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亲情与爱情
墨莲陡然扔开竹滟，满脸厌恶，仿佛是触摸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竹滟满脸凄然，从地上爬起来，“尊王，我连想死在你手里都是一种奢望么？” “你现在赶紧给我滚回妖界，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墨莲这回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背对着她。 竹滟咬紧下唇，血腥味令她难受，但是更令她难受的是墨莲的言语。水袖下的手握紧，指甲戳进手心里，血珠直冒。“尊王，你不后悔？” “你是要威胁我？”墨莲朱唇勾起，桃花眼里的邪佞令人胆寒。 竹滟摇摇头，“不！既然你想要一个她，那我就还你一个她！尊王，希望一不要后悔！”说罢，她决绝的回头，绿色的光芒一闪，瞬间消失了身影。 墨莲眸色冷凝，单手捏了一个诀，只见雷鹰的影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但是看着雷鹰身后的背影，便知晓他依旧身在妖界。 “主上！”雷鹰行了一个礼。 “给我盯住竹滟，她刚刚来人界了！”墨莲实质一般的目光令雷鹰身体一震。 雷鹰猛然跪在地上，“属下该死！属下该死！”他竟然不知道竹滟离开妖界了！ 墨莲摆摆手，“她是分身过来的，你监视不住。不过，我需要你时刻关注她的动态，她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你懂么？” 雷鹰用力地点头。 同雷鹰说完话的墨莲收敛了神色眸底充满了嘲讽，整理好衣衫，便飞身回去。 待他回去时，楚如云已经从炼丹空间出来了。 虽然她眉宇间充满了疲惫，但是眸子里却满是内敛的锐利。 “怎么样？”丹绝期待地看着她，希望得到什么令他欣喜的事情。 楚如云自信一笑，手指间的丹药完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入夜，楚如云坐在房顶上，目光清浅地看着远方那个灯火通明的地方。 “云弟，在想什么？”熟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她侧头，便看到了青羽正消失在月色里，陌潇然温柔地看着她。 “我在想二哥。”楚如云靠近陌潇然，声音恬淡。 她不纠结于战傲阳当了圣子，而是纠结于他为何看她的目光是那样的陌生和疏离。如果他是自愿当圣子的，那她无话可说。但是如果是被人强迫的…… 楚如云的眸子里充满了冷意。 陌潇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睛里充满了宠溺，“想他就去找他啊，白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不管怎样，我们之间的羁绊都是无法割断的。” “大哥，你知道么，我从小就想有一个亲人陪着我。不是父母，哪怕是一个哥哥也好。”楚如云望着那些光亮，心里想要倾诉一些事情，“可是啊，愿望就是愿望，愿望哪会实现啊！” 陌潇然看着她柔和的侧脸，心中充满了保护的欲望。他的云弟身体这般瘦小，同女子一样，仿佛就连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抱起来一样。 “再然后啊，我就不期待了，因为我自己也过的很好。男人会做的事我也会，女人能做的事，我也不马虎。又何必去寻找一个依靠呢？我能主宰我自己，也能主宰其他人。” “那这是你想要的么？”陌潇然忽略了她话语中不合理的地方，淡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我想要的？”楚如云伸出嫩白的手掌，遮挡住眼前的月亮，“我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活着。” 手指间的月光散落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乘风归去的飘渺感。 “是战傲阳的事情让你难受了么？”陌潇然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暖着她的微凉。 她摇头，又点头，“说不上难受吧，也就是有些感慨。” 陌潇然拍了拍她的背，却眼尖地看到对面的窗户里，一个墨袍的男人正看着他们，眼睛里有些嫉妒和醋意，但是却没有过来阻止。 他的心里却多了些不一样的滋味，仿佛他才是那个不懂楚如云的人。 “我能问问你，你和墨莲是什么关系么？”终于，他问出了口。但是心更是提起来。 一提到墨莲，楚如云伤感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神采，转眸，她也看到了墨莲。 鬼使神差的，她抽回了手，仿佛被‘捉jian在床’。 陌潇然神色微变，但没说什么。 “他是我爱的人。” 他永远都没想到，她吐出来的字，可以字字伤人！ “云弟！你怎么可以……他是一个男人啊！”那墨莲究竟给她喝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如此这般惊世骇俗！ “嗯，我知道啊。”她一个女人，喜欢的自然是一个男人，这一点并没错。虽然陌潇然并不知晓她是女儿身。 陌潇然有些痛心疾首，“云弟，你绝对不可以这样做啊！你确定你能承受其他人的目光和非议？” “我身上的非议还少么？”楚如云面对这段感情是很认真的。除非他们两人都是不爱了，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分开。“大哥，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陌潇然呼吸一滞，他都可以在她的眼中看到他现在不好的脸色。“我只想你开心。”也许，她永远都不会懂他心里的酸涩和难受。 他感觉他也有些混乱，甚至于在楚如云说她喜欢男人的时候，他竟然想说，‘那你喜欢我吧’，可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不想在这段亲情里出现任何枝节。 其实，在芥子州的时候他就懂了自己的心意了。 是的，他对楚如云的感情不仅仅是亲情，还夹杂了几分特殊的爱情。他不敢说，他怕楚如云会因此而远离他。 可最后，他还是晚了一步，也输给了墨莲。 既然如此，那他就当从来没有过那种情绪吧。 都说亲情比爱情陪伴的时间更长久，那他便以亲情的名义，陪伴她天长地久吧…… “小云儿，夜露深重，回来吧。”墨莲慵懒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楚如云无奈的笑笑，但眸底深处却是一片柔和。 “回去吧，我再冥想一会儿。”陌潇然依旧清雅，笑容谦谦。 楚如云起身，“那好，我就先回去了。大哥你也要早些休息。” 陌潇然点点头，看着楚如云在他的视野里越来越远…… 第二天楚如云陪宝宝在皇城里玩了一天。 第三天一大早，楚如云等人就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回去了。褚砚因为被楚如云扔进了芥子州修炼，所以离开的人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和凌凡陌潇然主仆。 当然，在临走之前，楚如云还需要做一件事。 站在富丽堂皇的光明神殿前，看着一群群神色崇敬的百姓参拜神殿，楚如云眼睛里平淡无波。 她无法左右其他人的思想，也无法说服自己去拥有一个信仰。所以，对她来说，光明神殿只是一个特殊一点的建筑而已。 雪地里，一身雪白锦绡绒的楚如云俏生生的，来往之人都会去看上两眼，然后叹为天人。 她今天来没有带任何人，只有她自己。其他人正在城门楼等着她离开。 在皇城，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了结她和战傲阳之间的事情。 “你好，我要见战傲阳。”楚如云站在门口的使徒前，轻声说道。 墨莲一直不同意她来这里，怕她引起一些注意。但是，她必须来，也只想要任性这一次。 使徒脸上挂着神棍的笑容，借以掩饰他面对楚如云时的惊艳，“赞美光明神！亲爱的孩子，圣子大人不是你说见就能见到的。” 楚如云忍耐住心里的恶寒，故意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拜托你，我找他真的是急事，你就帮我通报一下吧？” 使徒又晃了神，却不知楚如云暗中使了催眠术，“好吧……我去一次。” 他有些机械地走进去，楚如云垂下眼睑，站在原地。 神殿内室里，战傲阳盘腿坐在案前焚香，那冷漠的眼睛里仿佛一片旷野。 “圣子大人，外面有一个叫楚如云的小公子找您。”使徒神色僵硬，但是由于他低着头，没有人察觉到什么。 战傲阳焚香的手微微一顿，没有言语，而是继续手中的动作。 使徒没有动，老老实实地呆着。 焚香完毕后，战傲阳起身走进正厅的光明神像前，非常虔诚地做了一个祈祷。 良久，他的唇中才冷然地吐出两个字，“不见。” 那使徒得到了答案，立即转身出去。 等候在外的楚如云抖落头顶的积雪，她已然知晓了答案。 不见么？ 楚如云眼睛里多了几抹决绝。 “你确定不见我？”战傲阳的脑海里竟然出现了楚如云的声音。 事到如今，她的耐心已经被消耗的一干二净。所以，她便铤而走险，用传音入密同他沟通。 战傲阳也只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表情如同结冰一般冰冷。“你回去吧，如今，你我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是有人强迫你？”战傲阳还记得她，那为什么当初对她那般疏离和陌生？ “没有人能强迫我。”战傲阳的声音里有些不悦，更多的起傲然，“当圣子是我的荣耀。我不想再回你的领地了，那里，不是我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