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谈话
第二天一大早，赵山河照例起床，收拾好以后，就走上天天走的那条路，两条小狐狸也跟了上来。 红佛女还在睡觉，她连日赶路，餐风露宿，没睡个好觉，虽说是练气高手，但疲惫依旧会积攒。 倒是空山和尚，大清早的就起来了，看着漫天风雪，入目皆白，就那么站在风中，双手合十，眼睛望着远方隐藏在云雾后的大山，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雪花在空山的肩膀上停留、累积，寒冷带走身体的热量，双手冻得发紫，他却好似进入了禅定一般，思想与rou体脱离，忽视了身体的一切感觉。 赵山河没有打扰他，越过他，带着两个小狐狸继续向前走。 越过猛虎涧，穿过迷雾，来到山顶。 叫了两声师父，就在此地等待，坐在地上，静静感受着身体四处传来的疼痛感和疲惫感，只觉得还没有开始练武的这一小段时间实在是舒服。 同时也有些疑惑，师父周察汶需要睡觉吗？合道高人又能活多少年？ 赵山河不由得说出了声：“真想看看高处的风景啊。” 小狐狸二十道：“站在山顶还不够高吗？” 也许是觉得自己等下就要脱困，不用当赵山河的宠物了，小狐狸二十心情又好了，还主动和赵山河搭话。 赵山河微笑着摇摇头。 小狐狸二十机灵的反应过来，道：“原来你是指修为啊，凡夫俗子努力修炼一辈子最多也就炼神期，想要突破至练虚境界，那少之又少。不过没关系，等我以后到达练虚境了，带你体验一番练虚境的奥妙。” 小狐狸这话说的不知是嘲讽还是即将恢复自由的真情实意，但言之凿凿，仿佛对于日后抵达练虚境十拿九稳。 赵山河微微一笑，没再说话。 小狐狸二十也就没再说话，狐狸十六是个憨货，现在还有心情窝在地上补觉，起的太早，困了。 过了一会儿，周察汶从天而降，随行的还有一老妪，正是昨晚赵山河见到的那人，也就是两只狐狸口中的明山老祖。 见到小狐狸十六还在睡觉，明山老祖气不打一处来，“当！”一声，一杖拍在十六的头上。 怒气冲冲的道：“你这憨货！活该你被人卖了。” 小狐狸十六又一次被打醒，委屈的缩着头，不敢怒更不敢言。 小狐狸二十开开心心的跑到明山老祖脚下，顺着龙头杖就攀到了其怀里，那毛茸茸的头顶往明山老祖的下巴上蹭。 明山老祖爱惜的拿脸贴贴，道：“我可怜的小二十，这几日你受苦了。” 小狐狸二十撒娇道：“都是二十不好，贪玩。” 明山老祖道：“无妨无妨，以后跟着赵山河好好修炼，等你合道以后来接我的班。” 小狐狸二十开心的点点头，正在其怀里蹭来蹭去的头突然抬起，一怔，硕大明媚的两只眼睛充满着疑惑？ 左右看看，赵山河那张讨厌的脸涨的通红，想笑又顾忌明山老祖，憋笑憋得难受。 那周老儿令人憎恶得脸上浮起微小，眼睛眯着，左手抚须，老神在在。 又看看明山老祖的眼睛，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小狐狸二十小心得问道：“老祖宗，您是不是说错了？” 明山老祖用一种怜爱的表情看着小狐狸二十，道：“你没有听错，以后你就跟着赵山河。” 小狐狸二十这哪受得了，还没等她哭闹起来，明山老祖就有先见之明的一指点在其额头上，令其不能说话。 把二十放在地上，也不管她急得围着自己脚下团团乱转，反而对周察汶道：“周小儿，我膝下最有潜力的狐狸都被你徒弟收了，额前血加控魂咒。你拿出两篇修道法决不过分吧。” 周察汶道：“这是当然，不过只能我来传给她，不能再传给其它狐狸。” 明山老祖道：“既然这样，就一人一篇，二十有灵性，可穿给她炼神法决。十六这个憨货，随便给个炼体法决，让它日后成为我守山大将也不错。” 周察汶道：“好你个明山，我看你是算计好了，一心想从我这弄点好处。” 明山老祖蹲下身去抚摸小狐狸二十的头，安抚其，让其安静下来，道：“人族练虚寿两百年，你这徒弟再不济修成一个练虚境应该没有问题。我这后辈当你徒儿两百年仆兽，你可并不吃亏。” 周察汶冷哼一声道：“妖族修炼缓慢，给她两百年都未必能修成练虚，化为人形。合道更是要千年，这还是有资质的情况下。不过我也不跟你计较这些了，我这就传功给两只小狐狸，日后的事，就让小辈们自己去cao心吧。” 明山道：“天道不公，但天道又公。你人族虽说寿命短暂，但是修炼快啊。尤其是像你这种有镇守职位在身的人，可通过一些法门，加快修炼，硬灌都能灌出一个合道来。我记得当年和你一起的，还有一个姓李的，他好像是用寿命换来的合道。不过即使是这种邪门歪道，也要是顶好的资质才能用。换个普通人来，哪有这福分。” 周察汶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人为万物之灵长，这是你不得不承认的。好了，不废话了，这就开始传道吧。” 明山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一旁看周察汶给两只小狐狸传功，看赵山河站桩，精装的肌rou布满豆大的汗珠。 小狐狸二十一开始还不情不愿，但是被封住了嘴，口不能言，也知晓了老祖宗的决绝态度，只能接受现实。 明山道：“二十啊，人族的功法是建立在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之上，又兼有泥丸宫统领全经。与我妖族不同，所以我让周小儿传你的是炼神法决。你天生智慧早开，十分聪慧。反而不适合走我妖族传统的以练体为主，炼神为辅的路线。哎，希望你早日合道。” 这边，传功还未结束，但时辰过的极快，红佛女醒来，没有看到赵山河，就猜想他肯定上山来了，便也跑了过来。 正巧碰见周察汶给狐狸传习功法，只见到周察汶一指点在狐狸的额头处，狐狸便昏昏睡去，过不会儿，脑海中便多了些东西，就好像自己看了无数遍，背的滚瓜烂熟一样。 红佛女看着好玩，也不打扰，就在一旁等待。 见一旁坐在石头上的老妪不停的看自己，一开始冲她笑笑，还在看自己，就问道：“老婆婆，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那老妪道：“我观你面向，一月内定有一劫。但只是小劫，劫后有劫，是为情劫。所谓刀剑易躲，情劫难过。” 红佛女一听这话，心下不以为然，但是又想到这天堑峰如此之高，这看上去垂垂老矣的耄耋之人，如何爬上来的，可能也是位隐藏的高人。 压下心中的不快，道：“多谢高人指点，但我师父说我这辈子顺风顺水，定当无灾无难。” 老妪一听，笑了，道：“哪家长辈不希望自家晚辈顺风顺水，一辈子无灾无难。” 转而又面色低沉，道：“哎，我可怜的小二十，我一个月前才为她看过相，预测其是有机缘，没想到是这种机缘，被人捉了去，当仆兽。哎！” 红佛女这才知道眼前的这老妪，竟然是小狐狸二十的老祖宗，也就是其就是合道高人明山老祖。 红佛女道：“福兮祸之所至，祸兮福之所倚。前辈想开点。” 老妪摆摆手，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事已至此，又能如何？你刚刚说的话也送给你自己，若是日后碰到过不去的劫难，不妨想想反其道而行之。” 红佛女道：“多谢前辈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