，导致丹田破裂。这些年让爹爹辛苦了，每天为我在外面奔波。”

    莫一心爱怜的摸了摸莫雨师的头：“我家雨师真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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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吃过午饭后，莫一心背着一个包裹准备出门，莫雨师问道：“爹爹要去后山吗？”

    莫一心说道：“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莫雨师点点头。

    莫一心拉着莫雨师的小手，爷俩一前一后的走在后山小道上，呼吸着后山的新鲜空气，欣赏着路边逐渐凋零的野花。

    两人笑着聊天，莫一心给莫雨师讲着最近这段时间的江湖冒险，莫雨师给莫一心讲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剑派发生的生活琐事。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来到了后山一栋简陋竹屋前。

    这是水镜剑派太师祖聂玉主的居所，聂玉主已经一百多岁，是莫一心师傅的师傅。

    莫一心从小崇拜一身白衣，一身无双剑术纵横于江湖的师祖，每次外出游历归来，都要探望师祖。

    这栋简陋竹屋是师祖聂玉主年少所在练剑之地，也是太师祖年暮所归之地。

    这是莫雨师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一切都感到好奇。

    莫一心推开竹门，屋内的景象映入莫雨师眼帘。

    竹屋不大，里面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竹床放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名穿着干净白色长袍，头发灰白相间的长发老人呆坐在竹床上。老人长发杂乱无序，将他苍老枯瘦的面容掩盖。

    虽然房间干净整洁，但是里面充斥着一股腐烂刺鼻味道，莫雨师下意识捏住了鼻子。

    莫一心揉了揉莫雨师的脑袋，笑着道：“雨师，叫太师祖。”

    莫雨师有些害怕，躲到莫一心身后，怯生生的说道：“太师祖好。”

    枯瘦老人一动不动，没有答话，依旧呆坐在床上。

    莫一心习以为常，太师祖说话他反而会惊讶。

    熟练地打了盆水，从身后的包裹里掏出一件崭新白袍，脱去太师祖的旧衣物，用沾水的毛巾为太师祖擦拭身体。

    太师祖身材干瘦，皱巴巴的皮肤宛若失了水的老树根。更吓人的是，太师祖只有上半身，肚脐以下的下半身被齐腰断去。暗红色断口处有新的rou芽冒出，还有一些暗红色的脓包，有的脓包已经破裂，流出白红色的脓液。房间里腐烂刺鼻的味道，就是那些脓包腐烂的味道。

    看到这样的场景，莫雨师不敢想象，这还是秋天，温度没那么高，如果是夏天，这里的气味是何其难闻。莫雨师更想象不到，太师祖凭什么活下来。

    莫一心熟练地挑去脓包，用毛巾擦拭干净，为师祖穿上干净袍子。

    莫一心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说道：“师祖，那边是我的孩子，名叫莫雨师，今年十岁。是不是长得很漂亮，还好她长得想他娘，这要是像我以后嫁人都难喽。”

    太师祖没有反应，只是木然的望着房顶，莫一心也没有指望师祖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的说话，絮絮叨叨的讲着一些江湖事和剑派的一些小事。

    帮太师祖整理完，莫一心抹了把汗：“师祖，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两人离开后，回去的路上。

    莫雨师问道：“爹，太师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莫一心回道：“大约十几年前，拜凰教侵入中原。打败了整个荆州门派，风光无限。后来又把触手伸到扬州，我们水镜剑派作为扬州最大的门派，这是对我们的挑衅。我们水镜剑派直接与拜凰教对上，那一战打的天昏地暗，我们水镜剑派死了太多人，门派直接受到重创。太师祖更是在与拜凰教主决斗中，被人偷袭，一刀两断。”

    “啊”莫雨师惊讶的问道：“偷袭太师祖的是谁啊，这么可恶。”

    “不知道，这是你太师祖一生的执念。即使你太师祖现在脑袋有点不好了，也对报仇的事念念不忘。”

    “那我们最后打赢了吗？”

    莫一心笑着道：“当然打赢了，拜凰教比我们惨多了。我们起码还留了一些种子，他们差不多直接从根灭绝，只有半死不活的拜凰教主和一些亲信跑了，剩下的全部死在了扬州。”

    “那伤了太师祖的人还没找到，爹爹会为太师祖报仇吗？”

    “会的，不过眼下爹先治好你的病，然后在为太师祖报仇。”

    两个人走着，远远地就见到一个胖子提着食盒走了过来，莫一心喊道：“马师弟，过来给师祖送饭啊。”

    马同蒲惊喜的说道：“莫师兄，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马同蒲，莫一心二师叔弟子，食堂管事。因为太师祖头脑不清醒，经常误伤送饭弟子，所以太师祖送饭这件事由马同蒲亲自来。

    莫一心与马同蒲也是好久未见，来到近前，莫雨师开口道：“马师伯好。”

    马同蒲摸了摸莫雨师的脑袋：“小雨师又长漂亮了，最近怎么没去食堂吃饭。”

    “最近没时间，在家带弟弟。”

    马同蒲开口对莫一心道：“莫师兄，听说你最近去了北地，还和韩氏那群疯子打了一架？”

    莫一心叹了口气：“我听闻圣皇最近在北地现身，想着能不能碰碰运气。如果能得到圣皇相助，雨师的病很大程度能够治愈。可惜圣皇没碰到，倒被北地韩氏那群疯子缠上了，打过几场，那群人难缠的很。”

    马同蒲兴奋的问道：“那群韩氏族人武功怎么样，是不是如传闻那么厉害，他们一族人是不是都是疯的？”

    莫一心哑然失笑：“你怎么也听信那些谣言，韩氏族人正常得很，只是比普通人稍微易怒一点，怒火上头，做起事来控制不住自己而已。”

    两人谈话间，山脚亮起一团巨大的红色烟花。红色烟花爆开后，里面混合的红色颜料依然飘散在半空，久久不散。

    这是水镜山特有的烟花，当它燃起后，代表有重大事情发生。

    莫一心内心一震，当即说道：“马师弟，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麻烦你帮我把雨师送回家。”

    马同蒲也想过去看看，不过他武功稀疏，去了也是添乱，还不如回去等消息。

    当即与莫一心道别领着莫雨师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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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一心赶到现场，内心一沉。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惨烈，这片已经没有一个活人，到处都是残肢，凶手用很高明的手段将侍卫们全部肢解，而且这手法莫一心很眼熟。

    几名发现这现场的弟子已经在旁边吐的稀里哗啦，莫一心没有找他们问话，将目光投降场中明黄色大轿。

    莫一心打开轿门，大轿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大，轿内有一张青色软榻，上面铺着一层白色薄被，只是现在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

    一名漂亮女尸浑身赤果躺在轿中软榻上，女尸面容扭曲，双目圆睁，生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莫一心不忍直视，用薄被将女尸包裹，让她体面一些。

    正准备往出走时，莫一心听到一丝轻微的细响。

    莫一心立刻凝神以待，随时准备出手，以防凶手还留在现场。

    仔细倾听，声音是从大床下发出来的，莫一心抽出长剑，使了个巧劲劈开大床，露出里面的小男孩。

    男孩衣着富贵，脸上满是泪痕，浑身在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刚刚莫一心听到的声音就是小男孩太用力，导致双手发抖，撞到木床的声音。

    莫一心内心一颤，他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凶手来袭时，华妃临危将小男孩塞到了床底下，这个小男孩亲生经历了自己的母亲被人凌-辱杀害！

    莫一心心里有些难过，脱下白袍，将它披到小男孩身上，安慰道道：“不要怕，坏人已经走了，你已经安全。有我在，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莫一心将小男孩抱出大轿，捂住小男孩的眼睛，不让他看到外面的修罗惨状。

    这时候，水镜山上的其它人也赶了过来。

    最前面的是名身材高挑，体格偏瘦的三十多岁男人，一见到莫一心就大喊：“师兄，发现什么没有。”

    莫一心赶忙迎上去，将手里的小男孩交给一名女弟子：“小孩受了惊吓，你带他回山好好安抚他。”

    交代完，莫一心才转头对何乐山说道:“事情不小，看现场死的应该是华妃。”

    何乐山失声道：“什么？”

    不怪他惊讶，华妃死在水镜山脚下，水镜剑派怎么都脱不开关系，这件事对水镜剑派来说不是小事。

    何乐山当即问道：“莫师兄，接下来怎么办。”

    莫一心说道：“当务之急先将此事告诉官府，其它弟子去附近搜寻看看有没有目击者。这附近经常有樵夫猎人，让他们问问看有没有收获。”

    水镜剑派弟子很快四散开来，留下莫一心和何乐山查看现场。

    仔细勘察，还真叫莫一心有些发现，他总觉得这种杀人手法有些熟悉，仔细一辨别，这不就是他几年前追杀的采花贼梅同光杀人手法吗？

    梅同光此人恶名昭彰，十几年前出道，祸害了不少少女。被正道联手追杀，最后消失于江湖。传言梅同光受了重伤，不治而亡。

    没想到十几年后，梅同光再现江湖，手段更是老辣，行事更加隐蔽，在苏城放下累累罪恶。

    莫一心对此深恶痛绝，他和师弟侯蚌一直追杀他，只是此人机敏异常，彷如未卜先知一般，根本不进他设下的圈套。可以说，自莫一心出道以来，从未碰过如此难缠的对手。

    莫一心万万没想到，失踪的梅同光在水镜剑派山下犯了此等重罪。

    “莫师伯”，一名弟子兴奋地跑过来大喊道：“我们找到一名樵夫，他目睹了事情的经过。”

    樵夫走到莫一心等人面前，瞄了眼眼前的修罗场，即使亲眼见到过事情的经过，樵夫依然面色有些发白，战战兢兢开口道：“小人水剑峰冯家村人士，世代居住在冯家村......”

    何乐山开口道：“讲重点，你看到了事情经过？”

    樵夫咽了口吐沫，点了点头：“我在山上砍柴，听到山下有喊杀声，就看到两人在屠杀这群侍卫。”

    “两位”，莫一心敏锐的察觉到了重点：“他们长什么样子？”

    樵夫说道：“一位是身穿黑色衣衫，身材粗壮，没有头发的光头，手里拿着一把戒刀。一名身材矮小消瘦，下巴很尖，手持两把尖刀。”

    莫一心和何乐山内心惊骇，樵夫描述那名身材矮小之人两人再熟悉不过，除了使用的兵器不一样，此人就是他们的师弟侯蚌。

    何乐山压下内心的惊骇问道：“你没看错，凶手中有位尖下巴，身材矮小？”

    樵夫拼命点头道：“我没看错，别看他瘦瘦小小的，凶得很，这群人大多数都是被这个人杀得。”

    莫一心和何乐山有些蒙了，两人做梦也没想到，侯蚌居然是凶手。侯蚌为什么杀人呢？用的还是梅同光的杀人手法？

    莫一心浑身一震，一个可怕的想法从脑袋里冒出来。

    为什么这个梅同光如此聪慧，将莫一心等人玩弄于股掌间，因为侯蚌和莫一心根本上一个人！

    梅同光出道的时候年纪约十八九岁，消失十几年，现在约三十几岁，正好与侯蚌对上。

    莫一心越想越发寒，将追捕梅同光时与侯蚌的一些行为举止相对，很多事情就有了解释。

    两人相处往昔浮现心头，侯蚌是凶手，这件事他有些无法接受。

    莫一心目光变得深邃，对何乐山说道：“何师弟，这里交给你了，我需要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