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溯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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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仍穿行于一条两旁都是树林的大道,四处寂静,只有马蹄的“嘚嘚”声和车轮的“骨碌”声。 亓元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开始说起来。 “我们这类人,和寻常人最普遍的区别就是力量和身高。在小的时候,我们就比普通的儿童跑得快、力气大。随之逐渐长大,这种区别就越来越明显,到了十岁左右,我们的力量已经超过普通的成年人很多了。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学上武林绝世武功,那么就是寻常人之中的武林一流高手。”亓元说到这里,看了看小齐,“但这个时候必须学会隐忍,因为较之于武功,你们的心智还较为薄劣,很容易对形势失去判断,轻则会行为莽撞,致自身于不利;重则可能会走火入魔,或是误入邪途。”他顿了一下,看小齐眼神变得有点严厉,“就像那一夜你擅自去伏击那怪物一样,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就已经成为那怪物的点心了!” 小齐低下了头,轻声回答道:“是……是……我以后不会了……” “他还是个孩子嘛!”颛顼芙蓉瞪着亓元说,“他也是为了帮助村民除恶,这心意还是好的。”她又转过脸温柔地看着对小齐,“其实我们也是有计划要除掉这个怪物的,也怪我们没有先跟你说。” 小齐点了点头,又坐直了身子。他的后背已经冒出丝丝冷汗。 那一夜他去伏击怪人,并不是想为村民除恶,而是因为害怕。 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动物,会去攻击它认为对自己有威胁的目标一样。 亓元看了小齐一眼,又继续说:“刚才说了,我们的身高也是与常人不同的。在儿童时候还跟常人差不多,但平常人长到十几二十岁,就基本不会再长个子,我们却还会一直长,一直到四十岁左右!所以到了成年,我们都要比身材高大的寻常人还要高一尺多!” 说到这里,他看到张山在看他的腿,便继续说:“为了不暴露身份,我们两人在外人面前是使用了一种武功,让身体变矮。” 此时车厢外楼星雨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两位前辈用的是江湖上极少见的缩骨功。这功夫也是李白衣教的吧?听说这种功夫不好学。” “对。”亓元说,“因为我们的个子都比常人要高至少一尺,很容易被人识别,所以我们就专门花时间修炼了这门功夫,让自己的身材变得和常人一样,这样也才能够在黄店村躲避这么久。” 颛顼芙蓉此时说:“这么多年,我们这功夫也用得炉火纯青,基本无须再使用功力了,跟吃饭睡觉一样自然,有时候还能够保持这种状态半个月不用变。不过近几年我们发现,因为长期使用缩骨功,我们的功力却都下降了。”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忧伤。 亓元继续说:“我们会长个子长到四、五十岁,而且也比常人老得慢,现在看来,差不多是慢了一半。我今年七十二岁了,内人也快七十了,但我们看上去还只是像三十几岁的样子。所以这三十几年我们只好易容为老人。就算那个对头没有再来找我们,我们也是在想什么时候找个机会离开黄店,因为再住下去,过多一二十年,我们没有变得更老,而小齐又长得跟别人不一样,恐怕我们的身份就得暴露了。这些就是你们必须知道的,好为以后先做打算。” 张山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像我们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我们这类人在人世间算是凤毛麟角,但人数恐怕也不会很少。你目前遇到的就是我们这几个人,而我们这几十年就遇到过几十个人。当然,有很多已经死了,毕竟我们只是老得比较慢,但不是能够长生不老。”亓元说。 “那我们死了会怎么样?变成水吗?也就是你所说的‘仙化’吗?”张山突然想起庄夫人“仙化”的事,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亓元和颛顼芙蓉互相看了一眼,亓元说:“是的,我们之中有极少部分的人死后会化为水,我们中有人叫这水为‘神仙水’,但真的很少见。大多族人死后跟常人一样,会留下尸骨。” 颛顼芙蓉说:“我的家乡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那里住的都是我们同一类人,到了我这一代,已经人烟稀少了。我们曾经去挖掘祖先的坟墓——我们只是为了查实,并没有不敬的意思——发现有的祖先棺材里只有剩下衣物,没有尸骨!” “这样说来,水池里面的那些衣服,恐怕也是其他‘仙化’的人的了!”张山说。 “恐怕是这样!”亓元说,“可能是其他族人来这水池治病,结果治不了就‘仙化’了……” 想到自己所泡的那池水中,有自己“族人”化成的“神仙水”,张山不由不寒而栗。 颛顼芙蓉说:“现在看来,这水池和阴阳镖都是你的先人所留,这水池里只怕原来是含有‘神仙水’的,为了不让池水流走,你的先人就用‘阴镖’冰镇往池水,所以池水才会那么重,人才能浮在上面。至于池底的衣服,是在制造水池时就有的,还是后来才有的,这就无法考究了,也许两种都有可能。” “难道说我的先人为了给我治病,杀了我们的族人制造这个水池?”张山说,双眼瞪得极大。 “这个就不清楚了,”亓元说,“很多事情你自己不知道,我们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看着张山的脸,目光有些担忧,“你的先人是善是邪,现在我们也无法确定。但一个人如果有着超凡的能力,就必须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可以是一个大善人,锄强扶弱、匡扶正义,也可以暴戾恣睢、为所欲为,而成为一个大恶人!”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谁。”张山看着亓元说,“如果我知道这水池里面有‘神仙水’,我宁可受伤病的折磨,也不会下到池里去。” 颛顼芙蓉也看向他,目光温柔。“我们也知道你本质善良,这么多年了,我们相信不会看错人的。”她说道,“其实泡在‘神仙水’里能够疗伤治病,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说,毕竟对我们来说,‘神仙水’是极其少见的。但是……”她停顿了一下,看了车厢前门一眼,“在我们的族人中,却有喝‘神仙水’能够治病的传说,而且是专治我们族人特有的病。” “喝‘神仙水’!”张山和小齐大吃一惊,此时马车的车轮似乎碾过一块石头,车厢抖了一下。 “对!”车厢外楼星雨说道,“我娘亲称之为‘药水’……我娘亲就是得了一种病,只能以‘神仙水’作解药,喝一次可以保持她几年的功力和性命,如果时间到了还没有‘神仙水’来解毒,她就会……你们也看到了……”他停顿了一下,“据说这种病是她出生时就有的。我懂事的时候,就开始带她四处找‘药水’……,如果知道那池水里有‘神仙水’,她也就不会……”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哽咽。 “这不是你的错,”颛顼芙蓉轻声说道,“之前没有人知道这水池的秘密。”她叹了一口气,“如果那一夜你娘没有遇到我,也许就不会受伤,也许能够及时找到这水池治病,可是……”她没有再说下去。 “可是她遇到你们,一定会想杀了你们,”楼星雨说,“她这二、三十年,其实已经杀了不少人,就是为了这‘神仙水’,但其实而很多人都是无辜的……。我知道她早晚都会死在别人手里……” 颛顼芙蓉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也许这就是你娘亲的宿命。”她说,“其实我们也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我的宿命又是什么?张山心里想着。 “我……我们的宿命又会是什么?”小齐有点惶恐地问道。 “我们的宿命就是我们与常人不同,所以也没办法过跟常人一样的生活。”亓元大声说道,“这是上天赋予我们的,你可以说是恩赐,也可以说是诅咒,就看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觉得上天不公,那也可以去抗争,可以让自己变成一个寻常人,过上寻常人的生活,就是我们这几十年在村子里的生活。当然,你得放下很多东西,财富、名誉……” 颛顼芙蓉接过话题说:“不用害怕什么,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小齐点了点头,但眼神却充满了不确定。他顿了一下,又说:“可庄夫人,她那么聪慧,也终究逃不过……”他没有再说下去。 “唉,”颛顼芙蓉叹了一口气,说,“也许庄夫人一开始就错了,也许‘神仙水’并不能治她的病,只是能够缓解她的病情。” “夫人说得对,”此时楼星雨说,“我也听我娘说过,好像‘药水’的效应越来越差,以前喝一次就可以差不多五、六年没有病痛,但近二十年虽然也有喝‘药水’,病痛却越来越频繁,而且更加痛苦。她是埋怨之前的‘药水’不纯,所以这几年才亲自带我出来寻药。” “这种情况跟我以前遇到的一个族人相同!”颛顼芙蓉说,“这样说来,‘神仙水’确实不是解药!因为还有一个传说,就是,”她停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就是据说我们这种人,如果喝了‘神仙水’,可能会功力大增,而且还会延年益寿!”
“什么!”张山和小齐又大吃一惊。 如果是这样,那么没有病的人,为了自己可能也会残杀自己的族人。 “这也只是传说,我们并没有亲眼见过。”亓元此时说,“但传说中也不是说喝了一定有好处,也有人喝了会全身溃烂而死!所以知道这个传说的人,基本不会去冒这个风险。” “如果寻常人喝了‘神仙水’,大多也会全身溃烂而死。”此时楼星雨说,“只有极少数的人,喝了之后会变成我们这类人!但这极少数的人,又可能祖上就有我们这类人!这些是我听我娘说的。” “你娘亲看来也是知道很多事情。”颛顼芙蓉说。 “是的,”楼星雨说,“她说是从我外祖父那里听来的。她还说如果我们的族人死了不会‘仙化’,那么喝其血有时候也能起到相同作用。” “啊!”张山和小齐再一次吓了一跳。张山突然想起那个怪人,心里重现那个怪人挖心吃心的情景,不由感到毛发直竖起来。 “这个也是有所耳闻。”亓元说,“以前在江湖上有差不多相同的传闻,说是喝某些人的血能让人功力大增,甚至长生不老。这个传闻知道的人极少,也没有听说有什么人通过喝我们族人的血长生不老。其实很少常人能够遇到和识别我们这类人,而且就算遇到了也未必是对手,更别说能够去喝其血。据说有族人为了救人,试着让常人喝自己的血,结果那人就当场暴毙了,而且死得极其痛苦!” “那个怪物,”张山说,“他专吃人心……是不是也是得了病?” “恐怕是的,”亓元说,“那个怪物,恐怕也是我们这类人!” 小齐听了,双眼瞪得极大。但这次张山似乎想到了,他点了点头,说:“我觉得也是,他的气息不同于常人,而且极其邪恶!” “你也能够感觉到我们同类人的气息?”亓元问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会的,”张山说,“这就像能够闻到味道一样,好像天生自然就有。其实包括寻常人中的那些武林高手,当他们使用武功时,我也能够感觉得到他们的气息。” 亓元听了,和颛顼芙蓉互相看了一下。 “但只有在距离比较近时我才能感觉到,太远了就不行了。”张山说,“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们是不会武功的寻常人,你们应该很少施展武功吧?” “对,”颛顼芙蓉说,“我们一般都在离村子比较远的地方行事,在村子里都不用使用武功,有什么事陈安自然会帮我们出头。” “最近一次在村子附近使用武功,就是为了引走神火教那三人,但半途中那个怪物就出现了,我们当时是吓了一跳,那邪气太强了!在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下,我们是先行避开的。”亓元说。 “据蔡茂所说,”颛顼芙蓉说,“那怪物应该在几十年前就被人发现杀人吃心了!这倒让我想起,我曾经听我家乡的长老说,以前村子里有人家生了个怪小孩,行为有点像野兽,长大后喜欢生吃动物的尸体,成年后还去挖族人的坟墓吃尸体!后来他被人发现,便逃走了。但过不久后,有人发现他在村子外面偷偷杀人,喝人血吃人rou!” “这个,该不是那人就是这个怪物吧?”楼星雨此时问道。 “不是,那人后来被村民杀死烧掉了,而且那已经是一、两百年前的事了。”颛顼芙蓉说,“但是那个长老说,据我们族谱记载,在以前族人中,也有人生下生性异常的儿女,行为疯疯颠颠,而且喜欢吃生rou。另外,我遇到李白衣时,他说过,有人使用魔器后,也会失去心智,变得心神错乱,行为疯狂,甚至饮血茹毛,如同跟野兽一般。” 此时楼星雨说:“我这把剑就是。虽然它能够使我的功力倍增,但每次使用时,我就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感到整个世界变得很疯狂!” “还好你多少知道这其中的利害。”颛顼芙蓉说。 “还是得靠你自己去抵制这把剑的诱惑,”亓元说,“没有人能够真正帮你。” “是!”楼星雨说道。 此时张山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如果这个怪物是我们同类人,那……那个‘二哥’是不是也是……?” 一个形同鬼魅,行为如同野兽一样,让人内心感到恐惧;一个长得如同天神一般,完美无瑕,威严无比,让人内心万分畏惧。 “是!”亓元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