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试探
一人一狼，一前一后，默契地组成包围之势，在不经意间逐渐拉近距离。按照以往的套路，洪福负责追赶，小黑负责围堵，万无一失。 可这一次，有了前车之鉴，山鸡警觉异常，第一时间发现他俩意图不轨，鸡爪踩出重影飞奔而逃。洪福大急，顾不得包围，直接追了上去。 让他意外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吃得太好，养得太肥，山鸡好像笨重许多，被洪福轻而易举追上，一把掐住喉咙。 不一会，小黑气喘吁吁地追上，它先是诧异地望了眼洪福，随后便被山鸡吸引，在它绝望而又凄厉的惨叫声中，一口咬在rou实肥美的鸡屁股上。 窗口处，阵阵rou香飘来，惹得洪福连连吞咽口水，不知道是老人厨艺高超还是rou质珍贵，飘散出来地的rou香远比洪福吃过的任何rou食都要诱人，即便是柴叔做的饭菜，与之相比，也是差了几分滋味。 受到rou香刺激，小黑嘴里的鸡屁股突然就不香了，哈喇子一个劲地往外流。屁股上黏糊糊的温热感让山鸡痛并快乐着，一时间竟忘记了惨叫，只有抽搐不止的鸡爪暴露出出它惶恐的内心。 屋门推开，魁梧老人一手抓汤碗，一手提木凳，把汤碗放在木凳上后又重新回屋把门关上。 热腾腾的香气从碗里四散开来，小黑松开口中屁股第一时间冲了过去，洪福也忍不住好奇，朝碗中看去，留下山鸡尴尬地保持着撅屁股的状态，怅然若失。 碗里自然是老人准备的rou食，似乎是怕他营养不够，还特意费心地配备了一些水果蔬菜。 洪福和小黑对视一眼，同时下手，你一块我一块，吃得啪滋作响。碗里rou块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到后面，两个小家伙更是“大打出手”，毕竟抢到嘴里的食物，滋味更足。 窗边，老人一边撕咬手中rou块，一边看着他们打闹，眼神依旧冷漠，嘴角却在上扬。 “前辈～前辈～洪福他们还好吗？族老们想出了新的法子，让我来...嗯？” 路口处，方涛的脑袋露了出来，心中挂念洪福的毒伤，他一路小跑，累的气喘吁吁，隔着老远就开始呼喊起来。 一块骨头准确地砸在他的脑门，方涛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忧虑过多产生了幻觉。 洪福发现了他，开心地跑了过去，几天的练习下来，小家伙已经完全适应两条腿走路，比开始时要熟练也正常了许多。 抓住机会，小黑毫不犹豫地把最后一块大rou咬进嘴里，这才美滋滋地跟了过去。 摸到洪福的脸蛋，方涛这才缓过神，不停地上下打量，眼中泪水涌动，激动道：“你好啦？” 洪福伸出小手抹了抹他发红地眼眶，笑着应道：“好，好！” 又检查了一遍小黑的身体，确信两个小家伙都已经安然无恙，方涛二话不说，对着站在窗口的老人就跪了下去。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前辈大恩大德，方涛无以为报，若...” 话未说完，便被老人冷漠打断。 “行啦，人不是我救的，不必谢我，记得天黑之前送回即可。” 不是！那是谁出手了？山上有实力解毒的人除三位族老外就只有眼前的古怪老人，不可能有其他强者存在。方涛还想追问，可老人已经退了回去，显然是不想再搭理。 只当前辈低调，不想被关注，才否认了出手的事实。方涛摇了摇头，牵住洪福的小手，欢快地下山去，步子明显轻快了许多。 无论谁出手他都不在乎，只要小家伙没事就好！ 族老住处，洪婆婆家的院子里，三位族老盯着眼前忙碌的身影，神色微妙。 “秀丹，你确定这玩意儿有用？” 丹大医师此刻正费力捣药，头也不回地应道：“放心吧，我昨晚一宿没睡，还让灰灰试过药，一定管用。” 说着，把手中刚磨好的药粉倒进一旁沸腾不止，冒着绿泡，还散发着恶臭的药壶。 “灰灰是谁？” 四爷好奇问道，他对洪家上下了如指掌，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同样好奇的还有洪婆婆和五爷，他俩也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就是在老柴那混吃混喝的大耗子，它很好的，经常配合我试药......好了，大功告成。“ 丢掉药杵，洪秀丹自信地拍了拍手，费力将药壶端上桌，刚准备炫耀一番，洪婆婆突然惊讶出声，径直从她身前走过。 原来是洪福已经站在了院门口。 族老住处本就是家族禁地，如果不是接到指令或者有紧要之事，任何人不得擅闯，倒也不用遮掩。 洪婆婆把他洪福拉到怀里，仔细检查，惊喜道:“好啦！“ 四爷和五爷随即跟了上来，眼中惊讶不比洪婆婆差，围着洪福左右打量，啧啧称奇。 “姓殷的出手了” 族老们难得如此失态，方涛心中暗暗偷笑，一本正经地摇头解释道：“殷前辈自称与他无关，但我猜，就是他老人家出手解毒 ，只是没好意思讲明罢了。” 五爷不可置否，淡淡道：“姓殷的不会撒谎，他既然这么说，就绝对没有出手。” 可如果不是他给洪福解得毒，小家伙又是如何恢复的呢？ 三位族老对视一眼，同时把目光聚集在洪福身上，眼中戒备之色渐浓。 “看来，你还不想死啊！” 四爷眯着眼，语气森然，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意，他这话自然不是对洪福说的。 现在，三老几乎可以确定，洪福确实是被邪祟换生了！ 感受到三位族老散发出来的寒意，洪福有些不知所措，害怕地抱住小黑，后者虽然也很不安，却还是努力地龇着钢牙，低吼警告，天真地想要把三位宗师强者吓退。 可怜无助的表情让方涛于心不忍，他自然知道四爷话中深意，也看出三位族老是真的准备动手，可他就是不相信眼前可爱懂事的小家伙会是邪祟，不由跪下求情道：“婆婆，小家伙已经够可怜了，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洪福身世可怜，小小年纪就经历过死亡，又莫名其妙的身中剧毒，实在悲惨。如果被邪祟彻底取代也就罢了，可他要是仍有意识残留，洪婆婆真就下不去这个狠手。 她略作犹豫，还是冷喝道：“方涛，我知你心善，但他已经不再是洪福，莫要被它欺骗，执迷不悟。” 哪知洪福听懂了她这句话，伸出手指头指着自己的心口一字一顿道：“我，叫，洪福！” 族老们沉默，洪婆婆咬牙朝五爷使了个眼色，后者随风而散，悄无声息地站到洪福的身后，轻飘飘一脚踢在他后心。 方涛后知后觉，哀嚎一声，冲过去抱住飞在半空的洪福。 “不要急，药刚凉好，快让孩子喝...“ 后面，提着药壶的丹医师火急火燎地跑出来，看到方涛坐在地上抱着一动不动的洪福掉眼泪，心里一惊，以为没能赶上，不禁眼眶发红，手中药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绿色的药汁儿溅撒开来，将地上的杂草野花腐蚀个干净。 四爷吞了口唾沫，忍不住问道:“秀丹，你确定这是解药这毒性不比绿毒差吧！“ 丹医师捂着嘴巴，抽泣道:“四伯～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开玩笑洪福他，他...啊” 在她震惊的目光中，洪福淡定地翻过身来，瞪着那双灵气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这位陌生妇人。 默默流泪哀悼的方涛也愣住了，泪珠挂在脸上，张着嘴干巴巴地望着他，不知所措。 “啧~拿捏不准，真叫人头疼!“ 不知何时，五爷重新站到四爷身边，三老沉着脸，不住摇头。 显然，方才喊打喊杀的戏码依旧只是试探，之前虽然也放狠话糊弄过，可毕竟只是嘴上叫唤，试不出来也很正常，邪祟又不是傻子。 但是，五爷方才那一脚，直到踢中洪福前都是杀气腾腾，丝毫没有留手，但凡有点求生欲，邪祟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让三老又开始摸不着头绪。这小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