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誓
他们没有被抛弃！他们有领主了！他们终于有领主了！ “六百五十九年零二百四十五天，我们足足等了这么长时间啊……”卡司的眼泪打湿了羊皮卷，同样打在了楚如云等人的心上。 他们就是是怎样的痛苦！一直铭记着被遗弃的日子！ 这种世代相传的绝望又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啊！ 卡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给楚如云磕了一个头，“感谢您！感谢您接受了我们！” 又是一阵‘噗通’声，接二连三的有人跪下，向楚如云磕头，不管是大人小孩老人，男人女人，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跪在楚如云的面前。 楚如云眼眶发热，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也跪了下来，面对着所有遗落荒原的居民跪了下来，右手在苍穹剑的剑刃上一抹，鲜红的血从掌心流下。 “我楚如云就此发誓，如果我不把遗落荒原变成尚武大陆最富饶的领地，如果不让跪在我面前的子民过上富有的日子，我愿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一道天地规则带着她的血落下，尚武大陆最严格的血誓已成！ 所有人包括陌潇然等人都惊呆了，他们真的没有想到楚如云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领主……” 大家又开始哽咽起来，这次，是完完全全臣服于楚如云！ 楚如云站起身，扶起卡司，轻轻地说了一句，“辛苦了。” 然后她走到下一个人前，再次扶起来，说了一句，“辛苦了。” 全部一百多个子民，楚如云都亲自一一扶起，并说上一句：辛苦了！ 没有人轻视这个才九岁的孩子，没有人怀疑她的话，没有人不信服她…… 楚如云，尚武大陆最贫穷的领主，也是尚武大陆年纪最小的领主。 今天，她第一次站在了她的领土上，站在了她的子民前，发了血誓！ 青羽意识到他也许真的错了，或许，此行真的很有意义。 他看向眼神无比明亮的主子，也许，主子会变得比以前更真实了。 一些小孩子天真纯净的眼睛看着扶起他们的楚如云，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跪她，但是知道因为她的到来，村里的大人们都非常高兴，他们长大后也要成为像领主这样的人。 “领主大人，您真好看。”一个皮肤发黄，身高同楚如云差不多一样，但却瘦骨嶙峋的女孩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说完后才知道自己失言了，像受惊的小兽一样捂住嘴，躲在大人身后，明亮的眼睛满是惧怕。 “对不起！领主大人！”孩子的父母也惊恐的向楚如云道歉，生怕这位年轻的领主发怒。 楚如云温和一笑，向那小女孩招招手。 那小女孩身体颤抖，不敢上前，但是看到楚如云的笑容，又情不自禁的想要亲近。 “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女孩终于挪到楚如云的面前，低着头，像犯了错误一样。 楚如云拉住小女孩的手，感觉到手掌里的粗糙，她看到孩子本应该细嫩的小手不仅有些薄茧，手背上更是因为天气原因造成的皲裂，有些地方都已经在发炎流血。 “豆豆，把药膏拿来。” 豆豆一早就心疼的红了眼眶，把药膏递给楚如云，却不忍再看这些孩子天真的眼睛。 楚如云轻轻地为女孩皲裂的手涂上药膏，女孩感觉一直都火辣辣的手竟然不疼了，清清亮亮，舒服极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怯怯地看了一眼父母，小声地说道，“我叫尼娜。” “很好听的名字。”楚如云摸摸女孩灰乌乌的头发，“今年几岁了？” “十三岁。”尼娜憨厚一笑。 楚如云的手顿住了。 十三岁却这样瘦小，同九岁的她差不多一样，其他其他城镇与尼娜同龄的孩子恐怕都比她高一头了。 楚如云走到卡司面前，“您叫什么名字？” 卡司身体一弯，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回领主大人，我叫卡司，是村子里年岁最长的人，今年已经一百零五岁了。” 尚武大陆平均年龄在一百五十岁左右，而在遗落荒原，最年长的也不过一百零五岁，生存条件大大降低了他们的寿命。 楚如云点点头，“那就麻烦卡司爷爷给我讲述一下遗落荒原的大致情况了。” 卡司连忙点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在历史书上看到的礼，声音还带着刚才痛哭时的沙哑，却遮挡不住那份沧桑。 “我们的村子无名无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立的……” 无名村以前人数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少。 那时候，旁边的森林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森林，时常还有佣兵团去森林里捕猎，村子也借着森林繁衍生息。 可偏偏就在六百多年前，森林里发出了一声巨响，一道阴森嗜血的光芒从天而降，接着，整个森林竟然升起了紫色的瘴气！ 那瘴气毒的很，没有人可以接近，只有在每月十五那天才会消散，隔天又继续升起。 有些人趁着十五进入了森林，可从来没有出来过，日子久了，没有人敢进入森林了，这诅咒之森的名字也叫开了。 没有了赖以生存的森林，土地还贫瘠，终于有人在村子里生存不下去，举家搬走了。 渐渐的，村子里就剩下一些念旧和走不了的人。祖先们开垦了一些将就可以生长食物的土地度日，因为实在贫穷，从来没有人愿意担任这里的领主，直到楚如云的到来。 卡司混浊的眼睛望着村口的巨石发呆，脸上却已经是麻木了，被大陆抛弃的时间太久，久到说起来还是一嘴的苦涩。 村里人为楚如云等人收拾了一座房屋，这房屋就是那些搬走人的旧宅。 对于这个年轻的领主，大家的动作都是战战兢兢，但是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灼热，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来作为装饰，把最好的食物全部送进这临时的领主府——虽然只是一些番薯和蝎子，但真是是他们最好的食物了，好到过年吃都是稀罕货。 楚如云一口饭都没有吃下去，不是食物太寒酸，恰恰相反，是这些食物太过贵重。 同样，陌潇然等人也没有一个有胃口的，最后，楚如云让豆豆把食物分发给了在领主府门前充满好奇和怯懦的孩子们。 这一夜，是楚如云在异世第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天未亮，楚如云就起床了。 同她一样早起的，还有陌潇然。 两人对上眸子，就默契的知道都是一夜无眠。 楚如云走到陌潇然的身后，缓缓地推着他的轮椅，“我们出去走走吧。” 出了领主府的门，楚如云惊讶的发展村子里已经有很多人起来了。 村里人看到早起的领主，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不过依旧不忘向她打相互。 一句句‘领主大人好’令楚如云心里一阵温暖。 看到村民们手里拿着木桶，向诅咒之森那边走，楚如云开口问道，“你们是要打水？” 村民用力的点点头，憨厚的对楚如云笑笑，“村子里没有水源，只有诅咒之森的西南侧有一处水潭，平时我们都是从那里打水使用的。” 正说着，一群同楚如云一般大的孩子就欢欢喜喜的走了过来，不过天还未亮，孩子们并没有看到楚如云。 他们每个人都提着一个木桶，小脸累的红扑扑的，不过眼睛却是充满了神采。 “给领主提水，不累不累！” “领主的水不能洒哦！” “嘿呦嘿呦，领主大人用尼娜打的水，尼娜好开心啊！” “你们几个慢点！”最前头的是一个少年，个子是孩子们最高的，他一边走，一边照顾着后面的孩子。 原来，这几个孩子是给她提的水！ 楚如云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 陌潇然拍了拍楚如云的手，摇摇头。 孩子们做起事来非常认真，有过楚如云身前都不自知，依旧嘴里欢快的念叨着，保护着桶里的水不要溢出去。 只有那少年，走了一会儿貌似发现了什么，回过头，却看不清楚后面的路。 楚如云推着陌潇然走着，天已经亮了，整个荒原的荒芜又尽收眼底。 荒原的最前方是一个不知名的石头山，山很高，峰顶依稀还有一些积雪。 陌潇然首先打破了宁静，“你想怎么做？” 楚如云顿了顿，“人最在意的就是衣食住行，首先改造的也是这几项。” “遗落荒原的资源很有限。” 楚如云又何尝不知呢！但是，她不想退缩！ “昨天听卡司爷爷说东南那边有獾猪，我决定一会儿带一些人去捕几头。” 陌潇然听楚如云这样说，就知道接下来她也一定是有计划的，心中也放松了许多。 回到领主府，楚如云召集了村里的一些青壮年男人准备去狩猎，闻言卡司却连忙阻止。 “领主大人，万万不可啊！那些獾猪凶猛异常，比一般的獾猪都可怕，您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我不会因为可怕就停下脚步，我走过的每一步都是凶险的，但是我依旧站在这里同你们说话，这就证明，不管是怎样的困难，都是能闯过去的！”楚如云的声音很平淡，但是却有些不可辩驳的力量。“如果你们信服我，那就跟着我的脚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