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较量
既然婆婆发话了，那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吃完手中烧鸡，洪福站起身，四下打量了一圈，突然朝后厨走去。 以为少年怯场，司马忠义笑着讽刺道：“小哥儿莫要害怕，书缘丫头长得漂亮又可爱，不是什么洪荒猛兽，更不会吃了你，莫要害怕！” 大家伙跟着笑出了声。 洪福有些无辜地抬起油腻双手，解释道：“我没有怕啊，就是洗个手，怕把衣服弄脏，对了，您有手帕吗？借我擦擦也行。” 笑声戛然而止，司马忠义像是被痰卡住了喉咙，干咳不止。 钱友至也是被他这句话逗乐，嘀咕道：“哪有大老爷们带手帕的，福哥儿还真是幽……” 话未说完，他突然感觉后脑勺凉嗖嗖的，扭头看去，竟是司马大人又盯上了自己。司马忠义刚好从袖中抽出一块手帕准备擦嘴，听了钱友至的话又不动声色地把手帕从新塞了回去，只是眼神冰寒，带着些许杀气。 洗好手，洪福来到史书缘面前站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通报起姓名。 “你好，我叫洪福……” 话说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够正式，赶紧咳嗽一声，重新站直腰杆，抱拳朗声道：“在下洪家洪福，还请书缘jiejie赐教！” 啥？ 少年的开场直接引起轩然大波，不少人笑出了声，司马天骄他们也在笑，不过不是笑少年，而是在嘲笑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宾客。 司马忠义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刚要张嘴讽刺，却又收到了侄子的眼神示意，不由心中一惊。 这个叫洪福的少年，难不成真的比史书缘还小？ 少年的这一声jiejie也同样逗笑了蒋霸袖和孙峦两位长老。当然后者只是单纯觉得有趣，前者却是在嘲笑，刚要挑衅几句，却诧异地发现洪兰并未如预料中那般恼火尴尬，而是淡定从容，并未觉得不妥。 意识到不对劲，蒋霸袖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挑眉重新打量起场中憨厚老实的少年，眼中精光闪过。 孙峦也反应了过来，不由停下筷子诧异问道：“兰姐，此子当真比史家丫头年幼？” 洪婆婆嘴角微微上扬，缓缓点头。 两个小家伙虽是同年，但洪家给他定的生日还未到，算起来确实比史书缘要小一点。 三位长老并未刻意遮掩说话内容，声音传遍了庭院的每个角落，成功让庭院里的嘲笑声变成了惊叹声。 而场中，被叫了声jiejie的史书缘毫无波澜，淡淡道了句。 “史书缘！” 话落，人就消失在了原地。同样地身法，同样是一脚，同样叫宾客们看不清楚动作，却在洪福胸前一寸停了下来。 少年左手抓着软嫩的脚踝，瞪大眼睛憨憨问道：“已经开始了吗？” 回答他的，是另一张直逼面门的鞋底。 右手按下这一脚的同时刚要用力抓住，左手突然一空，愣神之际，右手又是一滑，史书缘已经重新站到了五米之外。 少年站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由衷夸赞道：“jiejie好厉害！” 他的分筋错骨手第一次失利，还没来得及就被对方轻易挣脱，不得不佩服。虽然算起来，他总共也才施展过两次。第一次轻松团灭了男团，第二次却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可见史书缘实力之强，显然之前所说并未夸张，她确实有高调的资本。 而少年的夸赞一是因为史书缘确实厉害，这二嘛主要还是想套近乎。不知为何，短暂的交手后，他越发觉得少女亲切，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遇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可少年记得很清楚，当年和他一起躺在床上的明明是个男婴……吗？ 仔细一想，那个胖胖的婴孩只是头发较短，个头大了些，看起来像个男婴，可实际上，他并未看清足以凸显差别的地方，根本无法确定。 难不成……同自己失散的不是兄弟，而是姐妹！ 少年脑洞越来越大，已经完全忽略了史书缘出生在皇城还是史幕师女儿的事实。 正当他走神之际，史书缘一个闪身再次出现在少年眼前，冰冷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右手带着莹莹光亮狠狠拍在少年胸口。 随着一声沉闷声响，少年后退不止，在饭桌前硬生生止步了身形。低头看了眼红通通的胸口，不由咧嘴揉了揉。 这一掌，是真的打痛了！ 史书缘并未乘胜追击，而是站在原地蹙眉盯着少年，轻轻握了握有些胀痛的右手。 这一掌她用上了八成功力，打算将少年彻底击败，不成想，对方跟个没事人一样，rou身强度恐怖如斯！ “你叫洪福？” 少年点头，重新走到史书缘身前，颇为自豪道：“是的，洪福齐天的洪，洪福齐天的福！” “你很不错！” 少年心中欢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未来得及谦虚，耳边再次想起了史书缘没有感情的清冷之声。 “可惜……我不喜欢你！” 洪福心惊，下意识抬臂格挡，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侧飞了出去，还未站稳身形，后腰一痛，面朝下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然而，这还没完，还未来得及将嘴里的泥土吐出来，少年肋骨又是一痛，再次腾空而起，将院墙直接砸塌。 一时间，尘烟四起。宾客们早已被史书缘一系列猛烈的攻势给惊呆，瞪大眼睛看着场中摆出不同动作的四个史书缘！ 司马忠义用力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年岁大看花了眼。可哪怕揉出了眼泪，场中还是有四个史书缘。第一个优雅冷傲的站在原地，第二个出现在少年之前的位置，腾空后旋踢，第三个并掌下拍，地面有一块凹陷，第四个抬脚正踢，方位对准了坍塌的院墙。 不信邪的司马大人扭头看向司马天骄，发现自家侄子也在茫然地看着自己，四目相对，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与难以置信。显然，不是司马忠义眼花，而是场中真的出现了四个史书缘。 可当他扭过头再看时，其中三个已经随风飘散，只留下第一个冷傲的倩影，正冷冷盯着倒塌的院墙。 毋庸置疑，史书缘确确实实是一位天姿卓绝的武道奇才，并且拥有着不俗的武道实力。 三位长老以及李燕儿的目光中满是赞叹，也变相地说明了史家二千金在武道一途的光明未来。 此时此刻，司马忠义心思复杂，完全没有了再呆下去的想法，只想尽快回去，将此事汇报给家族，让大哥早做应对。 别看史家现在地位独特，三代国之幕师，掌握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也就只是面子上风光罢了，全靠皇室撑腰，狐假虎威。哪天皇家要是腻歪了，让史家消失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 他司马家同样如此，司马家主作为箐国財计，看似掌握着一国的经济命脉，实际上，不过是当今圣上懒得打理，想收回的话，随时都可以让司马家一夜蒸发，吃相或许难看了些，可无伤大雅。 这就是没有武道根基的弊端，只要没有强者庇护家族，他们就只能依附其他强者生存，而整个箐国，最强大的存在，就是皇室！ 可现在，突然多出一位变数。以书缘目前的表现来看，日后成就武道宗师根本不是问题，若是运气足够好，成为箐国第五位大宗师也不是不可能！ 无论是宗师还是大宗师，只要有史书缘坐镇，皇室就要给他史家三分薄面。如果之后史书缘能找到方法改善史家的体质，史家甚至还能直接跻身武道世家，与四大家族并列，彻底摆脱皇室束缚，成为真正可以在中州呼风唤雨的第五大家族！ 这绝对不是同样有此野心的司马家愿意看到的。 所以……必须有所动作！要么让史书缘天赋消失恢复平庸，要么……她这个人消失！ 啪啪啪！ 司马忠义带头鼓掌，皮笑rou不笑地赞扬道：“书缘侄女果真是天赋异禀，实力高强，不知现在是何境界？师从何人？” 史书缘不理，依旧盯着那片扬起的尘土，神情逐渐凝重。 未能得到回应，司马忠义有些恼怒，他冷下脸突然埋怨道：“书缘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要是伤着洪福小兄弟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