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全面战争(二)
感受到自己身上被溅到的血,红之Archer不由得皱起眉头。 “箭应该是对他造成伤害了啊……”但是斯巴达克斯的动作好像根本没受到影响似的,他毫无疑问已经被箭刺得浑身是伤了,而且也有流血。 他毫无疑问是受了伤的。既然这样,他现在难道只是在强忍痛楚,只是在依仗着自身的强大耐久力而已吗? “不对……总觉得有点不妥。”她毕竟是终日以战斗和狩猎为生的少女。在射箭的同时,她也在远远观察,然后她就发现了。 他的伤口已经得到修复。但是那与其说是修复,倒不如说是一种过剩的再生。被射穿的部分就像肿瘤似的隆了起来。 “难道,这家伙……正在巨大化吗?” 而且不仅仅是这样,从他身上还能感觉到比刚才更强烈的魔力奔流。全身缠卷着浓厚的魔力,以更甚于先前的威力和速度挥起了短剑。 “啧……” 红之Archer以毫厘之差躲开了挥落的短剑,同时纵身跳了起来。她跳到斯巴达克斯的手臂上,然后朝着他的脸面奔去。 “既然如此,我就要了你的脑袋!” 红之Archer踏上斯巴达克斯的肩膀,对准他的项脖连续射出了好几箭。大概是因为拥有天性的平衡感吧,不管怎么甩来甩去她也没有掉下来,还绕到背后用手抓起刺在上面的箭矢,使劲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在感觉到对方的脑袋已经快要离开身体的时候,红之Archer跳开了。然而,看着斯巴达克斯的样子 “简直是恶梦。” 也难怪她有这样的反应。因为本来已经快被扯断的脑袋,现在就好像在冒泡似的隆起了一个个大rou团,那姿态实在非常恶心。要是一般的女生的话,被恶心到哭都是有可能的。 与此同时,斯巴达克斯体内流动的魔力又进一步增大。 斯巴达克斯的宝具【疵兽之咆吼】是能把部分伤害转换为魔力积存起来促进自身能力提升的、以自身为对象的对人宝具。 “但我可没听说连外表也会变成异形啊……” 脖子附近变得像乌龟一样的斯巴达克斯翻着白眼笑了起来。 确认到周围只有龙牙兵、人造人和魔偶,就重新装上两支箭对准了天空的方向。 她将领域压缩到极限的程度,让箭矢集中在一点之上。要解放宝具了,但在她的攻击手段中,最适合在这种状况下使用的也只有这一招。 “奉献出如此灾难一【诉状箭书】!” 诉状箭书,确认了这个宝具,基本上对方的真名就已经揭晓了。 红之Archer,那美丽翠绿色衣裳和黑色过膝靴的猎人,真名为阿塔兰忒,希腊神话以骏足闻名的女猎人。她所拥有的爱弓·天穹之弓受过女神阿尔忒弥斯的祝福。借向阿尔忒弥斯和她的弟弟阿波罗献上的祈祷,能以此发动强力的对军宝具【诉状箭书】。 斯巴达克斯向天空,笑了起来。闪耀着光辉的箭雨,就像要净化他似的灿然落下。 全身的每一处地方都被切裂,简直是名副其实的体无完肤。肌rou组织、表皮、血管、神经以及其他所有部分都受到了重创。如果是普通的从者,在这种状况下毫无疑问会当场死亡。即使是优秀的从者,恐怕也会陷入濒死状态吧。瞬间恢复什么的,就算御主是一流的魔术师也无法做到。 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 “难道……” 仿佛对哑然无语的阿塔兰忒做出回应似的,rou块开始慢慢地蠢动起来…… 地面上连绵不断地涌出无数象征死亡的铁桩,身披火焰的枪兵正奋起迎击。 仿佛与森林一体化的弓兵,向走下战车的骑兵挑起近身战。 在战场上疾驰的野兽般的弓兵,把化作恐怖rou团也依然笑容满面的狂战士射成刺猬。 如同钢铁的凝聚物般的剑士,还有持枪与之对抗的可爱的骑兵。 以浮游要塞发动突袭的古代女帝,还有主动进攻要塞的纵横家。 人造人们的鲜血染红了草原,魔偶和龙牙兵的尸骸就像雪片一样。然后,出现在这个地狱般的混沌之地的,是这次圣杯大战的大审判Ruler,圣女贞德,以及给自己起名为齐格的人造人。 现在想起来,自己从一开始就有不对劲的感觉了。人数众多,七骑对七骑的战斗,这确实是必须召唤Ruler的非常事态;但她却有“自己被赋予的目的并不是这个”的确信。
内心的某处似乎有什么正在催促着自己。那与其说是使命感,倒不如说是危机感。有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正在发生。在看到那座巨大浮游要塞的瞬间,贞德的焦躁就达到了顶点。 恐怕黑方和红方的大决战就要开始了吧。无论是哪一方取得胜利,只要胜者寄托于圣杯的愿望是好的,那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在这一点上,贞德当初是相当放心的。 因为双方阵营的Master都是魔术师。魔术师尽管是脱离人类伦理的存在,但是与此同时,他们并不会祈求实现邪恶的愿望。 他们所期望的只不过是到达根源而已。或者说也有可能是跟魔道有关的其他愿望—总而言之,他们的愿望应该都是比较妥当的内容。 但是,在红方向自己发起袭击这个问题上,贞德就产生了疑问。企图笼络她的黑方还好,因为那只是为了在圣杯大战中赢得胜利而采取的正常行动。 然而红方却是个大问题。实在完全想不出他们要杀害自己的理由。毕竟这样做带来的不利因素要远高于有利因素。而现在,红方则以空中要塞向“黑”方的大本营米菜尼亚城寨发起进攻。 “你知道吗?齐格君。我们现在就要横穿过这个战场去跟另一侧的某个人见面。” “为什么啊?” “在这个战场上有我必须去见的某个人,但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知道是Servant还是Master,或者也可能是另外的人。但我必须去见他。” 人造人虽然感到有点不解,但是她说的话却有着不可思议的说服力。她并不是满怀自信,反而是以有点不安的声音说的。明明如此,却能让人从中感觉到绝对不会停步的坚强意志 原来如此一人造人明白了。她并不是因为以坚强的意志说出强有力的话语而赢得士兵们的仰慕。她所说的话,并不含有强制他人的要素。 那只是为了传达“我要去”这个意志而说的话。 “虽然我觉得那样很危险,但如果这是你的意志就没有办法了。” 说完,他也毫不犹豫地用手握住了剑柄。这其实就是“自己也要跟着去”的意志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