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破壁者的返航
“地藏大人，您眼前的村子名叫绀田村，存在着一个需要被解开的结界。”花散里的语调中听不出任何的情感基调（毕竟没有配音），“而这个结界藏在一个秘密后面，希望能拜托您解开结界。如果是您的话，一定可以让真相水落石出。” “明白了，我这就动身。”狄臧说着，进入了绀田村。 绕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地方，那么大概就在地下吧。那边立着一口井，看起来还是挺显眼的，不过上了锁。 狄臧可没有心情去调查，去找钥匙。于是他干脆利落的一拳打穿锁，打开了井盖。浅浅的感应一下，发现里面别有一番洞天。在确定这点后，他就以流光的形式溜进去了。 走着走着，一面雷墙挡住了他。雷种子就在旁边，但是狄臧视而不见，直接以流光体突破雷墙。 这样玩解密就失去了很多乐趣，但狄臧可不是来玩解密的，兵贵神速。当他来到雷结界里面，看着树根的时候，不由得咋舌。 “嘶。”的确，正如花散里所说，他能感觉到树根被污染的样子。 在调整了一个机关以后，树根里的污秽之气就构成了一个幻影武者。狄臧看到幻影武者后，就知道要怎么办了— 三拳两脚给他干掉。 “好阴间啊。”狄臧不得不吐槽一句。明明外表是如此的光鲜亮丽（指地上区域），地下却是如此的脏乱差。 有点像稻妻的现状呢。 看起来一切都在按照雷电将军的指示，往永恒前进，但底下的执行者，外来的野心家各有各的意思。 作为曾经在稻妻生活了一千五百年以上的人，看着自己拼死守护下来的国度变成这样，多少是有些难受的。 决定了，要对稻妻进行大绂，净化稻妻社会的污秽—当然了，首先要净化的污秽就是海祈岛。杀死了笹百合的侵略者，现在竟然还保持事实独立，狄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当年他就向将军反应过，要彻底销毁蛇神信仰，让海祈岛岛民全部改信鸣神，不然就砍头；但不知为何，将军拒绝了。既然将军拒绝这么做，那就由我，由第二代鬼兵队来完成，反正蛇神的子民都是一些连青蛙粪便都比不上的贱种。 狄臧对海祈岛的偏见，要多少有多少，本来就在那里，又得知海祈岛用舆论攻势污蔑鬼兵队，用咒术诅咒鬼兵队，这恨意已经无法消除了。 当然这就有些扯远了，让我们继续回到神樱大祓中。 当狄臧解决影武者的时候，突然发现花散里就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果然，我就知道。”花散里的声音响起，“如果是您的话，一定可以办到的。” 狄臧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在思考为什么花散里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 “你是谁，你和狐斋宫有什么关系。” “狄臧大人是在质疑我的身份吗？” “并不是，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你是谁，以及单纯的想知道你和狐斋宫的关系而已。” 他可以确信，自己没有察觉到花散里的接近，但花散里仍然出现在了这里。 结合刚才突然出现的污秽，可以得到一个不是很靠谱的推论：花散里本身是污秽，污秽和狐斋宫的一部分结合，构成了花散里。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花散里身上会有狐斋宫的气息了，只是暂时还没有证据。 “我？如你所见，不过是一位只能借助您的力量，执行大绂的人罢了。”花散里道。 执行大绂自然是没有问题。 找镇物，破除结界，然后击败污秽构成的魔物，流程很简单，而有流光体的他也可以省去赶路的过程。 “如果不执行大绂会怎么样？” “我记得……不对，据记载，五百年前，神樱拼尽全力吸收污秽，差一点就要枯萎了。但是，那时候应该是有人执行了大绂。” “所以神樱枯萎了会怎么样？” “不知道。” ………… “狐斋宫，跟我们一起走吧。” 回忆里的稻妻，漆黑一片，魔物肆虐。而那时的鸣神大社，狐斋宫和帅领着鬼兵队御舆兄妹聚集在一起，“和大社的巫女一起，撤到城里去。” “谢谢你的关心，地藏，但是我不能撤。这里，鸣神大社，是必须要死守的地方。” 鸣神大社是鸣神的象征，放弃了这里会对士气产生极大的打击。所以，狐斋宫决定死守鸣神大社。但这也就意味着，必须要分兵保护。 在这种情况下，分兵绝对是最糟糕的决断。 “安啦安啦，相信我，好歹我也是大狐狸，区区魔物，奈何不了我的。” “对啊对啊哥哥，还有我呢。” 两位少女……姑且称她们为少女吧，两人露出了自信而又无畏的笑容，“哥哥你去稻妻城那边吧。” 狐斋宫很聪明，她做出来的决断一般都是正确的，而有着自己的meimei和一半的鬼兵队在，狄臧觉得也没有问题。 于是，八百鬼兵便分兵了，狄臧带走了一半的人，从鸣神大社突围，去守护稻妻城。然后结局大家也知道了—狄臧这边姑且算是胜利了，但是鸣神大社那边全军覆没。 如果当时，我强行要求狐斋宫撤离到稻妻城；或者由我留守鸣神大社，让虎千代去支援稻妻城；哪怕我多留一点兵力……如果当时，由我自己选择，事情会不会变的不一样？ “要不，我们不执行大绂了吧。” 狄臧看着花散里，仿佛是想从她那没有表情的面具和没有语调的声音中看破些什么，“神樱小绂，就可以缓解了吧？”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花散里的声音响起。“但是……神樱树已经快撑不住了。” 第一次，她的声音中出现了焦急的神色。“如果神樱树撑不住，稻妻一定会出现灭顶之灾的，狄臧大人，求求您救救稻妻！” 没有挨过花散里的恳求，狄臧最终还是答应了。 寻找镇物，打开结界，清除污秽，连续干了好几次这样的工作，最后来到了影向山底。 解决了最后的污秽，狄臧转身看着花散里。 “这样，一切就结束了吧。” “嗯，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也该向地藏大人告别了。”从花散里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她笑了。 “狄臧大人应该已经发现了吧？我是狐斋宫大人的记忆和污秽混合，通过地脉产生的，本质上和由污秽构成的魔物相同。我的使命就是完成大绂，清除污秽。” “狄臧大人干脆利落的完成了大祓，这点请允许我表示感谢。虽然我有着狐斋宫大人和您交往的记忆，但只有与您亲自共度这两日后，我才明白为什么狐斋宫大人会露出那样快乐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今后我想追随您，所以当您提出不要进行大绂的时候，我很高兴，真的；但果然还是不行，这是狐斋宫大人的愿望，是我的使命。” “又来了……”他又一次的听了狐斋宫的话，然后又一次失去了狐斋宫。 明明这次已经发现端倪了，为什么不果断一点呢？在花散里……不，在狐斋宫……也不对，在两人共同的哀求下，他仍然听从了她们的指示。 “狐斋宫……花散里……狐斋宫……花散里！” 狄臧连声，也是高声呼唤着从前的挚友和现在的挚友的名字。他的精神仿佛回到了五百年前，狐斋宫战死，虎千代发狂的时刻。 情绪如同岩浆般炽热翻腾，终于冲破了某个阀值。 此时的狄臧反而冷静了下来。 “狄臧大人，您冷静下来了啊……那么，接下来是正式的道别……” 花散里的声音戛然而止，狄臧不知何时近了她的身，手臂贯穿了她的身体。她惊讶地看着穿过自己腹部的那只手，以及自己逐渐微粒化，附着在狄臧手中的身体。 “这里是破壁者狄臧，请求暂时返航。”狄臧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批准，立刻进行回收。” 脑海中声音落下，下一秒，狄臧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