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火车回校
昨晚和马小会约好,九点半在火车站西边超市门口的走廊里汇合,她从爷爷家出发。 天一亮我就起来了,收拾好行李,下楼将房间的钥匙,交给吧台收银的那个女孩,跑对面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里,买两盒香烟和一些吃的喝的,打一辆出租车:去火车站。 天色阴冷,细雨纷纷,下了出租车,一百多米的路程走过来,淋的头发和肩膀上湿漉漉的,抽支烟,等着她。 昨天马小会没舍得摘的黄瓜,爷爷一大早都摘了,还有几个西红柿,系塑料袋里,拎给她带火车上吃。 马小会打车来的路上肯定哭了,眼睛都红了。 我说:你哭啦?舍不得爷爷吧。 马小会说:讨人厌吧你,明知故问的,咱几号厅啊? 我说:7号。 这一趟列车的旅客蛮多的,排着长队检票进站,顺着绿皮车头找到九号车厢,门口的列车员二次验票,核对完,挨个登车,马小会捏着车票找到座位。 放好头顶上的行李,热的我额头直淌汗。 列车呼啸,归途漫漫,一千五百多公里呢。 还是那句话,英雄无用武之地,就是乘火车,百般无聊,上车没多久马小会就开始吃,洗两根黄瓜回来,撕开一包瓜子,摊在桌子上。 她说:呶,给你一根。 我说:你吃吧,我睡一会,早晨五点多就醒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六点半爬起来了。 马小会说:醒这么早,那你睡会,留根给你。 睡醒已中午了,火车驶出了河北,窗外也出太阳了,漫天云舒下,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从窗口里一闪而过,像一副飘动着的画卷。 马小会说:刚刚卖盒饭的来过一趟了,你饿不饿? 我说:还行,你呢? 马小会说:不饿,又有点想吃。 我说:再等两趟,卖到最后价格会降的。 读书的学生,真没什么钱,出门在外,花的都是父母挣的,这样一想,给我爸一下又省十块。 第三趟餐车过来时,盒饭已经有点凉了,瘦巴巴的的几片rou,看着跟老年斑似的,蒜苗也有点老,咬不透。 马小会乐了:像不像嚼泡泡糖? 我也乐了:哈哈,像,老塞牙,将就着吃吧,吃饱这顿,不买下顿了,什么时候饿了,咱吃泡面吧,等到了南昌,让小颖请我们吃一顿,她不请不给她栗子。 马小会挑几口菜,扒光了米饭:哈哈,我看行。 饭后,溜到过道口抽了根烟回来。 马小会说:犯困,睡一会。
我说:睡吧,我也再睡一会。 列车像一匹奔腾的野马,顶着烈日,从中午跑到天黑,跨过数不清的河流,穿过星河下的村庄和田野,呼哧呼哧的冲进山峦群绕里的黎明。 一夜煎熬,我俩醒醒睡睡的,妈的,终于到九江了,广播响起提醒:尊敬的旅客朋友们,欢迎您乘坐本次列车,列车即将到达下一站,南昌火车站,请您坐好下车的准备,还没下车的旅客,请您保管好自己的随身物品,祝您路途愉快。 马小会站起来撑了撑睡酸了的腰,哈欠直冒:哎,浑身难受,回到寝室,第一件事,先洗个澡,第二件事,躺一天,第三件事,起来再洗一遍澡,你嘛去啊? 我说:跟你一样呗,晚上我起来去看看食堂弄什么菜,好吃的话我叫你,没有好菜,咱出去吃吧。 马小会说:好嘞,我洗个脸去。 九月的南昌,趴在秋老虎的怀抱里,热的行人娇喘。 下了火车,拖着箱子出了站,浑身黏糊糊的,真难受,搭上学院接新生的班车,绕过老福山,盘过红谷滩高架桥,晕晕噩噩的晃到湾里。 妈呀,终于到学校了,先洗个澡,玩命的睡一天!