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宗师
出于礼貌，少年主动叫里声jiejie，却把李燕儿给喊愣住。按照她实际的年龄来算，给少年做娘亲都绰绰有余，怎么也该叫声姨才对。奈何李燕儿保养得好，皮肤看起来就像是正值花季的少女，当然，因为常年闯荡江湖的缘故，皮肤略微显黑，但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丝毫不输史穆慈，二女若是站在一起，更像是姐妹。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年轻，高傲如飞燕女侠也不例外，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多少喜悦，但心里已经对少年升起了不少好感。 “你………没事吧？” 李燕儿知道少年是第一个黑雾覆受害者，而三位长老正是为了救他才闯进了黑雾。少年在黑雾中呆的时间最长，却毫发无伤，也是奇迹。 洪福再次拍了拍结实的胸脯，咧嘴笑道：“没事，好着呢！” 可惜李燕儿并非善谈之人，点了点头后便重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少年也不打扰，他急着找洪婆婆分享喜悦，可左右没见着人影，不由好奇问道：“史夫人，您看到婆婆了吗？” 史夫人刚要解释，正门口走进来四道身影，正是从皇宫返回的史中尚四人。此时此刻，史家主的脸色并不好看，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跟在三位长老身后，无神地走着，到家了也不自知，迈着步子直直撞在了前面厚实的屁股墩上。 孙峦此时已经压缩了身形，放飞自我虽然痛快，却也十分麻烦，很不方便。将差点摔倒的史家主扶住，关心问道：“幕师大人，你没事吧？” 史中尚木然抬头，好一会才回过神，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沙哑道：“多些孙长老挂念，中尚无碍，只是有些乏了。” 说着拱拱手，自顾抬脚进了家门，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顺手端起桌上茶壶灌了起来。 毕竟是多年夫妻，史夫人一眼便看出夫君的状态不对，但还有贵客在此，也不方便询问，只好站起身来，笑脸相迎，替他将三位长老迎进大堂坐下。 孙峦叹息一声，史中尚现在确实需要一个人独处静上一静，也就不再管他，随着史夫人进屋吃点心去了。蒋霸袖本来就对官场之事不感兴趣，看都没看失魂落魄的史家主一眼，主动进屋找了张有酒水的桌子坐下，仰头猛灌，直呼痛快！至于洪婆婆，第一时间被洪福黏上，欢天喜地地炫耀道：“婆婆，婆婆，我突破了！” 洪婆婆心中大喜，皱纹遍布的苍老面容露出欣慰笑容，夸赞个不停，丝毫没有怀疑少年的话。 “呵呵～” 一旁，刚灌完酒的蒋霸袖露出轻蔑笑容，讽刺道：“啧啧啧，快别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家伙突破到宗师了呢，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害臊！” 被她老人家这么一说，面皮本来就薄的少年顿时涨红了脸，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不由自惭形愧。可他没有注意到，老妇人嘴上虽然不留情面，眼睛却一直在他身上转悠，兴趣颇浓。 氛围被搅，洪婆婆顿时眯起眼睛，狠狠瞥了眼蒋霸袖，警告意味甚浓，可后者不为所动，冷笑连连。 “别听那老家伙吐酸水，她就是羡慕，福儿你还小，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她蒋家的后辈没一个拿得出手的，这才挖苦于你，不过是眼红罢了！” “放屁！我蒋家遍地是天才，他这个年纪，内敛境都有好几个，说老娘眼红，哈，天大的笑话！我看……是你个老不死的嫉妒我蒋家才对！” “你说的对，我是嫉妒！” 蒋霸袖不屑一笑就要继续讽刺，可洪婆婆没给她机会，接着道：“我嫉妒你们蒋家武道实力不怎么样，倒是个个都是嘴强宗师！” 啪！ 老妇人手中的酒壶爆裂开来，裸露在外的粗壮手臂青筋暴起，她怒气冲冲道：“老娘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的嘴巴硬！” “怕你不成？” 洪婆婆也是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气势汹汹。二老剑拔弩张，一言不合就要开干，这可吓坏了史夫人，有心劝阻，又怕出言不逊，火上浇油，只好求助于孙峦。后者也是头疼，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二位四道杀气腾腾的眼神给直接瞪了回去，一句话都不敢说，拿起桌上糕点默默啃咬，安静做他的肥男子。 就在二老即将出手时，一股强大的气息波动席卷大堂，瞬间将二老震住震住，扭头看去，源头竟是角落里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李燕儿。 “你突破了？” 孙峦停下嘴上动作，惊讶问道。 其实李燕儿突破时的动静不算小，灵气龙卷在史府上空盘旋许久，奈何三人当时正在九龙大殿议事，完全没有感应到任何灵气波动。 九龙大殿作为群臣上朝议事的唯一重要场所，不单单是建筑。殿内的九条龙柱大有讲究，组成一座攻守兼备的强大阵法，具体的功效和作用，除了大帝和赵总管以外无人知晓，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 目前看来，九龙大阵至少具有屏蔽之效。三位长老没能感应到湖岛变化情有可原，但大帝一定知道有人突破至宗师，说不定此刻正默默观察着史府这边。 李燕儿艰难压制住体内气息，缓缓点头。 被她这么一搅和，二老也没了干架的心思，全都好奇地看过来。 洪婆婆笑容和善，夸赞道：“李家果然都是天才，飞燕女侠年纪轻轻就已成就宗师，可喜可贺！” 绕是目中无人的蒋霸袖也是缓缓点头，眼中赞赏之意甚浓。 能够成就宗师，天赋和运气缺一不可，三位长老就天赋而言，都是眼万里挑一的武道天才，可即便是他们，突破到宗师时再快也都已经年过半百，像李燕儿这种在知命之前就能踏足宗师领域的也不是没有，只是更加罕见，而那一小部分人只要还活着，基本都已经是站在武道巅峰的存在。 “前辈谬赞，晚辈不过死里逃生，侥幸突破。” 李燕儿这话可不是什么谦虚之言，这次突破确实是她运气好。若不是黑袍来袭，她不可能把本命双剑落在黑雾里，也就不可能冒出以身代剑的疯狂想法。之后若不是有高人相救，又有怪人把本命双剑从黑雾里带出来，她即便被救下也会成为一个筋脉尽断的废人，就更不用提突破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冥冥注定，老天爷自有安排。 “找个机会咱们切磋切磋，很久没有跟李家的人交手，都快记不清到底是李家的剑快，还是我蒋家的刀狠了！” 蒋霸袖跃跃欲试，恨不能现在就和李燕儿干上一架。 其实，江湖上除了一直都没有消停过的的南北之争外，还有刀剑之争的说法。前者自然是指蒋家与洪家之间的武道之争，后者则是指蒋家与李家在兵器上的排名之争。严格来讲，其实是蒋家过于霸道，一直主动挑衅洪、李两家，再加上江湖人士的煽风点火，这才让南北、刀剑之争的说法愈演愈烈。 四大武道世家里唯一和蒋家没什么冲突的也就只有孙家了。孙家人从不喜好争斗，只对吃食感兴趣，除了吃东西以外无欲无求。当然，这跟孙家人修炼的功法，走的武道路线有很大关联。 所以，每当四大武道世家齐聚，蒋家人必定会主动挑衅，然后再由孙家的和事佬出面拉架，就像现在这样。 “我说两位大姐你们就消停一会吧～史家今天已经够惨了，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孙峦看了眼到现在也没有缓过神来的史家主，摇头叹息。 恰此时，史穆慈领着下人们上来摆桌，落落大方道：“今日之难，多谢三位长老以及飞燕女侠鼎力相助，我史家感激不尽，略备了些酒菜解乏，还请不要嫌弃。” 这时，史中尚抬起头来，像是终于想明白了，冲着女儿笑了笑，接过话茬，拿出了一家之主该有的样子，起身端酒，朗声道： “今日若不是有四位大人舍命相救，史家必定元气大伤，然，中尚厚颜，还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